醫院。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墨帆停在一間病房外,透過門上玻璃窗望著**床畔的兩人,許久沒有挪動一下步子。
身後傳來腳步聲,墨帆回頭,看清了來人。
北宮不發怒的時候,相當的英俊優雅。他一手插在口袋裏,另一手夾著煙,悠哉遊哉的樣子,幾分高貴幾分隨性,迷倒了一大片雌性生物。最終停在墨帆麵前,墨帆毫不給臉:“醫院嚴禁吸煙。”
北宮:“……”他將沒有點燃的煙夾到耳後,隨性中多了幾分痞氣。他道:“你這種性格,注定孤獨終生。”他伸手要去拍墨帆的肩,墨帆閃躲開來,他的手便停在了半空。
滿不在乎的收回來,他望著裏頭的兩人,輕聲道:“祁大少爺昨天知道徐天撒謊的事情啦,這下大條了,估計徐醫生不死也要去半條命。”他歎息的樣子好似真的在擔心別人一樣,如果他眼中沒有那麽強烈的幸災樂禍的光芒的話,不論從哪個方向,都挑不出他假裝的痕跡:“你說他撒什麽謊不好,非要騙這兩人說有孩子,這不是自己往槍口上撞麽?孩子是能說有就有的?”
墨帆喃喃道:“沒有……孩子?”
北宮道:“當然沒有孩子。那是徐天為了促進兩人感情,說什麽給兩人製造一個契機,讓他們能夠重修舊好,撒下的善意的謊言。”
善意的謊言幾個字,他咬的格外重。
現在這個善意的謊言,變成了一把雙刃劍,不僅要傷害到病房裏的兩個充滿了期待的人,也傷了徐天……不管怎麽樣,祁墨大概是不會放過他了。
北宮默念了句阿門。
墨帆冷睇著他:“你來幹什麽?”
“唔?”北宮揚眉:“我麽?我找祁黑。很明顯,他沒空理我。”
墨帆轉身離去,北宮訝然片刻,忙跟上去:“你去哪裏?”
直到墨帆把徐天拎起來揍的全身沒有一處完好之處,北宮默默的在心底告訴自己,不要惹沐清歡……嗯,女人都是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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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清歡又夢見自己到了鬼島上,數不清的人影在麵前晃,她的身體動也不能動,被壓製著,隻能任由那一支支針管紮進皮膚裏……
奇怪的是,這次沒有痛苦。
從手心裏傳來的溫暖傳遍全身,暖融融的,令人心安。
有人走到麵前來,她審視了半晌,想喚出聲,那人首先張口喚了句:“沐清歡……”
她猛地睜開眼,看到就是祁墨放大的臉,她嚇了一跳,下意識驚呼了聲,急忙後退,結果就是差點栽下床,幸好被祁墨一把撈住。
祁墨黑了臉:“我是洪水猛獸麽?”
沐清歡拍著胸口心有餘悸的道:“你比洪水猛獸還可怕。”說完覺得哪兒不對勁,反應過來祁墨正目光幽深的盯著自己,心尖尖一顫,好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我是傷患,你不可以對我動粗。”
祁墨將她紮了針的手拉下放進被子裏,不鹹不淡的道:“那就躺好。”
沐清歡瞅著他,小聲道:“我做了一個夢。”
祁墨一邊給她倒水,一麵應了聲:“什麽夢?”
“不知道。”
“……”
“但是我聽到有人說,我沒有懷孕。”
滾燙的水不小心潑出來,把祁墨的手燙得通紅。他麵不改色的換了隻手,轉身將水放在桌上,淡淡道:“既然是夢,就不是真的。”
沐清歡望著天花板,大歎一聲:“也是。”又說:“哪天我去做個檢查,看看孩子情況怎麽樣。”想起了什麽,她轉頭問祁墨:“昨天醫生怎麽說?孩子沒事吧?”
她略顯焦急,祁墨垂著眸,給她拉了拉被子,道:“沒事。”
沐清歡撫著小腹,臉部線條極為柔和。她輕嗯了一聲,半晌,剛要說話,祁墨像知道她要說什麽似的,當先開口:“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墨帆不會有事。至於司落……”他眼眸微垂,蓋住眼中光芒,淡淡道:“就算她不死,我也會讓她死。”
想起白天的事情,沐清歡沉思片刻,說:“但是司落不惜暴露自己引我出去,到底是為了什麽?”
明知道這裏是祁墨的地盤,她也不可能輕易把自己弄死,而從頭到尾,司落似乎……沐清歡眉頭一皺!
司落一直在拖延時間!
在激出她的殺心的時候,卻不停的逃跑。她到底想做什麽?
祁墨毫無感情的吐出三個字:“圖騰玉。”見沐清歡一臉茫然,他難得耐心解釋:“楓蕘重傷未愈,老門主重新執掌七重門。司落利用你將我引開,想除掉你我的同時,得到圖騰玉。”他掃了她一眼:“莊園被毀了。”
沐清歡先是一怔,隨即激動起來:“哪個莊園?我們住的那個莊園?那麽大的地方,被毀了?”
祁墨不明白她怎麽這麽大反應,連忙將她壓製住,免得她一激動傷勢加深,風輕雲淡的道:“毀了便毀了,我還有很多。”
“……”有錢人都這麽把錢當紙嗎?!
祁墨道:“雖然他們的目的是圖騰玉,但不排除司落真心想除掉你我。”
這一點,沐清歡倒是認同。
她大概能理解司落的心態,生命無多之時,就特別珍惜活著的每分每秒,尤其是那些沒有解決的事情,總想迅速的解決掉,那樣的話,也能夠放心的離開這個世界……
莫名的有些傷感,她甩了甩頭,見祁墨狐疑的看著自己,她嗬嗬一笑:“躺累了,活動活動。”
祁墨不疑有她,伸手替她揉著脖子。
沐清歡享受的哼出聲音。
“圖騰玉到底是什麽東西?”她眯著眼問。
圖騰玉這個名字,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見了。第一次是從祁墨這裏知道的,後來去了七重門,在查探自己父親過去時,也曾聽人提起過。
隻是知道這個東西的人不多。
祁墨睨了她一眼,那眼神格外古怪。沐清歡敏銳的感覺到沒什麽好事,不由得老實躺著,眼巴巴的瞅著他,不再說話。
祁墨不答反問:“明知道是個陷阱,為什麽還要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