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溫和的清晨,奇怪的是,道路上卻沒有多少車輛。
祁墨倚在車旁,望著越來越近的一行車隊,緩緩抬手打了個手勢,沒一會兒,兩架直升機便飛了過來,而路麵上,四輛車並排著,擋住了去路。
眼看著那車隊越來越近,祁墨道:“動手。”
話音落地,下一刻,那黑色的車隊前方的路麵被炸出了一個巨大的沉坑,阻止了車隊的前進。
甚至開在前麵的車被炸掉了半個車頭,整個車子都彈了起來,轟然落地!
對方的車全部停了下來,與祁墨相隔的距離不過百米,祁墨甚至能清楚的看到每個車裏的情況。
每輛車裏都坐著一個司機,隻是此時一個個都露出了嚴重受到驚嚇的表情。祁墨心頭一顫,三步並作兩步的奔過去,將其中一個司機拎出來,冰冷的盯著這人,仿佛要將人生吞活剝一般,嚇得那人麵如菜色,身體不停的打著哆嗦:“你、你們想幹什麽?”
七重門的人絕不可能這麽沒用!
祁墨剛拔出槍,一個字都還沒有說出來,那人撲通一聲跪倒地地:“我隻是拿錢幫人開車,老大你要是尋仇的就找錯人了,我們都租車公司的司機,有人出高價讓我們開車,你們要是有什麽仇怨,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求你……別殺我們……”
看著癱倒在地的司機,祁墨的眸光發寒,一言不發的轉身,直升機下來停穩妥之後,他立即上了直升機。
他將來往在這條路上的車輛阻住,就是怕傷及無辜,卻不料還是被衛鞅擺了一道。可恨之極!
祁墨一連下了幾個命令,都是命令各方人馬全力搜尋沐清歡與墨帆的下落,一連幾天下來,連白玨都覺得祁墨這戲演的可以去拿奧斯卡大獎了。
其實在墨帆和沐清歡失蹤的第二天,祁墨就查到了他們的下落。隻是衛鞅的人將墨帆二人看得特別緊,而這個時候,祁墨要做的,就是裝作失控,對整個大局的失控,和失控之下露出破綻,讓七重門有機可趁。
隻有祁墨自己知道,他有多麽的惱火!
自從沐清歡重新回到他身邊之後,他就沒有她再離開過他的視線。盡管墨帆在傳信來的時候就已經保證過,會好好照顧沐清歡,不會讓她受到傷害,可是祁墨心底,卻總有一點不安。
這種不安一天一天在心中擴大,都快成他的心理陰影了。
白玨覺得他越來越陰沉了,不禁道:“人沒事有好,原本不也是這麽打算的麽?墨帆一切都按照衛鞅設計的來,才能讓對方相信墨帆與我們是真正的決裂了。”
祁墨不語。
他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可讓沐清歡配合,和她被迫的配合完全是兩碼事!楓蕘的一次通風報信,卻令沐清歡陷入了危險的境地。祁墨有時候真恨不得把楓蕘抓起來抽死他!
到現在,兩兄弟之間仍然存在隔閡,楓蕘最近動作雖小了些,但祁墨知道,他絕不是一個安分的人。
一個楓蕘,一個衛鞅,這兩人都不是好好對付的主。
沒有沐清歡在身邊,祁墨發覺自己已經無法像從前那樣冷靜理智的思考了。白玨看出他的煩燥,道:“就算衛鞅難對付,你也該相信墨帆。即使失去性命,他也不會讓沐清歡出事的。”墨帆的心思,白玨一直看在眼裏。
怪隻怪,他們這群人,都太過執著。
認定了的事情,就算前麵是刀山火海萬丈深淵,也都不會退縮半步。
相比之下,白玨便覺得顧以南倒是比他們灑脫太多。
他拍了拍祁墨的肩,兩個同樣高大的男人,都有著無法言說的無奈:“說不定衛鞅正等著你跳下坑,他們封索了所有的消息,就是為了不讓我們找到。如果不是墨帆,我們確實不會知道他們在哪裏。我知道你擔心他們,但是如果貿然去找他們,難道你要在衛鞅的眼皮子底下,再與黑帆進行一場兩敗俱傷麽?再說了,那麽隱密的地方,如果不是內部傳消息,我們也不可能這麽快找到,衛鞅又不是蠢人,他不會懷疑墨帆和沐清歡麽?萬一他再對他們任何一人下手,咱們鋪墊了這麽久,就真的功虧一潰了。”
他其實並不想說的這麽直白,可他不放心祁墨。他已經不是沒有弱點的祁墨了,被人掐住了弱點,萬一他衝動了呢?
不過看祁墨的神情,白玨便知道自己是多慮了。
祁墨坐在沙發裏,閉上眼深吸了口氣,連聲音都疲倦了許多:“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我不會拿他們的性命開玩笑。我很清醒,你放心。”
白玨沒再說什麽。
白玨離開後,祁墨去了醫院。
幾天前,沐四叔重傷衛鞅,自己卻因此被病毒浸體。直到這時候,祁墨等人也才知道,衛鞅除了身手好,催眠術出神入化之外,他的體質竟與小六一樣,都是病毒攜帶體。
這種逆天般的存在,究竟是怎麽安然存活的?
這種問題隻有別人才會問,祁墨對此已經見怪不怪。從遇見沐江右的那一天開始,他的命運就注定與這些東西脫不開關係了。
自從墨帆離開,沐四叔躺在病**之後,小止便又陷入了瘋狂學習的狀態。這次誰來勸都不聽,倔強的讓人生氣又心疼。
祁墨站在門口,看著病房裏捧著書目不轉睛小丫頭。記得她剛來到南城時,雙眼如同山泉般幹淨透明。而現在,那雙眼中仿佛蒙上了一層陰霾。祁墨知道,那是一個天真爛漫不諳世事的孩子,被拔苗助長一般的,變得成熟的表現。
難得的,他走了進去。
小止看得聚精會神,並沒有注意到他進來。直到祁墨抽出她手裏的書,沒什麽表情的道:“睡覺。”
小止是怕祁墨的,她身子一顫,嘴唇動了動,沒有說什麽,扯過被子小心翼翼的不碰到傷口,緩緩躺下去。
她以為祁墨會離開,沒想到祁墨出人意料的留了下來,還替她蓋好了被子。
“祁墨哥哥……”
“墨帆會回來的。”祁墨隻說了這一句,小止便忽然起身,一把摟住他的脖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祁墨怕碰到她的傷口,輕輕抱住這幼小的身子,感受到她的害怕,祁墨說:“別怕,誰都不會離開小止。”
小止重重點了點頭,哽咽著問:“你知道大哥哥他們在哪裏嗎?我想他了……”
我……也想她了。
祁墨垂下眸:“不知道。”
說完就聽到了孩子失望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