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墨帆真不了解小止的為人。捫心自問,他似乎也很少關心這些。摸了摸她的頭,他任由她扶著自己,朝著前方行走。

小止心裏喜滋滋的,才不知道他會怎麽想。反正她能陪著他就滿足了,臉上的笑藏都藏不住。悄悄看了墨帆幾眼,覺得這是個澄清自己與林清關係的好機會,於是像平常那樣道:“其實,林清隻是我一個朋友,你不要誤會啊。我已經告訴他了,讓他不要再來打攏你。他好個人啊,就是人來瘋,喜歡胡說,下次他說什麽你都別信。對了,他還是個牛皮糖,雖然纏人了點,但心不壞,有時候也覺得挺有意思的。”

墨帆點頭:“你喜歡就好。”

“……”小止聽這話,又覺得自己白解釋了,連忙道:“我不喜歡他!真的一點兒都不喜歡!”

墨帆卻不在這問題多做糾纏,道:“之後我會住到祁墨那邊去,你一個人在家沒關係吧?”

小止愕然:“你不住在家?”

“我有事。”

小止欲言又止,最終什麽也沒說。

他總是這樣,一麵拒絕她,一麵又這樣對她好,她沮喪的想,要是他一直都像對陌生人那樣對她,也許,她會放棄的吧。

可是這話,她又舍不得對他說,她舍不得他這樣的好。

“咱們這是去哪兒?”她把心裏那點憂傷藏起來,興衝衝道:“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不去哪兒,四處走走。”墨帆道:“好久沒出來了。”

自從小止搬出去,就沒人會強行拉著他散步了,在家裏待得膩了,他難得出來一次,卻被丫頭頭跟了一路。他甚至懷疑,她是不是一直藏在屋外,時刻注意他的動向。

依照小止的性格,這也不是不可能啊。

“小止。”

“嗯?在!”

“你喜歡我?”

小止先是一愣,隨即詫異,既而紅了臉,但也點了點頭:“嗯,當然喜歡。”

“是像我喜歡沐清歡那樣嗎?”

“……嗯。”

墨帆淡淡道:“我比你大十八歲。”

“沒有關係啊,我喜歡你跟你比我大多少沒有關係。”小止坦然而笑:“我沒有要你也喜歡我,你喜歡沐姐姐的事情,我都知道。你的感情也許一輩子都不會改變,但盡管那樣,我也覺得那樣才是我喜歡的人。”

她望著天空,扶著他緩緩前行:“世上這麽多人,沒有人的人生是相同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路,有些是逼迫的,有些是自願的。我沒有家人逼迫我去選擇另一條道路,爺爺也告訴我,隻要心懷善念,選擇什麽樣的人生可以。他似乎很怕我走上邪路……我既然選擇了自己的人生,就會承擔這個選擇所帶來的所有後果。你不用為我擔心,也千萬不要覺得有負擔,要是哪天我不喜歡你了,我自己會走的。你……別趕我走。我不會成為你的累贅。”

“獨自生活一陣子吧,總要長大。”墨帆如是說。

小止苦笑了下,她就知道,在他心裏,她總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在那麽小的時候就遇見他,甚至喜歡他。她寧願等到長大再遇上他,那樣至少他會把自己當成一個大人來對待。

總是這樣小心的避免傷害她,連對話都永遠是這樣長輩對話小輩的方式。

小止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考慮要不要開點藥豐一下胸,說不定等他眼睛好了之後,看到自己的模樣,至少也有所改觀是不是?

“墨帆哥,你喜不喜歡胸大的?”

墨帆:“……”

“沉默代表喜歡嗎?”小止紅一臉認真:“男人大概都一樣吧,可是胸大的話上半身太重了,走路都好困難。”

墨帆腳下一個趔趄,俊臉詭異的飄起一抹緋紅。小止一見,頓時大為吃驚,他他他在害羞?她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一般,瞪大眼道:“你臉紅了哎!”

墨帆:“……”

小止鎮定的道:“這些都是很普通的問題,像男女****,在我們看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我認識一個前輩,是婦科男醫生,別說談論女人的胸了,就是女性的**,他也看過不少。正確的看待這些事情,就不會覺得有什麽了。”

小止喋喋不休說了一大堆,墨帆的臉色紅的是越來越深,最後忍無可忍的低喝了聲:“行了。”

小止笑眯眯的止了口,看慣了墨帆的淡然,突然看到他害羞無措的樣子,她心裏比磕了藥還興奮。

墨帆不想在這種事情上多做糾結,於是便生硬的轉移了話題,說起白瀟和白玨。言簡易賅的將當年的事情說了一遍。小止聽得目瞪中口呆。

“什麽?白玨哥殺了白瀟的父母?”她把頭搖的像波浪鼓,連連否定:“不不不怎麽可能!白瀟姐不是白玨哥小時候撿回去的孤兒嗎?不可能啊,白玨哥為什麽明知道她是敵人的女兒,還把她養大?”

還有一句沒說的是,她覺得白玨不像是聖母瑪麗亞。

墨帆卻道:“白玨是個很自大的人,他相信就算給白瀟機會,她也殺不了他。”

小止的腦子裏有點理解不了這種想法。

墨帆突然止聲,小止正要發問,突然腰間一緊,她意識到自己被攬進墨帆懷裏,還沒來得及臉紅,就被墨帆帶著躲到了一旁,隻聽噗地一聲,有什麽東西沒入體內的聲音響在小止耳邊。

隨即突然幾道身影出現,追著那開槍的人離開。她怔了一瞬,隨即明白過來,臉色刷的慘白。聽到她陡然亂了的呼吸,墨帆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低聲道:“沒事!”

子彈沒入他的手臂,鮮血很快就染紅了他的衣服。小止聞到血腥味,心裏雖然還是緊張擔憂,但很快冷靜下來,正要招出租車去醫院,一輛車停在兩人身邊,車上走下來一人,一臉緊張:“墨先生……”

墨帆揮手截斷他的話,反手按住小止的後頸,稍一用力就把人弄暈了過去,隨即塞進車裏,道:“帶她離開。”

車子離開,沒一會兒,又一輛車停在他麵前。車窗搖下,露出了叼著煙的白玨:“受傷了?”

墨帆摸索著坐進車裏,車子疾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