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眼一瞪:“做什麽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不是騙子!”

沐清歡輕笑:“我當然知道您不是騙子。騙子沒有您這麽好的氣質。”

老頭子一副算你有眼光的表情,很是享受她的恭維。但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剛才讓人掏了次腰包,老頭子對等她的態度與當初對待墨帆大相徑庭有若雲泥之別。

他望著沐清歡,直到把她盯的渾身不自在了,他才搖著頭輕歎:“最後一次見你是什麽時候來著……”想了想,說,“你那會兒跟我家小丫頭一樣的年紀,可討人喜歡了。可惜你那個不著調的父親常常帶著你東奔西走,一走就這麽多年。”

沐清歡一臉狐疑,下意識抬起手,斟酌了半晌,才問:“不好意思,我還不知道您是誰,這麽突然聊起往事會不會……太快了點?您總得讓我清楚此時坐在我麵前的是我什麽人吧?”

“我是你四爺爺。”老頭撫著胡子欣慰的望著她。

沐清歡自認適應能力強,不論任何時候都秉著既來則安的心態,可此時也有些接受無能。她有種突然之間她的親人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的感覺,她完全不記得小時候自己見過這麽一號人。

老頭從她的反應就知道恐怕人家不記得自己,假意抹著淚露出非常含蓄的悲傷表情:“我老頭子孤苦一人,原本隻想好好找個山青水秀之地安享晚年,你那個死小叔非把我拽出來,你說我吧,好不容易從那個鬼地方跑出來,遇到久未相見的親人,你居然還將我當成騙子!”

“我沒有……”

“那你相信我是你四爺爺了嗎?”

沐清歡聽到沐江左的名字的時候,心裏打著小仇仇,此時見他希冀的望著自己,她微微一笑:“相信。”

老頭子頓時眉開眼笑。

過了幾秒他想起什麽似的一驚,隨即道:“對了,我家小丫頭沒事吧?”

“小丫頭……”沐清歡真真驚到了,不確定的問:“小止?”

老頭子高興的點頭!

沐清歡倒吸了口涼氣,暗歎這世界真小。

看著她的反應,老頭子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撫著胡子悠悠道:“我知道怎麽對付沐江左哦。”

一句話,充滿了**!

沐清歡決定留下他了!

兩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現在這是去哪裏?”上了車,老頭子問。

沐清歡臉上早沒了剛才在飯店時的隨和隨意,她俏臉繃的有些緊,淡淡道:“去解決麻煩。”

“哎。”老頭子看了她一眼,無奈搖頭:“你們怎麽都不讓人省心呢。”

歎了句,他便兩手塞進袖口裏,閉上眼假寐,不說話的樣子,確實有那麽點高人風範。

隻是沐清歡無暇去看。

因為老頭子的出現,耽誤了不少時間。沐清歡掛心於祁墨,不斷的催促著司機。

終於到了祁家,隔著老遠就看到幾股濃煙升上半空。沐清歡心頭一緊,沒等車停穩便一躍而來。

祁家大門口至從這裏到房屋的中間花園,都像往日一樣幹淨,惟一不同的是,沒有一人個。

那些下人一個也沒見到。

沐清歡推開沉重的鐵門,才往裏走了沒幾步,突然這時,綠茵盡頭的一條石道上,一道人影匆匆行走,從那圍牆翻了過去,身姿敏捷,毫不拖泥帶水。

西如月沒想到,祁墨會這麽快找來。

祁渡一死,她雖然將祁墨從家族裏除掉,但是祁家上下,早已經是祁墨的囊中物。她的舉動,沒有任何實質上的意義。

想到這些,她美麗的臉上劃過狠色,急匆匆的行走著。

祁家大宅周圍沒有其他居房,當然在這片地域也不可能有出租車。隻有一條她知道的地道,可以藏匿她行蹤的同時離開這裏。

那是一條廢棄了多年的下水道,後來被她改建一番,成了她留給自己的後路。

林蔭道上,春風醺暖。

突然西如月頓住腳步,地上落葉被風掃起,撲麵而來。

“祁夫人這是要去哪裏?”人未至聲已到。

西如月聽到這聲音,駭然變色。

隻見十幾米外的拐角,一道身影走了出來。

沐清歡看著這個女人,雍容華貴,一如往昔。對方正冷冷的盯著自己,她雖衣著整齊,但神情略顯狼狽,顯然祁墨的到來,給她帶來了不少麻煩。

祁家裏頭傳來聲響,祁墨這會兒是不是在裏麵尚是未知,但看西如月這急於逃離的樣子,祁墨八成還在裏麵。

西如月道:“是你?”

“是我。”沐清歡款步上前,看似無害,卻令西如月警惕不已。

“祁夫人真是蛇蠍心腸,殺了自己的丈夫,還要算計自己的兒子。以前隻覺得你討厭,現在看你,真讓人惡心。”沐清歡諷刺道,全沒了最初的尊敬。

西如月是沒見過她這樣子,這麽多年也沒人敢這樣對她說話。一時怒極,拔出槍對準沐清歡,冷冷道:“倒是伶牙利齒,以前小看你了。不過你來得正好,我正愁找不到製衡祁墨的辦法,你就自己來送死了。”

“送死麽?”沐清歡無視那槍口,心裏暴怒,臉上卻是不以為然:“虎毒尚不食子,你連畜生都不如!”

雖然一直對祁家的這對夫婦沒有好感,可最起碼,那還是祁墨的父母,她給予最起碼的尊重。但萬萬想不到,一個在祁墨背後下黑手,一個想置祁墨於死地,事到如今還這麽猖獗,沒有半點對祁墨的憐惜。

如果說祁渡還有點讓人可憐之處,那麽西如月,就真的令人作嘔。

她心疼祁墨,那個向來把任何感情都深藏在冷漠外表之下的男人,原來早就被拋棄。

“你根本不配當祁墨的母親!”沐清歡怒道。

忽然間,輕風變疾,如刀似刃般刮在兩人臉上。

被沐清歡冷冷盯著,西如月手有些抖,卻強自鎮定道:“我從來沒把他當成兒子,從他決定與七重門為敵那天開始,就注定了這樣的下場!”

她看著沐清難色的眼睛,冷笑道:“我本來不想殺他,是你們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