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早就醒了?”
江時婉捂著異常不適的胃,看了一眼旁邊的鬧鍾,說道:“已經快十點了,不早了吧,你今天不去公司嗎?”
“周末休息。”閆文林翻了個身平躺著,手背搭在額頭,被子隨著他手臂的太高而往下滑落了些。
江時婉還沒見過他以前周末例行放假,胃裏冒出那種翻江倒海的難受一波又一波,剛開始她還想忍住,這會兒卻再也忍不住了,猛然掀開被子下床衝進了衛生間,進去的時候,還不忘反手將門給發鎖了。路過洗臉台的時候,順手將書龍頭也擰了開。
江時婉蹲在馬桶邊上,吐了半天也隻吐出一點東西,難受雖然難受,但是這些日子下來,她也習慣些了,不想剛開始那樣,連心裏都跟著難受。
閆文林站在衛生間外一動不動,聽著裏麵嘩啦啦的水聲兒蓋過了其他聲音,他麵色如常,似乎對江時婉在裏麵幹什麽已經了如指掌,也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閆文林伸手敲了兩下門,“怎麽了?”聲音很是平靜,沒什麽情緒。
裏麵沒人應他,因為此時江時婉吐得眼冒金星,想理他也沒空。
閆文林伸手轉動門把手,鎖死的,他的麵色沉了下來,說道:“江時婉,把門打開。”
這才聽見江時婉有些虛弱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我沒事兒,隻是吃壞了肚子。”
明知道她在撒謊,閆文林還是配合的附和了一聲兒:“嚴重嗎?用不用去醫院?”
隻是有些硬邦邦的嗓音聽起來,不是很友善,尤其是閆文林緊繃的臉不線條,滲出的那股子寒意。
“不……”那個“用”字還沒說出來,江時婉就再次幹嘔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也沒有了動靜,江時婉才蒼白著臉站了起來,走到洗臉台前仔細的清洗了,順便也洗漱了一番。
當她出來的時候,閆文林已經穿著一身襯衫西褲站在臥室外的陽台上打電話了。
從背後看去,他單手插兜,身材挺拔,優雅身姿,過目不忘的貴胄氣場,江時婉不知道是剛吐過有些暈,亦或是外麵的陽光太過刺眼的緣故,她看著他的本應有些恍惚。
江時婉就是擔心閆文林會察覺什麽,之前幾天他早早的就去公司,她有什麽狀況他不會知道,他心裏才會安心些。
閆文林掐掉電話回頭,正在怔愣的江時婉有點措手不及,四目相對,就這樣被閆文林凝視著看,江時婉狀似無意的別開頭,看著他一身西裝筆挺的,便挽起笑容很自然的問道:“你要出門嗎?”
“臨時接到電話,陪爺爺去打高爾夫。”閆文林收了手機往裏間走著,走到江時婉跟前又補充了一句:“爺爺讓我把你也帶上。”
“我去,不太方便吧?”江時婉一直據地打高爾夫就是男人的事兒,有女人的話,多是男人帶小三去見見世麵的。
“沒什麽不方便的,多的是人帶太太去,你可以去散散心。”閆文林讓江時婉到衣帽間櫃子去挑一對袖口。
江時婉依言給他挑了一對深藍色的袖口,又選了一條藏青色的細領帶。
“身體很不舒服?”閆文林一麵打著領帶一麵垂著眸子看了她一眼。
江時婉搖搖頭,說道:“沒有,我跟你去吧。”
高爾夫球場位於郊區開發的度假村半山腰的度假酒店裏,閆文林駕車環山而上,度假酒店門前,有門童來開車門。
然後兩人一起上了白色的觀光車往高爾夫球場去,到了地方,江時婉換了一身白色的運動衫和短裙,帶著一頂遮陽帽,露出白暫修長的腿,今天的陽光很好,穿著短裙也不會覺得很冷。
閆文林也換好了一身兒休閑裝,身後的球童拎著高爾夫球杆候著,閆文林看了一眼腕表,一轉頭就看見江時婉微微垂著頭,手伸到後麵整理束起來的馬尾,抬眼看時候,帽簷下的小臉上噙著淡淡的笑,一副陽光又青春的模樣,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
而江時婉也看見閆文林,她花很少看他穿休閑裝,白色的POLO衫,黑色長褲,深棕色的休閑鞋,很沉穩內斂,也年輕了許多,少了幾分穿西裝時候特有的淩厲和冷硬。但是他的身材很好,不論穿什麽類型的衣服,似乎都能講該有的氣質穿出極致。
見閆文林沒什麽表情的看著她,江時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裝束,輕鬆的問:“怎麽樣?”
“還行,走吧。”
閆文林還是那副不痛不癢麵不改色的模樣。
偌大的休息中心屋簷下沒有一排遮陽傘供人休息使用,傘下的躺椅上坐的基本上都是些女賓客,通常都是打球的男賓的女眷,一般向人介紹的時候會稱呼為“某太太”,至於是真的太太還是假的太太,也就沒多少人再去較真了。
以前上初中的時候江浩聲就帶著江時婉出來打高爾夫,打過幾場,勉強能上手,這麽久也手生了,加上她平時運動的比較少,她其實也不太想走動,也想像那些短裙都要短到大腿,一邊喝著飲料一邊跟同伴炫耀“我們家誰誰誰真棒”的妙齡少女們一樣,坐在遮陽傘下休息。
但是閆正楠在這裏,或許還有重要的人物,她於情於理也該過去打一個招呼。
江時婉跟在閆文林身邊,快一米七的各自卻顯得嬌小玲瓏,他高大的身形投下的陰影甚至給她擋了一部分陽光。遠遠的看見不遠處站著幾個人,一名高大魁梧的外籍中年男人看見了閆文林,用蹩腳的中文打了句招呼:“閆總,久仰。”
而跟在閆正楠身後拿到靚麗高挑的身影也轉過身來,江時婉一愣,是藜麥。
想來裏麵已經在這裏呆了好一會兒,即便是秋日陽光不如夏天那麽的熾烈,在陽光下站的久了,也難免會讓人感到難耐,正如藜麥。白暫的臉上已經被太陽熏染出了一層薄薄的紅。
她的目光越過與閆文林打招呼的那個人的肩膀,落在了閆文林的身上,隨後才移開,看向了江時婉,朝著江時婉點了點頭,笑容矜持含蓄,卻沒有一點小家子氣。紮的高高的馬尾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精神幹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