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婉說完又繼續埋頭用勺子慢慢的舀著碗裏的粥,閆文林夾給她的菜多是清淡的,估計是因為她早上說吃壞了肚子的緣故。
晚餐吃得還算順利,她可以不去聞那些油葷味兒的食物,喝了一碗粥之後也吃不下其他東西了,閆文林今晚沒有喝酒,因為他沒帶司機,回去時候要自己開車,有人敬酒也被閆文林給婉拒了。
閆文林此時正散漫的靠在椅背上,見江時婉放下筷子,問了句:“不吃了?”
江時婉用餐巾擦了擦嘴,說道:“吃飽了。”
她吃完東西,想拿手機看一下時間,打開自己的包兒翻來翻去沒找到自己的手機。江時婉恍然,之前她一直將手機拿在了手上,進更衣室洗澡的時候,順手就將手機單獨放在了置物櫃裏了,想來離開的時候是忘記拿了。
“我手機忘在更衣室了。”江時婉小聲兒的附在閆文林的耳邊說,為了不打擾桌上吃飯的人。
“去拿吧。”閆文林作勢起身要陪她一起去。
江時婉一伸手拉住了閆文林,笑著說道:“我自己去就行了。”
江時婉說完,向桌上的人打了聲兒招呼示意後,拎著包離開了包廂。
江時婉到樓下打聽找到了工作人員說明來意,然後前台的工作人員讓更衣室的員工帶她去拿。她跟著員工往外走,去乘觀光車到高爾夫球場休息區。
剛開發不久度假村占地麵積很大,綜合性的服務類型也很廣泛,剛才在飯桌上聽說有幾位吃完飯要去泡個溫泉蒸個桑拿什麽的。
江時婉被領著往後麵乘坐觀光車的地方走,她忽然看見藜麥從樓上下來,衣服濕了貼在身上,手裏捏住一把車鑰匙,不知是要幹什麽去。
兩個人幾乎是往完全相反的方向走,江時婉看了一眼便也收回了目光。
入夜之後涼風習習,吹得觀光車上貼著的宣傳海報兮兮作響,夜幕下,遠處高低起伏的綠幾乎與這夜幕漆黑的天空融為一體,每隔幾米便有個照明燈,但一路上已經很少人,便顯得空曠的球場過分的安靜,甚至能聽見秋日僅剩的幾聲兒蒼白的蟋蟀叫聲。
江時婉坐在車上,搓了搓手臂,總算是到了。
她拉開櫃子拿了手機,同工作人員一起返回。
藜麥之前到衛生間用冷水給被燙紅的皮膚降了溫,但是衣服濕了一大片,繼續穿著濕噠噠的很是難受,燙傷處也十分不舒服,她便到樓下車裏去拿備用衣服換上。回去的時候,男男女女不少人站在那兒等電梯,看起來像是某個公司高層聚餐。
吃飯的地方就在二樓,藜麥想著便往樓梯走去。低跟鞋踩在大理石上“蹬蹬”作響,在空曠的樓道間顯得異常清晰,快要到了二樓緩步台的時候,藜麥聽見一道低沉的男聲兒在講話。
她手搭在扶手上,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
“到時候我這邊發調職通知過去,你先穩住,嗯。”
閆文林一手夾著煙,一手執著手機放在耳邊,立於走廊的盡頭,麵前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窗中倒映著他的身影,他身旁有一隻垃圾桶,當煙燃了一截灰燼後,他伸手在垃圾桶頂蓋之上撣了撣煙灰。
藜麥從這個角度仰望上去,隻能看見他穿著黑色西裝外套的寬闊肩背,現在想來,就算是當初在一起的時候,她也從來沒有像熱戀中的小女生一樣,趴在他背上,枕著他寬厚的肩膀,讓他背著她散散步,像那些校園中的情侶一樣。
她從來沒有提過這樣無理的要求,因為她知道閆文林不喜歡這些,而且他平時總是有很多事情要忙,連靜靜相處的時間都不多。
隻記得大學畢業那年,班上同學聚會,閆文林半夜來接她,她故意借著酒勁兒撒嬌,到了家也抱著他的肩膀不放,不願意讓他離開,意欲很明顯。
閆文林卻扯開她的手臂,有些無奈的說:“你不是說拒絕婚前性行為嗎?”
“我後悔了!”她耍賴的枕著他的肩膀,十分貪戀那寬闊結實的肩膀,給她令人安心的溫度。
後來閆文林還是將她扛到**,然後獨自離開了。
後來她才知道,那次閆文敬來了紐約,兩個人因為公司的事兒相互刁難,起了爭執,閆老爺子本來已經準備讓他回總公司,卻因此黃了。
閆正楠批了閆文林四個字:“年輕氣盛。”
那天閆文林被氣的不清,而她卻纏著他,要他親自來接她回家,閆文林照做了,卻對公司的事兒隻字不提。
那應該也是最後一次,她那般任意的蹭著他的肩膀。藜麥有時候在想,她說拒絕婚前性行為閆文林就依了她,那麽幾年,正是男人欲望過剩,體健陽剛的年紀,他真的沒有碰過她,他到底是尊重她,還是根本對她沒有那樣的想法?
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怎麽會不想占有她?
藜麥當初以為這是考驗閆文林的忠貞,可現在想來,未免可笑,有愛沒性,真的能叫愛情?
但是毋庸置疑的,閆文林就像是日光,讓她在那段歲月裏璀璨閃亮。
藜麥還在出神,陷入往事難以自拔,閆文林已經結束了通話:“你盯著那邊,有狀況實施報告……就這樣。”
閆文林打完電話,煙也差不多燃盡,他將煙蒂撚滅在垃圾桶的蓋子上,正準備轉身離開,卻看見站在下麵緩步往上走的藜麥。
被閆文林看見,藜麥就大大方方的抬腳走上去。
黑色西裝很襯閆文林那種冷硬的貴胄氣質,藜麥還沒見有第二個人穿的出那種淋漓盡致的味道。閆文林抬了抬眼,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轉身要走。
藜麥被他眼底的陰鬱震了震,跟了兩步叫住了他,不解的問:“你生我氣?”
藜麥已經換了一條包臀的牛仔褲,白色吊帶外麵套著那間西裝外套,腳上的一雙短靴襯得身材高挑,雙腿線條筆直修長,一身的有點都體現了出來。
藜麥忍不住上千站在他麵前,還是需要稍稍仰頭才能與他對視。
閆文林沒什麽情緒的臉上,神色冷淡,說道:“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