藜麥身上也早已經退去了幾天前孱弱的病態,她本來也隻是吸入濃煙過多。影響本身就不算太大,除了手背上幫閆文林擋了一下導致的淤青,也隻有手腕上被尼龍繩捆綁所置的疤痕,用遮瑕膏遮一遮就好了。
她十分職業性的微笑站在閆正楠身旁,時不時出言調節著氣氛,並不會讓人覺得她是死板板的無趣律師,且隻消看上一眼就不會質疑她的能力。
江時婉很自然的回以一笑,之後兩個人眼神便錯開,幾乎沒有在有什麽交集。
閆文林向剛才寒暄之人介紹江時婉,用的是再正常不過的“WIFE”這個詞,對方點了點頭,卻意味深長的看了江時婉一眼,那一點也看不出異常的表情卻十分老道。
也難怪他會這麽看江時婉,江時婉太年輕了,穿起這身運動裝,說她是剛進大學的學生也沒有人會質疑,富豪帶著年輕的女孩來打高爾夫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他也聽說過五十幾歲的男人,用“WIFE”這個詞來介紹身旁二十出頭的女人。
但是直到閆正楠走過來,閆老爺子經常運動,可謂是老當益壯,聲如洪鍾的笑了兩聲而,才說道:“這就是我的孫媳婦,上次給你寄了婚禮的邀請函,你忙著全世界出差也沒能來。”
那人頓時就有些尷尬了,不過這種場合早已經應對自如,隨即就麵色如常的招呼江時婉:“閆太太。”
這位魁梧的外籍中年男人正是亨特,美國人。
亨特說道:“待會兒我還有個以前合作過的夥伴,我邀請了她一起玩,你們不會介意吧。”
閆文林淡淡的一笑:“當然不會介意。”
亨特這次來安城,當然不是來旅行度假的,生意上的事兒從來都是暗藏玄機,亨特家族的企業在美國擁有極強的影響力,尤其是在投資這以方麵,按理來說,跟同樣興致的“林文投資控股集團”應該是存在一定的競爭力,但是有些時候,隻要雙方有理可循,互相成為對方的跳板也不無可能。
這次亨特家族打算在安城投資開發度假村,亨特家族在酒店行業可謂是業界翹楚,林文的酒店業發展的比較晚,卻是很迅速的,正需要這樣的傳統品牌的管理經驗。
但是亨特這次還叫了其他人來,說明還有意向考慮和其他公司合作。
閆家人表麵上波瀾不驚,心裏當然是會提高警惕的,卻不想來的人竟然是鍾越城。
身邊跟著身姿妙曼,巧笑嫣然的江時悅。
江時悅一來,隨著鍾越城和亨特打過招呼之後,就跟江時婉套了一把近乎,說道:“婉婉,你也在這裏啊?”
怎麽說身上都有著一半的基因是相同的,江時悅笑起來,眉眼的形態像極了江時悅。江時婉不鹹不淡的笑了笑。
鍾越城看了一眼江時婉,這才朝著亨特解釋到:“江時婉是我未婚妻的妹妹。”
江時婉挺想在這個時候習慣性的補充一句“同父異母的”,但是礙著有閆正楠在場,又是在外人的麵前,不好失了格調,也就默默的笑的剛剛好,沒有過度的熱情,也不會過分的冷淡。
寒暄了好一會兒,又看了兩次球,烈日當頭,江時婉額頭漸漸的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水,她用隨身懈怠的紙巾擦了擦汗,閆文林側首攬住了她的肩膀,將她身上的重量往自己身上放,問道:“累了?”
江時婉點了點頭,她站的淚了,被他這樣攬著,就可以順勢在他身上靠一下。
“累了就過去休息,沒必要在這兒幹站著。”閆文林還是平常的音調,不輕也不重,但人老卻聽力極好的閆正楠聽見了,轉頭看了他倆一眼,十分不齒這種小孩子家家秀恩愛的行為,不削的癟了癟嘴。
而江時悅想來也是累了,適時地邀請江時婉一起去休息。
江時婉本來不願意跟她同路,但怕自己身體吃不消,而現在有人提出來,便是個好時機,所以也沒有拒絕。
江時悅剛才一直跟藜麥在說話,此時也訊問她,“藜律師,你要跟我們一起過去嗎?”
藜麥緩緩的一笑:“不用了,我就在這兒。”
江時婉轉身的時候,閆文林握著她的手捏了捏,冷淡的眉目中似乎含著關切,雖然這個動作很細節,但是引來了不少人的注目,江時婉轉了轉眼珠子,朝他溫柔的一笑才轉身離開。
隱隱的聽到身後有人說閆文林和她的感情真好。
是真是假,豈是外人能輕易看出來的。
走出一段距離,江時婉就不著痕跡的將自己被江時悅挽著的那條手臂從她的手中抽了出來。江時悅看著她的舉動,不緊不慢的笑出聲兒來,用手扇了扇風說道:“怎麽翻臉翻的這麽快?”
逢場作戲誰不懂,上次在地下停車場求江時婉和閆文林幫忙的時候,江時悅心裏仍然心存芥蒂,當然不可能跟她真的如姐妹那般親昵。
就算是沒那件事,江時悅㛑不愛拿熱臉去貼江時婉的冷屁股了。
人就是這樣的動物,自尊心越強,對自己的汙點越是耿耿於懷,而江時婉現在每每出現在她的麵前,很閆文林每個恩愛的小動作都像是在提醒她曾經做過的蠢事。
江時婉沒搭理她,江時悅無聲的冷笑了一聲兒,兩人沉默著走到了消息區,各自點了喝的坐下。江時婉看著不遠處的球場上,閆文林正在揮杆打出一記漂亮的球,白色的小球在空中滑過拋物線,向遠處汕頭的白杆飛去。
旁邊有個性感的女人探過頭來,用濃濃的台灣腔問道:“姐姐,你是跟剛才那個帥哥來的嗎?”
這正是江時婉剛剛看到的那個短裙短到大腿的年輕女人,運動衫領口開的也很低,景色著實壯觀,畫著妖豔的濃妝,幸好五官底子在那兒,不會顯得太過的豔俗。
不過,誰是她姐姐?
“嗯。”江時婉扯了個笑敷衍,剛巧有服務生將托盤裏的果汁放在了她的旁邊,江時婉用手摸了一下,涼的,她皺了皺眉,“麻煩給我換成常溫的,謝謝。”
那個台灣腔的妹妹八卦心很濃,探過身來問道:“你跟那個帥哥是什麽關係啊?”
“夫妻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