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暈血
顧子溪摸著自己的頭,完全不知道怎麽回頭,雖然嘴上什麽都沒有說是,但是她心裏早就已經把那個罪魁禍首罵了個千萬遍了。
不等顧子溪出去看個什麽情況,出去的小紫已經回來了。
“怎麽樣了,誰攔車了?”顧子溪問道。
“是一位公子,說是和你認識,要見你,現在正等在外麵呢,看他那樣子……”
“誰啊?”不等小紫說完,顧子溪已經打斷她的話問道,身子正往外走去。
“誒……”小紫還沒阻止她,她已經跳下馬車了。
小紫其實想說,看那個公子的樣子,好像是之前在狩獵場邊看見的那個公子,這公子看著非富即貴。
小紫把剩下的話都噎進了肚子,反正顧姑娘也是認識那位公子的,所以應該也沒什麽的,隻是她好多次都聽到顧姑娘似乎一直在討厭這位公子,而且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透露出的,都是她心裏的真實感受般,現在卻又……
這感覺很奇怪,小紫也說不上來。
唉,算了,反正顧姑娘都下馬車去了,他們的事情自己解決唄。
隻是,這樣一來,她們可要先停下來,等顧姑娘回來車上再趕路了。
前頭的陳蘇沈衍也發現身後跟著的馬車停了下來,現在大家都不一定要跟著大部隊前進,所以停下來也不奇怪,也不會有人有異議。
陳蘇看著車後,狐疑的問道沈衍:“子溪下來做什麽?這外頭冷呢。”
說著,陳蘇就要去開馬車車門,卻被沈衍攔住,“別出去了,她也不小,有自己的思考,你在這裏等著吧,小紫已經前來了。”
沈衍不讓陳蘇下馬車,既然說是外頭冷,他自然不希望媳婦吹的太多的冷風,這對身體不好。
陳蘇沒再堅持,等小紫前來說了關於顧子溪下馬車的事情,說是那位叫狄承炎的公子找的顧子溪。
“狄承炎?”陳蘇在腦子裏想著那麽一號人物,這男子麵容俊逸,讓人不容易忘記,所以很快就知道是之前在狩獵場見過的那個男人。
隻是她看顧子溪並不是很想和那個男子說話的,他們兩人雖然說認識,但是似乎也不算熟悉,而且男女之間的性別身份不同,在這個時代,可不能隨便見人,這要是那個男人有什麽圖謀不軌的心思,她家子溪不是要被這個男人給禍害了嗎?
不過陳蘇轉念一想,又覺得這雖然不是現代,但是她和顧子溪都是現代人,沒那麽多古代的思想,別人愛怎麽想怎麽想。
她現在就是怕,這個男人對顧子溪不安好心,怕他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來。
“狄承炎是誰?”沈衍問道,不解的看著陳蘇,為什麽他沒有聽到過這麽一號人呢?
陳蘇搖頭,“不知道,他自稱是一位官家公子,說是和子溪認識的,那天我看子溪和他說話,好像也真的認識,至於那人是個什麽人,我還真的不清楚。”
沈衍聽著她的話,眉頭皺著,然後說道:“朝堂的確有位姓狄的大人,但是,他似乎並沒有兒子。”
“難不成,是他的侄子什麽的?又或者義子?”陳蘇說道,心裏頭也犯了嘀咕。
沈衍卻繼續的搖頭,“不可能,這狄大人家中隻有他一個獨子,而且,也沒有義子,他年歲並不大,三十歲出頭,有兩個女兒,一個十歲,一個八歲。”
“那……這個狄承炎是誰?難不成還有其他官員大人?”陳蘇慌了,特別是聽了小紫說,顧子溪已經和那個男子到了後頭去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萬一這個男人真的不是什麽好人,他要是對子溪怎麽樣,她連阻止都阻止不了。
“那我們現在要怎麽辦?既然那個人不是我們認識的人,這要是把子溪帶走了怎麽辦?”
在陳蘇的心裏頭,顧子溪還是那個有心髒病的女子,她害怕她一個激動會導致什麽不好的事情來,即便現在換了一具身體,她還是很擔心顧子溪的情況的。
沈衍見她著急,連忙拍著她的手背,“別擔心,別擔心,沒事的,我讓人跟過去看看就是了。”
沈衍說著,朝外頭喊道:“寒策……”
“將軍,什麽事?”
“你過去看看子溪,看看她被那狄承炎帶去哪裏了?”
“是。”
見寒策的身影遠去,沈衍繼續拍著陳蘇的手背,“不必擔心,既然那個人能混在狩獵中,證明他不是流寇劫匪之輩,也肯定和朝廷有什麽關聯的人,而且這回去的一路上那麽多人,他不會做什麽事情來的。”
陳蘇點點頭,她也知道這裏有幾重保險,但是想到那個人是顧子溪,她就會擔心她。
他們的馬車停放在一邊,讓後麵的馬車先經過去。
很快,寒策就回來了,稟告了關於顧子溪跟著那男人走的事情。
“夫人,他們在趙大人所行的馬車上,應該是趙大人的朋友。”
“原來如此。”沈衍點頭道。
這趙大人是一品官員,在朝堂上還算舉足輕重的人,沈衍和他說過幾次話,為人年紀不大,倒是個通情達理,而且點子多的人。
這趙大人沈衍自然信的過的人,所以這趙大人的朋友,他想也不會是什麽奸詐小人。
他讓陳蘇放心。
“這趙大人人還算不錯,蘇兒你放心吧。”
陳蘇點點頭,聽的沈衍這番話,自然也沒有那麽擔心。
“隻是,子溪怎麽會和那個男子認識的呢?”陳蘇不解道。
既然子溪都說了,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去了將軍府,然後一直在將軍府,直到半年多後的前幾天才遇到她,那麽她是怎麽和那個叫狄承炎的男子認識的?
“別擔心,等她回來,問問就知道了。”沈衍看著媳婦眉頭蹙起,如是說道。
而在不遠處的馬車上的顧子溪,不悅的看著眼前的狄承炎,心道,這家夥果然是陰魂不散,明明說好了,以後不用再見麵了,結果直接讓人來攔住她的去路,還把她“邀請過來”。
“你究竟想幹什麽?那天不是和你說明白了嗎?我和你不可能,做個朋友還可以,但是能,男女有別,你別整天來找我了好嗎?”
“男女有別?”狄承炎笑看著顧子溪,聲音帶著滿滿的疑惑。
“難道不是嗎?”顧子溪問道,突然抬高了頭,眼睛直視著對方。
“我不覺得有什麽男女有別,小溪兒,既然我們是朋友,這平時見麵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這有什麽不可?我在這裏你在這裏,讓你過來和我說說話不是挺好的嗎?難不成還有誰亂嚼舌根子嗎?”
顧子溪對於狄承炎的話,是左耳進右耳出,她的眼睛直盯著狄承炎的臉蛋。
不得不說,這男人長的還真不賴,這臉蛋剛柔並濟,該男人的時候很男人,該溫柔溫潤的時候,又和溫潤,簡直就是個百遍男人,這臉蛋,是不可多得的帥哥樣子,再看這身材,這麽高挑,而且光穿著衣服就那麽好看,這脫了衣服,應該也不錯的。
想到這裏,顧子溪還挺想看看這廝的身材的,沒準比那些什麽模特還要好看的多,畢竟身高和體形已經擺在那了,加上這張迷死萬千少女的臉蛋,自然不會差。
這麽想著,顧子溪就越想看看這家夥脫了衣服的樣子,肯定得讓她流鼻血了。
在腦海裏補充了一下這家夥的身材,大概是按照她所知道的模特身材那樣想,配上狄承炎這張臉,美死了有木有?
呃,呃,呃……為什麽想象的人穿著一條四角短褲的?這最重要的地方可是看不見的啊。
可是她好像也沒有可以想象的人的那個地方,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該是什麽樣子的?
顧子溪這呆呆的看著狄承炎,看的對麵的男人有些疑惑了,這一動不動的姑娘,是怎麽了?
“小妮子,你笑什麽呢?笑的那麽****?”狄承炎問道,看著顧子溪。
可是眼前的顧子溪似乎並沒有聽到他說的話,正在那嘿嘿笑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狄承炎哪裏知道顧子溪是在想著他那完美的身材,配上完美的臉型,各種美。
他拿著手指,在顧子溪的額頭戳了一下,問道:“小妮子,我說你,想什麽呢?”
顧子溪被他這麽一戳,額頭吃痛,眉頭皺起看著這家夥,“你剛才說什麽?我沒聽到啊!”
顧子溪想到之前狄承炎說的那些話,漸漸的,她就神遊太空去了,然後,就想多了,想到了這家夥的身材。
鼻孔內突然有癢癢的東西流了出來,她下意識的伸出手指去碰了一下鼻子邊,感覺到黏黏的**,還熱熱的。
“小妮子,你流鼻血了。”狄承炎突然說道。
顧子溪正拿這手指放在眼前看,看到那一滴血,眼睛突然一黑,喊了一聲:“血……”然後就暈了過去。
狄承炎沒想到還來了這麽一出,連忙攬住要磕到車邊上的人,她鼻子裏還有血流了下來。
狄承炎連忙拿出一塊手帕,給她止住血,讓她倚在他懷裏,然後空出的手,在她的手脈上探了探,發現她的身體並沒有什麽大礙,隻是有一些許肝火旺。
狄承炎想,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流鼻血了吧。
他會醫術,雖然不能說天下第一,但是醫術也算不錯的。
他連忙給顧子溪封住了流鼻血的穴位,不一會,血已經不流了,然後又掐了顧子溪的人中,令她醒來。
顧子溪感覺頭腦暈沉沉的,突然被什麽東西一刺,疼的連忙睜開眼睛。
麵前隻有小格子的馬車門,她看著門,半晌都沒有回神,她記得自己剛才好像在麵對著狄承炎,然後突然流鼻血了,然後就暈了了。
“小妮子醒來了?”頭頂上的聲音響起,顧子溪連忙驚醒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好像倚在什麽軟東西上。
她連忙回頭,看見狄承炎那張笑的帥氣十足的帥臉。
“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麽?”顧子溪連忙問道,趕緊往外退去,盡量遠離了狄承炎。
結果因為她一個不小心,額頭又磕了一下車身,“砰”的一聲,腦袋就更加暈了。
“嘶……哎呦好痛!”她痛呼著,卻聽見麵前的人突然低低笑了起來。
她看著狄承炎,問道:“你笑什麽呢?”
“沒笑什麽,隻是覺得你有點笨,所以就這樣了。”狄承炎說的一本正經,看的顧子溪大為惱火。
“那你還是笑了!”顧子溪說道。
“我沒笑。”
“笑了。”
“沒有。”
“有!”
“好,那就當作我笑了吧!”狄承炎嘴角咧的更開,看著顧子溪那氣哼哼的表情,覺得她太可愛了,隨便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可以讓他笑,這姑娘,笨的可以啊!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想著什麽?”顧子溪指著他,說道。
“什麽?你知道?”
“當然,你在笑我笨,笑我這樣就磕了,對嗎?”顧子溪就像福爾摩斯柯南附體,能輕易的看穿人心一般,等著狄承炎,“我告訴你,我可不笨,你的眼神別想逃過我的眼睛!”
狄承炎被她這樣指著說著,心裏頭更加的歡了,他這樣子,是個笨蛋也知道他在笑話她啊!還好意思說自己不笨。
“你還笑!”
“還笑?”
“不許笑!”
顧子溪怒著看著他,有種火冒三丈的趨勢。
狄承炎看她這樣子,覺得太可愛了,可是也知道這小妮子雖然好玩,還是有脾氣的,這樣想著,他隻好止住自己的笑意,說道:“好了,我不笑了,你跟我說說,你剛才怎麽暈倒了?可是身體有什麽不舒服?”
雖然剛才顧子溪的身體他已經檢查過了,可是狄承炎還是不放心,這種感覺他還是第一次,以前隻要是他給人把的脈,他都會很確信自己沒有把錯脈,可到了這姑娘的身上,他第一次不相信自己的醫術了。
顧子溪不好說自己的情況,搖搖頭,眼睛閃爍的說道:“沒什麽不舒服,我想暈就暈,你管得著嗎?”
“你在撒謊。”狄承炎說道,笑意慢慢的斂了。
“撒謊又怎麽樣,你是我的誰?我幹嘛要告訴你我的事情,我和你不熟。”
“我是你的朋友,你剛才也說了,我和你是朋友,既然是朋友,關心你也是應該的,難道你沒有把我當成朋友嗎?”狄承炎問道,眼神變得猶豫起來,好像一隻被拋棄的小狼,雖然全身看著有狼的狠勁,但是他還是很無助很孤獨。
“小妮子,之前你說過把我當成朋友的,我身邊的朋友不多,好不容易有了你這個朋友,我問問你的事情,關心關心你,也是應該的,你為什麽要說這些話傷我呢?”狄承炎句句說的可憐,顧子溪張著嘴,倒不知道該怎麽說話好了。
顧子溪看著他這個樣子,心裏頭不忍,覺得這家夥也挺可憐的。
之前她就聽他說了,他身邊很少朋友,很多人都想要他的命,他活的很辛苦什麽的。
雖然剛開始她是不信他的話的,覺得他少朋友是活該,這性子不好,可能就沒朋友了。
後來想想,從他們接觸的情況來看,除了這個男人表現了太多的熱情,倒是挺好的,一點都不像那些紈絝子弟達官貴人那樣,看不起她一個丫鬟命的人,反而三番四次來找她。
來冬獵的人都是朝堂上的大官,他們帶來的都是有地位的家眷,不管狄承炎是當官的大人,還是官員的家眷,至少,以他這樣的身份的人,根本就沒有必要來找她。
她是知道自己的臉蛋沒幾分美貌,隻能說清秀,但是和那些閨家小姐相比,差遠了去,丟在人群中,那也是被淹沒的其中之一,狄承炎來找她,肯定不是貪圖她的美色的,她也沒有什麽權勢,那麽說來,倒真的把她當成朋友呢。
可她好像一直都對他不是特別友善,心裏頭不知道詛咒了他多少次,雖然不是詛咒他去死,但是本意都不是好的。
想到這裏,顧子溪覺得自己罪孽深重,怎麽會對一個那麽可憐的人這樣子呢?
狄承炎見她表情有所鬆懈,知道她是被自己感動了,連忙趁熱打鐵,眼睛真誠的看著她,說道:“小妮子,我隻是關心你。”
“啊……”顧子溪張口,心裏頭一下子堵得慌。
“我隻是沒好意思說這些事情,沒別的意思的。”
久久,顧子溪才解釋說道。
狄承炎一愣,問道:“為什麽,有什麽難言之隱嗎?”
難不成,她有什麽特殊的疾病,這些疾病很不好,所以她才不願意說?
“我……其實也沒多大的生氣,我說了你可不許笑話我。”顧子溪低著頭,說道,語氣越壓越小,最後差不多聽不到她的聲音了。
“嗯,我不笑話你。”狄承炎真誠的說道,眼睛繼續盯著顧子溪看。
“其實,我就是有點暈血,看見血,就怕,然後就容易暈過去而已,也不是多大的事情。”顧子溪低著頭,不敢再去看狄承炎的臉,“我可說了,你不許笑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