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令容七發寒,這個有著狐狸一樣狡猾,卻又比野獸更危險的男人,根本沒有表象看起來這麽和善……這是容七早就知道的。
他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俯身咬著她的耳垂,火熱的舌掃過她飽滿的耳垂時,她渾身一顫,隨即聽到他用溫柔的聲音說道:“既然你不聽話,那我就讓想辦法讓你聽話。帶走!”
最後兩個字,顯然不是對她說的。
話音一落,兩個穿著黑西裝跟奔喪似的男人走進來,在顧以南的授意下就要來抓容七,容七又豈是他們可以輕易抓住的?她剛要反抗,後頸一痛,暈過去前,她看到顧以南眼中一如往昔的涼薄。
**
“什麽?容七被顧以南帶走了?”沐清歡正洗著菜,聽到這個消息,詫異的瞪著祁墨,半晌才回過神:“兩人是合好了?”
“不是。”祁墨靜靜凝視著她,除了沐清歡的事情,在對待其它事情上,他永遠是淡漠而無情的模樣,連說話都沒什麽起伏,便也能聽出語氣裏不易察覺的溫和:“容七懷孕卻要打掉,顧以南得知後兩人在醫院鬧出矛盾,顧以南便將人打昏帶回老家了。”
沐清歡急道:“那兩人不會出事吧?容七現在……不說容七,就顧以南現在有時候都讓我覺得陌生,萬一搞得兩敗俱傷該怎麽辦?”
祁墨眸光微動,看著她時的眼神就像欣賞一副畫似的,即使經常被盯著看,沐清歡也臊紅了臉:“你勸勸顧以南,別這麽激進,容七現在把自己縮進殼裏,他越是拽她越往裏縮,萬一發生什麽衝突,依照兩人的性格,怕是不好收場。容七以前灑脫,現在故作灑脫,她那顆心自卑易碎,我擔心萬一出現不可控製的情況,她會走極端。”
“你說,顧以南現在什麽都想不起來,為什麽總跟容七過不去?我心裏有點不安,感覺以他倆現在的狀態根本不適合強扭在一起。”
相比她的擔憂,祁墨顯得平靜:“我倒認為,兩人鬧鬧矛盾未嚐不是好事。以前兩人是針尖對麥芒,到最後一團亂。現在一退一進一攻一守,換個角度相互對待,或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剛說完,沐清歡眼睛亮晶晶的望著他:“老實說,你最近是不是又看什麽愛情心得之類的書籍了?”祁墨現在說起別人的感情來,一套一套的,有時候連她都被說的啞口無言。
以前一個連浪漫都還要別人指導的人,突然一下子變成情聖似的。
祁墨不語。
沐清歡衝過去撲在他身上,一口咬在他鼻子上,糊了他一鼻子口水祁墨也沒有生氣,縱容的望著她。
沐清歡心裏噗嗵噗通跳,跟剛剛戀愛的小丫頭似的,越看祁墨越是喜歡:“你祁大少爺不去**情導師真的可惜了,我昨天去你書房收拾的時候,裏麵半壁書櫃都是感情類書籍,你這是打算把你前二十幾年缺失的情商全都補回來嗎?”
祁墨下巴抵在她頭頂蹭了蹭,以前冰塊兒一樣的人,現在跟條大型犬似的。沐清歡噗嗤一笑:“祁墨,幸好你隻對我一個人這樣,要是對所有人都這麽溫柔,估計想嫁你的人能繞南城轉好多圈兒呢。”
“我不稀罕別人。”祁墨捧起她的臉,輕而又柔的吻著她的臉,癢癢地一直癢進沐清歡心裏。
她笑著咬住他的薄唇,含糊的道:“你隻能稀罕我……”
“嗯。”祁墨一個翻身將人壓在身下,不一會兒,客廳裏便傳來令人麵紅心跳的聲音。
此時窗外,天光正好。
直到沐清歡累極睡過去,祁墨吻了吻她豔紅的唇,眼中盡是幸福和滿足。他替她蓋好薄毯,來到陽台外,拿出手機撥通了顧以南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那邊的人疲倦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如果要勸我的話,就不用開口了。”
祁墨微眯著眼眺望遠方,藍天白雲倒映在他那雙墨染似的眸底,他的聲音一如往昔的平穩:“凡事有底線。”
顧以南沉默著,他卻聽到他亂了的呼吸。
良久,顧以南說:“我不跟你們計較對我的期瞞,我跟容七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插手。”
祁墨也不怒,印象中顧以南很少用這樣冷漠的口吻與他說話,記憶缺失的人,就像一個頂著熟悉的麵孔與性格,卻完全陌生的人:“我經曆過失去,我希望你不要跟我有同樣的經曆。以南,容七不是以前那隻刺蝟,她現在不過是一隻虛張聲勢的紙老虎。”
“你想說什麽?”
“能接受現在的她,就去招惹她。不能的話,趁早收手。”
顧以南嗤笑一聲,掛了電話。
祁墨將手機放回口袋裏,依舊望著遠方。
顧以南是怎麽想的?沒有人知道。
但是他有一種預感,顧以南勢必會將容七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但願不要出現沐清歡擔心的那種情況。
另一邊,顧以南坐在將手機扔到桌上,轉身上樓。踩著從容穩鍵的步伐,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神情,走向倒數第二間臥室,伸手推開門。
入目,便是躺在**的容七。
她安靜的像一個會呼吸的娃娃,臉上是縫補過後的創傷,纖長的睫毛在窗外透進來的光芒裏不自覺的顫抖著,有些朦朧不清。
顧以南在門口立了片刻,提步走過去。
他拿起桌上一本書,從中取出那張隻有背影的照片,抬起手來對著光線,眯著眼凝神細看,不放過每一處。
**的容七吟嚀一聲醒過來,睜開眼便看到顧以南一手握著照片,低垂下眸光,好整以暇的問:“照片上這個女人,是你。”
並非疑問,而是肯定。
那天宿醉醒來的時候,當他看到背對著他坐在陽台上的光暈裏的容七時,他的腦海裏浮現出的,便是這樣照片上的背影。
沒有一處相同,但他卻無比篤定,容七就是就是照片上的人。
他不確定兩人之前是否一起生活過,若是一起過,為什麽房間裏會沒有留下任何關於她的痕跡?越是深入了解,他越是無法自拔的想看清容七這個人。
第一眼看見時,醜的讓他反感,卻令他為之駐足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