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齊散漫的靠在卡座上,仿佛天大的事兒跟他沒有關係,江時婉想,可能是當律師當的太久了,見多了人情冷暖,難免冷漠了些。
江時婉也不刻意迂回,她把玩完了一下放在麵前的手機,挺平靜的看著趙齊,開口問道:“你今天說的,我以為閆文林隻是趁火打劫了程家幾樁生意是什麽意思?”
趙齊麵色也並沒有什麽異常,仿佛江時婉會這麽問,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笑了笑,說道:“你果然還是聽到了。”
在包廂裏的時候,他坐的位置比較靠門這邊,當時江時婉走開的時候,他聽見了腳步聲,轉頭去看,原本虛掩成縫的門,被推開了許多。
當時他就想應該有誰來過,後來程初為帶回來“找不到包廂”的江時婉,趙齊就在懷疑了。
包廂的序號都是一一排列好的,估計方向感為零和不認識阿拉伯數字這兩種情況並存,才會出現找不到的情況。
“想聽你解釋一下。”江時婉說。
趙齊不甚在意的笑笑,說道:“這不應該讓我解釋,而是讓閆文林解釋吧?”
江時婉看了一眼趙齊悠閑的神態,斂眉輕笑:“你這樣就沒意思了,既然你知道事情的原委,也知道我不可能去質問閆文林,何必再跟我拿喬?”
“江時婉,你探人口風的態度有問題啊。”趙齊故作不悅的說道。
服務生將飲料放上桌,江時婉的笑容淡了些,捧著那杯橙汁抿了一口,嗓音輕柔淡靜的直接問道:“你說,除了我知道的,閆文林還做了什麽來著?”
趙齊看了她一眼,問道:“你確定你想知道?”
江時婉沒有說話,眼神卻是很堅決的。
“我怕你知道了會影響你們婚姻和諧,那我豈不是成了罪人?”趙齊說。
“那如果我委托你幫我擬定離婚協議書呢?”
趙齊猛地看向江時婉,江時婉這句話,完全是他始料未及的,“你想離婚?”
江時婉不置可否,“現在程初為已經拿到了股份,想對付江氏,他可能比我更得心應手些,所以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趙齊緊緊的看了江時婉半晌,傾身將手肘支在桌麵上,抹了一把臉,她和閆文林結婚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所以她這是想過河拆橋了?
趙齊複而好笑的說道:“江時婉,我真佩服你的膽量。”
江時婉右腿疊在了左腿上,淡笑盈盈的望著趙齊,語調不徐不疾的說道:“我這是信任你才把所有的事物交由你處理,幫你賺上一筆,能不能多一點信任,少一點嘲諷?”
趙齊笑了,“我說的也是事實,你以為這婚你想離就離,你當閆文林是吃素的?”
江時婉陷入沉默,她自然有她自己的想法,“你幫我擬好離婚協議書就好。”
趙齊看了看左右,這才認真起來,皺了皺眉問道:“你玩兒真的?”
“所以,你可以告訴我,我不知道的那部分內容了嗎?”
趙齊清了清嗓子,喝了口咖啡,有慢條斯理的整了整西裝外套,“你應該知道什麽叫做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江時婉漸漸凝滯的麵上,仿佛平靜的湖麵有了皺裂的痕跡。
閆文林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十點左右了,別墅裏外安安靜靜的,院子裏的照明燈散發著淡淡的桔色熾光,光線從鐵藝雕花的燈罩下的燈泡為圓心,從明到暗。
別墅客廳裏光線亮如白晝,電視也沒有開,安安靜靜的臉關鞋櫃也能發出回聲兒,阿姨聽見聲音從一樓的房間裏出來,說道:“閆先生,您吃飯了嗎?”
“吃了。”閆文林說完看了一眼二樓,問道:“她還沒有回來?”
這個房子裏除了江時婉也沒有第二個她了,阿姨如實說道:“我沒聽見動靜,江小姐下午說出去吃飯,一直都沒回來。”
“她說和誰一起出去吃飯了嗎?”閆文林問。
“沒有。”阿姨也不會多嘴問。
閆文林應了一聲兒就要上樓去,一道車燈突然穿透客廳的全景落地窗照了進來。
阿姨叫住了閆文林,說道:“閆先生,江小姐回來了。”
閆文林轉頭看了一眼,白色的轎車正在往車庫駕駛去,他在原地駐足了兩秒鍾後,太步往樓上去了。
阿姨狐疑的看了眼閆文林的背影,波瀾不驚的臉上又看不出喜怒,到是讓人猜不著他是怎麽想的,不是剛才還在找江小姐嗎?怎麽一聲兒不吭的就上樓去了?
江時婉看了一眼車庫裏的車,是閆文林今天早上開走的那一輛,看來閆文林已經先回來了。
江時婉剛進門,阿姨迎上前問:“江小姐,要給你做點宵夜嗎?”
阿姨其實還挺擔憂,她懷孕了一個人開車會不會不安全,要是路上突然不舒服,導致開車的時候出意外可怎麽辦?現在見江時婉平安回來,又立刻山前問想吃什麽。可能是跟她自己也是生的女兒有關係,以前在家的時候爸媽都是捧在手心裏疼著,嫁人了總想著她別再夫家受什麽委屈。
隻是她想不通,江時婉為什麽還不主動告訴閆先生懷孕的事兒,兩個人相處的也鍾氏有點怪怪的,不似尋常夫妻那般恩愛。
後來一想,人家生活環境不同,想法自然也不同的,她也就懶得操心。
江時婉莞爾,“剛吃完飯,吃不下了。”
“那江小姐你就快去休息吧,有什麽事兒記得叫我。”阿姨囑咐,說完又想起什麽,補充說:“剛才看你這麽晚了沒回來,閆先生還問起你呢。”
“我知道了。”閆文林說。
閆文林回到臥室,閆文林正在衣帽間裏換衣服,脫下了西裝和襯衫扔在髒衣服籃裏,接著解開了皮帶,脫下了西褲也一並扔在了籃子裏。
江時婉在衣帽間門口看了一眼,正好看見他隻穿著一條四角短褲,寬肩窄臀,肌肉線條緊實流暢。
他在抽屜裏拿了換洗的貼身衣物和睡衣出來,江時婉正好也進去換衣服,他停在她跟前,看了她一眼,問道:“跟誰吃飯去了?”
閆文林就站在了江時婉麵前半步的距離,淺麥色的胸膛就在她的麵前,她盡量讓自己的視線避開,並且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一點,拉開了距離。
臉色寡淡,聲音噙著淡笑,“跟程初為,他明天要回去法國。”
“就他一個?”閆文林不動聲色的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