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小止的頭:“丫頭,什麽時候你也下山去吧,跟你一般大的孩子都快上初中了,爺爺年紀大了,總有一天會離開你。你不能總是守著墨帆什麽也不做啊。”

小止一路悶不吭聲。

走到墨帆門外的時候,她忽然叫住準備離開的沐四叔,一臉認真而堅定:“爺爺,我們去南城吧。”

“怎麽想去那裏了?”

“那是大哥哥的家,我想帶他回家。”

沐四叔剛剛湧起的一點希望也破滅了,果然這丫頭做什麽都是為了房間裏的那個人。

他無奈的揮揮手,“隨你吧,爺爺老了,你想去哪兒爺爺都跟著你。”

“謝謝爺爺!”小止頓時喜笑顏開,轉身推門進去,當看到**睜著眼睛的人時,她尖叫失聲:“爺爺快來!!”

沐四叔被她嚇了一跳,急忙小跑過來:“怎麽……”看到睡了三年的人睜著眼睛,他剩下的話全都堵了回去。

半晌,他笑著搖了搖頭:“終於讓你等到了。”

“嗯嗯!”小止終究還是孩子,高興的蹦來蹦去。

但是很快兩爺孫就發現不對勁,墨帆雖然醒了,可是對他們兩人的話卻沒有任何反應。小止聽說沐清歡最開始是先恢複聽覺的,便以為墨帆也是。不過很快她就失望了,因為墨帆聽不見,也看不見,不知道能不能說話,他一直抿著嘴。

小止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手,小聲道:“大哥哥,我是小止,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墨帆聽不見。

實際上,他隻能觸摸得到。他能感受到掌心裏那隻小手的顫抖,他想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想起身邊的孩子,隻有小止。隻是那手與記憶裏相差一些,有很多繭子,變大了一些。

他身體還很虛弱,勉強在她手心裏寫下‘小止’二字,手的主人激動顫抖,指尖哆嗦的在他手掌裏寫下一個是字,緊接著便有溫熱的**落在他手心裏。

墨帆寫道:沐清歡。

小止看著自己的手心愣了片刻,已經漸漸平靜下來。

“沐姐姐沒事。”她想了想,又補充道:“她今天剛走,在這裏陪了你一個月。”

墨帆還想問什麽,卻是累極又睡了過去。

小止替他蓋好了被子,一直坐在床畔。她有些失落的喃喃道:“大哥哥,我長大了呢。你都不問我長到多少歲了,有沒有長高……”她聲音漸漸小了下去,直到最後微不可聞的輕歎了聲。

房間裏除了兩人的呼吸聲,再沒有其它聲響。

**

沐清歡和祁墨回到南城才知道,白玨在國外的交易上出了點事情,被人下黑手受了重傷。白瀟雖然已經回來,但卻被白玨趕了出去。

連祁墨過去都被趕了出來,緊接下來雷厲風行的白玨便開始報複對方。

一連半個月都沒有蹤影。

祁墨隻好把祁恒派過去幫忙。

祁恒也是個苦命的,祁墨三年沒管公司,祁東又東奔西跑,祁家的產業全都是他一個人在打理。好不容易等到祁墨醒過來了,一天逍遙日子都沒過,就被打發走了。

祁恒很懷疑祁墨是想跟沐清歡過兩人世界才把他打發走,要不是祁煊太小沐清歡又想彌補這幾年的空缺,他覺得祁煊一定也跟他一樣的下場。

祁恒離開的那天,沐清歡坐在院子裏曬著太陽,望著車子開遠,好笑的看著朝自己飛快的走過來的祁墨:“祁恒給你做牛做馬,你居然忍心把他趕走?資本主義者就是無情。”

祁墨嘴角微揚,沐清歡感覺到頭頂光線一暗,甫一抬頭,唇上一熱,祁墨大手擭住她的手腦,將她壓向自己。

自從他醒過來,祁墨每天都在忍耐,奈何祁煊和祁恒一大一小電燈泡整天在麵前晃。眼下好不容易打發走了祁恒,祁煊又被簡瑜接走去了遊樂場。

這二人世界來之不易,沐清歡被他打橫抱起,好笑又羞澀的望著他俊朗的眉目,忍不住湊過去咬住他的下巴。

祁墨倒吸一口冷氣,一進房間便將她壓在**,灼熱而急切的吻瞬間奪走她的呼吸。

他的動作雖急,卻輕柔的怕將她碰碎一般。溫柔的吻從她的額頭,一點一點經過眉目、鼻梁、直到落在那紅唇之上,呼吸交纏。

沐清歡被吻的險些窒息,脖頸後仰想逃開這熱烈的吻,卻被祁墨一口咬住脖子,刺痛傳來,隨即那靈舌一掃,酥麻的感覺傳遍周身,引得她陣陣輕顫。

“祁墨,祁墨……輕點……唔……”她推搡著他,祁墨握住她的手按在她臉頰兩側,居高臨下的凝望著她,默不作聲。

此時無聲,勝有聲。

沐清歡抱緊祁墨,無比感謝曾經的自己沒有放棄過對這個男人的愛。也許那些傷害無法挽回,可最重要的,卻是這個深愛的人仍在身邊。

過去的,便不重要了。

熬過了最艱難,他們學會了彼此珍惜。

人生短短數十年,每一天,每一刻都是獨特的,都是往後的日子裏的曾經。她想從此往後,等到他們白發蒼蒼時,回憶起的曾經,是兩人的幸福。

“祁墨,我愛你,很愛很愛你。”她抱著他哭泣,那是喜極而泣的眼淚,是失而複得的幸福。

祁墨捧起她的臉,無比溫柔的輕啄著她的眼淚,最終吻上那雙哭泣的雙眸,他啞聲道:“別哭,哭起來太難看了。”

“嗯。”沐清歡主動攀上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

外麵陽光燦爛,房間裏春光無限。

簡瑜牽著祁煊的手下車,剛走進客廳,就聽到樓上傳來似有似無的低吟。

祁煊手裏拿著棉花糖,天真的昂著脖子問她:“小幹媽,這好像是媽媽的聲音。我去看看……”

簡瑜一把捂住他的嘴,直接把人往外拖,臉紅紅的道:“不是要去看海嗎,走!幹媽現在就帶你去!”

“可是幹媽你不是說我身體不好吹風會生病嗎?”

“呃……我說過嗎?我絕對沒有說過!”簡瑜心裏恨得牙癢癢,為什麽那對父母青天白日的做那種勾當,我他麽要臉紅?呸!教壞小孩子了可不是她的錯!

拖著一頭霧水的祁煊飛快離去!

房間裏,沐清歡聽到車聲,好不容易掙開祁墨:“有車,是小煊……”

話未說完就被拖了回去,剩下的話盡數吞沒。

“乖,簡瑜不會把他帶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