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大口的血從容七口中吐出來,顧以南心痛的麻木,痛得五髒六腑如同被人一把揪住,死命的往外扯,死命的想把他整個人掏空。
他不敢再聽她說話,他衝著開車的經理尖聲怒吼:“再快!再快點!快點……”他最後連聲音都仿佛消失了一般,隻記得要死死的摟住懷裏的人,仿佛隻有那樣,才能留住她不斷變涼的身體。
容七的笑聲如同被人生生拔掉爪牙的貓的尖叫,淒慘而絕望,一聲一聲回**在顧以南耳畔,他想不去聽,那聲音像針一樣紮進他靈魂裏,讓他無所遁形。
他急切的吻著她的臉,胡亂的吻她的眉她的眼,她臉上的每一處,嘶啞的聲音透著無言的悲傷:“我錯了,容七我錯了……你別死,我都還沒死你不能死!”他說著說著吼叫起來:“你說話!你他媽陪我說話……你……你若敢死,你若敢死……”他咬牙切齒,卻是色厲內荏,感覺到懷裏的人笑聲低下去,身體不再抽搐,他眼前一黑,卻死死的咬破舌尖,刺痛讓他回神的同時,車子停在醫院外、。
醫生護士已在外麵待候,顧以南將人交給醫生,卻死活不肯鬆開手。容七的眼睛睜著一條細縫,蒼白的臉上帶著譏諷的笑,似乎一直在看著他。
顧以南握著她的手,牙齒不斷的打顫,他終於知道,這個女人狠到什麽地步!
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他忽然笑了,比哭還難看的笑,他的聲音啞的不像他的:“你若死了,我就跟你一起死。你不想聽我解釋,我就在黃泉路上解釋給你聽……你逃不掉的,不管你去哪裏,我都會找到你,你逃不掉……”他緩緩鬆開她的手,看著她閉上眼被推進冰冷的手術室。
突然一個拳頭帶著星火沫子砸過來,顧以南本就輕浮不穩的身體被這一拳打的倒在地上,口袋裏的戒指盒飛了出去,他連來人是誰也沒有看,爬起來便去撿那黑色的盒子,吹了吹上麵的吹塵,他捧著珍寶一般小心翼翼。
他身上全是血,連他自己都分不清那是他的還是容七的,掩蓋住了腹部的傷口,他的身體依然挺拔如崖上青鬆。
身後有人衝過來對他又踢又打,他躲也不躲,抬眸望著手術室,仿佛除了手術室,任何人都沒法入他的眼。
陸壯壯好不容易拉住容冕,容臻又撲了過去,兩兄妹對癡呆了一般的顧以南拳打腳踢,直到發現對方根本沒有看他們,兩人停下來,才察覺到不對勁。
陸壯壯頭都大了,渾身都在顫抖。他們到處找容七,還沒來得及出醫院,就看到一身是血的容七不知生死的被顧以南抱下車,兩人的樣子簡直慘不忍睹。
陸壯壯望著石雕一般動也不動任由容家兩兄妹發泄的顧以南,呐呐道:“顧少爺,你反正也不記得容七姐了,你又何必纏著她……”
“就算沒有過去的記憶,就算不知道以前他們之間的關係,我不在乎。我要留下她,生或死都要留下!除了我這裏,她哪兒都不能去!”顧以南的雙眼宛如地獄爬出來的修羅的一雙嗜殺的眼,跟剛才從車裏跌跌撞撞出來的時候的模樣宛如兩個人。
陸壯壯有一種自己再說一句他會宰了自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