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摔倒
狄承炎正把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以為她是有什麽重大的疾病,可是聽到這個回答,他忍不住的,還是勾出唇角的弧度,想要笑了。
幸好不是什麽可怕的疾病,狄承炎想。
不過他還記著剛才顧子溪說的話,想了想,又壓住了這笑意。
“我沒笑話你,我遇到過很多人都暈血的,這沒什麽好笑話你的。”
“真的?”顧子溪聽著他那句話,馬上抬起頭,驚訝的看著他。
狄承炎點點頭,“嗯,是真的,”
顧子溪最怕別人笑話她暈血的了,不過看著狄承炎眼神那麽真誠的模樣,顧子溪打算信他那麽一回。
“而且,我還能把你這暈血之症治好。”狄承炎說道,看著她那雙清澈的眸子,好像是世界上最好的明珠。
“你說治好我的暈血?這怎麽可能?”顧子溪忍不住的笑了。
她沒有想到,來到這個地方,兩世做人,前世的心髒病倒是沒有了,但是這暈血的症狀卻還跟著她,每看一次她就暈一次,所以這半年多以來,她把自己保護的很好,盡量不見血,就算見血了,她也是閉著眼睛,假裝看不到的處理。
索性她和同事之間的關係相處的還算融洽,所以要是見血了,她都會讓人幫忙處理一下,他們雖然會笑,但是還是很友好的給她處理了傷口。
可是,現在的狄承炎說他能幫她把暈血的症狀治好,顧子溪除了不相信還是不相信。
現代醫療都治療不好這暈血的症狀,除了靠自身克服,根本就沒有藥能吃的好的,可是現在這個男人居然說能治?
不相信,不相信,堅決不相信,這男人一定是在逗她玩的。
“怎麽,你不相信?”看著顧子溪一臉的不相信,狄承炎問道。
“難道你覺得這是真的?你別逗我了,我什麽情況我自己知道,以前我也想過克服這暈血的症狀,但是當我每次見到血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暈過去了。”
狄承炎聽著她的話,嘴角噙著笑,顯然在笑她笨蛋。
顧子溪被他這樣笑著,自然是不樂意的,連忙問道:“喂,你笑什麽呢,我說的是真的,而且,這暈血症狀也不算什麽丟臉的事情,你笑什麽笑?”
顧子溪不喜歡別人拿著她的短處笑話,因為這是她的痛,她的軟肋,就像前世的時候,她的心髒病是她的軟肋,反倒是暈血的事情相對沒什麽人注意。
當時有些玩的不好的同學,就會說她是病雞,還偏偏老師同學那麽照顧什麽的,每當那個時候,她就想揍人,可惜,她沒那個能力。
現在暈血症狀是她這健康身體裏唯一的不足,所以她不許狄承炎笑話她。
“你再笑我可要打死你。”顧子溪威脅道。
外頭有人在守著,自然是聽得見顧子溪這番話的,那些狄承炎的守衛,聽到這個年輕的姑娘居然敢對他們的主子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都紛紛的汗顏,生怕主子惱怒,畢竟這主子也是有些喜怒無常的。
可是侍衛站了好一會才發現,主子並沒有發怒,他似乎還笑的很開心,因為聲音都溢出馬車了。
“小妮子,我不是笑你的暈血之症。”狄承炎解釋說道:“我隻是笑你不相信我,我雖然醫術不是天下第一,但是也算有些能力,這簡單的暈血之症,我能讓你在幾天的時間內好起來,你信不信我?”
“不信。”顧子溪連忙搖頭,“你要是覺得這些話說的好玩,我就聽你說說,但是吧,我是不會相信的。”
“如果你不信我,就是對這件事已經沒有抱任何希望了。”祁承衍解釋道。
顧子溪點點頭,“還能有什麽希望?一看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沒必要去抱希望。”
“既然沒有,那我們不如就死馬當活馬醫,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可以為你施針,能短時間的緩解你的暈血之症,怎麽樣?”
狄承炎說的很是誠懇,顧子溪想到自己那暈血症狀,自己明明是女漢子,偏偏怕血,這可不行,以後她還怎麽行走江湖,做個厲害的女人呢?
想到這些,顧子溪狐疑的問道:“你真的可以幫我?”
就像狄承炎說的,死馬當活馬醫,也許,她真的可以嚐試著去試試,反正她都是暈血的,到時候再怎麽醫治,也不過是依舊怕血,如果狄承炎能醫治的好,那她以後就不用怕血了。
想到以後不用怕血的情景,顧子溪整個人身上的細胞都跳躍起來。
狄承炎見她心裏頭有所鬆動,衝她點點頭,“你不信我,可以,但是你至少給自己一次機會,反正就是施針一二,怎麽樣?”
顧子溪心裏頭歡呼著,恨不得現在就不怕暈血了,連忙朝著狄承炎點頭,“好,好,你就試試,如果真的可以,以後我就不用怕血了,那施針吧。”
她閉著眼睛,打算不去看,隻把兩隻手擼起袖子,遞給狄承炎的意思。
她怕血,怕施針的時候有血,所以閉上眼睛,不管怎麽痛都能忍,就是不能忍有血。
狄承炎見她這急呼呼的樣子,噗哧一聲又笑了。
顧子溪不解的睜開眼睛看他,“怎麽,你笑什麽?”不會是被他耍了吧?
“我這裏也沒有銀針工具,怎麽施針?等到了京城,我才能拿來銀針給你施針,到時候一試便知了,而且,我施針又不是在手上,你伸手給我也沒用。”狄承炎解釋說道。
“哦。”顧子溪聲音有些失望,她以為馬上就能施針就能見到效果了,沒想到還要再等一陣子,想到這裏就鬱悶了。
小妮子這樣憂傷的表情狄承炎表示很喜歡,這小妮子不管是什麽表情,都好看的緊,總是看不完看不厭一樣。
想到這,狄承炎又忍不住的多看了幾眼。
“你看什麽?”顧子溪能清楚感覺到狄承炎的眼神,不解問道。
“看你呢。”
“有什麽好看的?”顧子溪嘟囔著,覺得這家夥這樣看著自己好不自在,好像之前他也一直這麽看她,但是那時候她倒是沒有那麽不自在。
“就是看看,我覺得你好可愛,不像我所看過的那些女人。”狄承炎直白的說道,卻見一直像刺蝟一樣把自己保護的很好的顧子溪突然臉紅了。
顧子溪臉不大,小小的,像個江南女子的溫婉,但是她臉不是尖尖的蛇精臉,是稍微有些圓的臉蛋,臉頰兩邊的肉肉骨膠原多的很,所以臉紅的時候就像一個紅蘋果,看著特別喜人。
她沒有想到狄承炎突然會說這些話,一時之間倒不知所措了。
不過也隻是尷尬了一下,她笑嗬嗬的看著狄承炎,“嗬嗬……你這輩子看過幾個女人啊,說什麽可愛?我暴怒的時候樣子你可沒有見過呢,嚇死你!”
本來顧子溪隻是想告訴這家夥,她可不是那麽好的女人,她特別粗魯特別暴怒,特別不好,讓這小子最好不要想的太多。
可是狄承炎聽她這麽一解釋,反而覺得更想笑,“難道之前你沒有暴怒過嗎?”
狄承炎一句秒殺了顧子溪之前那句話。
的確,之前的幾次,顧子溪已經暴怒了好多次了,每次都像炸毛的刺蝟,恨不得用刺把人戳戳戳給戳死,可惜,對方不是小動物,而是戴著硬盔甲的獵人,她那一身刺根本就起不了作用。
這樣一來,顧子溪隻有被人隨便搓揉捏扁的份。
“好了,不說了,和你說話沒意思。”顧子溪說道,把頭低下去,不再看狄承炎。
馬車一直沒有走動,顧子溪看著外頭,見狄承炎額米有說話,又說道:“我要回去了,這馬車難不成一直停在這裏麽?”
“可是我挺舍不得你的。”狄承炎笑著說道,看著顧子溪。
“可我舍得你,男女授受不親,我今天在你馬車待了那麽久,肯定有很多閑言碎語的,既然你拿我當朋友,你就不能陷我於不義的是不是?”
“是,你說的也有道理。”狄承炎點頭,笑眯眯的,眼睛裏的瞳仁像深邃的深潭,裏頭是晦暗謨深,想個心機表。
顧子溪不想和他多糾纏,隻解釋:“既然你把我當朋友,我也願意把你當朋友,既然這樣,你就讓我下車吧,我要回去了,時候不早了。”
“那也好,隻是……”狄承炎突然頓住,臉色有些苦惱,像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顧子溪一見他這樣,連忙問道:“隻是什麽?怎麽了?”
“隻是,剛才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給你施針治療你這暈血之症,你要是回去了,可能就很難見麵了,到時候我又不好下帖子去將軍府見你,畢竟男女有別,這樣子一來,我們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有緣相遇給你施針治療暈血啊?”
“可是,可是……”顧子溪可是了半天,也沒有可是出個所以然來。
其實狄承炎說的都挺對的,隻是她想著要回去,所以不能耽擱了。
“那我怎麽辦?”她問道狄承炎,希望他能替她拿個主意,“你總不能讓我在這荒郊野林的吧?”
“誰說要在這裏的?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要回到京城拿銀針,這樣才能替你施針,這樣吧,你坐我的馬車,與我一同回去京城,到時候到我住下的地方,我給你施針一次,你看看能不能有所緩解暈血之症,如果有的話,以後我再好好替你治療,如何?”狄承炎說的萬分誠懇,可是他越是誠懇,顧子溪就越覺得有問題。
她沒有馬上回答狄承炎的話,而是拿眼瞧著狄承炎,想瞧出閣所以然來。
這男人怎麽看都像是個誘騙良家婦女兒童的人,這真誠的眼神,雖然看著挺好看的,但是明顯,圖謀不軌。
想到之前這個男人對她的種種,顧子溪猶豫了。
“你還在怕我?”正當顧子溪出神的時候,狄承炎突然問道。
“呃……”這個,還真是在怕他,誰讓他之前像個瘋子那樣纏著她,雖然現在對她還算彬彬有禮,但是壞印象已經種下了,就別怪她會有這樣的心思了。
“我知道,我之前這麽對你讓你對我心存芥蒂,我願意向你道歉,希望你別介意。”狄承炎繼續真誠誠懇的道歉,說話的時候,還對她微微的點了一下頭。
顧子溪看著這個男人也不像是那種三流紈絝男人,周身散發出的都是一種貴氣逼人的感覺,這樣的男人,什麽都好,自然身邊女人多的是的,他這麽對她,難道真的是真心的?
心裏頭的小人一直在說服著顧子溪要相信狄承炎那些話,畢竟人家已經改善了很多。
可是,正當她準備點頭答應狄承炎的時候,顧子溪的心裏頭又冒出了一個小人,那小人在高喝著,“別點頭,別答應他,這些男人玩的女人太多了,大家閨秀玩了之後,現在換點山村丫鬟口味的了,這些人最變態了,看著人特別好,其實就是衣冠禽獸,信他你就是笨蛋。”
另一個小人也冒了出來,叉著刀子,義正言辭的說道:“才不是呢,這男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貴,這樣貴氣的男人,有必要耍這些小心思嗎?而且自己又不算什麽重要人物,人家真要你啊,直接把你抓回家去,一定沒有人能解救你,人家能這樣各種設身處地的為你著想,顯然就是個缺愛的美少男嘛。”
“才不是,一看就是心機男,沒準外表的所有都是他裝扮的,他就是個心機表,別相信他。”
“相信他,相信他,這男人多好啊!”
“不要相信,不要相信。”
“相信……”
“不要相信……”
“停!”顧子溪在心裏連忙讓兩個小人停止打架,眼神堅定,顯然已經做出了決定。
她深呼吸了一口,然後說道:“既然你那麽有心,那我就跟著你去一次吧,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那麽大的本事,要是不能把我的暈血治好,我直接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好,那我讓人去跟沈將軍那邊說一聲,就說你跟著我一起走,等施針之後,我就讓人送你回去。”狄承炎見她答應,臉上的笑意也濃了。
“好。”
顧子溪看著他這樣,心裏頭又忍不住的打鼓了,難道說,她做錯決斷了?
可是,她這麽做也有她的思量,畢竟像狄承炎這樣男人,肯定不簡單,他真要有點什麽動作,她不管怎麽反抗都是沒那個本事的。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她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個男人靠譜,他那些話不是說說笑的,是真的,他是真的想幫她。
甭管最後她的暈血的症狀能不能治好,看在狄承炎那麽有心的份上,她心裏頭都是感動的。
還有就是,他們去的是京城,這天子腳下,這男人自然不敢胡來,而且大蘇那邊也不會任由她一個人跟著去的,會派人守著。
在這樣幾重保護下,她就不信自己還會出事!
……
陳蘇這邊,已經由趙大人那邊派了人過來,說了關於顧子溪的事情,說是奉顧子溪自己的意願,和那位狄承炎公子一同坐馬車。
陳蘇倒不怕男女有別,就怕這男人別有用心。
但是顧子溪又不笨,她也不想多去想了。
等顧子溪等人回到京城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這剛進城門,還沒到住所,狄承炎讓顧子溪在客棧休息一晚上,明早早前去他所住的地方,他為她施針。
顧子溪沒有異議,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去多想什麽了。
晚上剛洗澡,顧子溪的門就被人敲響了。
剛開始顧子溪還以為是小二,連忙說道:“小二,你不必進來,我有事再叫你們。”
她嘀咕著,剛才明明就交代了小二,準備好了熱水就別再來了,她想好好洗個澡。
門口的聲音倒停了,顧子溪也沒多想,悠然自在的洗澡。
隻是可能是因為泡的太久了,她腳有些麻了,剛裹了一個帕子和大披風出了浴桶,結果腳趾頭突然一抽筋,地上又有水,突然一滑,直接“砰”的一聲,摔了個四腳朝天。
“啊!”
“砰!”
她的頭剛好磕在了浴桶邊上,疼的她頭暈眼花的。
她還想站起來,可結果,怎麽站都站不起來,身體像使不上力氣,疼的要命。,
她衣服放在**,這看著近在咫尺的距離,可是她就是夠不著衣服,冷的直打顫。
正當她心裏各種哀嚎的時候,門突然被人用蠻力一樣快速的撞開,一個熟悉的人影閃了進來,不是狄承炎又是誰?
“狄承炎?”顧子溪驚呼,眉頭蹙的緊緊的,看的出來,她的身體很難受。
“小妮子……”狄承炎連忙跑了過去,臉上焦急萬分。
可是,顧子溪這才發現,因為不小心摔了一跤,因為裹著身體的布都墊了底,她的身體,現在可以說是一覽無遺,什麽都被看的清清楚楚了,而看她的人,是她最不想讓看見的狄承炎。
“你給我出去!”反應過來的顧子溪,連忙喊道。
狄承炎已經朝她跑了過來,聽見顧子溪這話,突然愣住,“怎麽了?”
“你給我出去!”顧子溪再次喊道,手趕緊拿著身後墊著的布,可惜動彈不了,又被身體壓的死死的,怎麽扯也扯不到多少點布。
狄承炎當然知道自己已經把這小妮子的全身看的一清二楚,他甚至能感覺到鼻子裏有什麽癢癢的東西想要流下來。
他連忙的吸進去,關切的看著顧子溪問道:“你摔傷了,我抱你起來吧。”
說著,狄承炎不給顧子溪說話的機會,將她攬抱起身。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她要被看光光了。
可是不管顧子溪怎麽喊,狄承炎都沒有聽從她的話,而是把她抱到**,然後用被子裹著,因為她的身體已經有些冰涼了,這寒冬臘月的,不著半縷在屋子裏,即便燒著炭火,也是冷的要命。
顧子溪的嘴巴凍的有些烏紫,可是嘴裏卻還是嚷著,“我讓你別過來你是聽不見嗎?”
嗚嗚……她清白的人生啊,居然被這個家夥看光光了,這讓她怎麽活啊?就算不是故意的,就算是為了救她,也不能這樣啊,這是她除了爹媽之後,第三個人看見自己的身體呢,想想她就想撞牆了。
“好了,小妮子,你別逞強了,你也知道我剛才不是故意的,你這樣摔倒了,要我不及時趕過來,到時候你可要凍壞了,來,我給你看看腳。”狄承炎說著,不顧顧子溪的反對,已經掀開床尾的被子,給顧子溪看腳。
“沒事,隻是一點小小的抽筋,我到時候給你弄幾副藥吃一下就沒事的了,而且,以後可別泡那麽久的澡,對你的身體不好……”
狄承炎絮絮叨叨的給顧子溪說了好多的話,手還柔柔的給顧子溪揉著腳,讓她的腳能放鬆些,那些跌疼的地方,狄承炎也小心的揉了揉,盡量避開那些不該碰不該看的部位,隻是單純的想要她好受點。
顧子溪看著這家夥這樣子,心裏頭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暖暖的。
這家夥明明有機會趁人之危的,可是他卻沒有,把她救起來之後,還給她揉腳揉傷痛的地方,完全沒有那種壞人的衝動。
她,是不是錯怪他了?
這樣想著,顧子溪心裏就更不好受了,明明狄承炎那麽好,她怎麽就錯怪他了呢?
眼睛熱熱的,顧子溪覺得自己這是要哭的節奏了。
來到這個世界那麽久了,除了當初遇到閨蜜陳蘇時的興奮感動之外,這是她第二次有這種感覺,而這種感覺居然來自一個被她惱恨嫌棄的狄承炎這裏的,這種感覺很奇怪。
“好了,已經沒有什麽事情了,你那些摔傷的地方也隻是會疼一二,已經沒有大礙了,等會你自己穿上衣服就行了。”狄承炎揉完之後,撥了一下額前的頭發,看來是慌亂間弄亂的。
顧子溪低著他看,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倒看的狄承炎各種不好意思起來。
他心裏打鼓,臉上卻笑著問道:“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