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手後,他當著下屬的麵就將手貼在她的脖子上,帶著薄繭的手指,擦過了她細膩的肌膚,有點刺刺的,隨後又移到臉上,江時婉不知是覺得癢還是不好意思,縮了縮脖子,看了他身後的下屬,耳根有點發熱。
她撥開他的手,稍作躊躅,等平靜下來後,對他說:“我有事兒跟你說。”
閆文林見江時婉有點心神不定,攬著她的肩膀,沉緩的說:“我馬上開會,先去辦公室等我。”
江時婉這才反應過來,“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閆文林臉色比他見到江時婉之前柔和了許多,不複之前的冷硬和攻擊性,看了看身後跟著她的鄭陽,捏了捏她的手,似乎是安撫著她,“沒有,一會兒就好,吃飯了沒有?”
現在已經過了午飯時間,江時婉從醫院出來就直接過來公司了,忘了吃飯。
閆文林轉頭對鄭陽說:“打電話叫份午飯過來。”
隨後讓江時婉到辦公室去,一會兒把飯吃了。
江時婉點點頭:“你去吧。”
閆文林的背影遠去,小時在會議室後麵,那是一間全透明設計的會議室,是閆文林平時和下屬開會所用,高層的董事會,一般都在另一間更大的會議室。
江時婉暗自鬆了一口氣,不是表決會議。
這個位置,她的視線還可以看見閆文林,他在為首的位置坐下,渾然天成沉穩氣質,坐在皮質大椅子上,一身黑色西裝,很嚴肅且矜貴,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
江時婉盯著他的模樣多看了幾眼。
心裏有些明白,為什麽出了事兒,她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的時候,本能的想來問他的意見。
因為閆文林會給她一種安心的感覺,是以他的能力讓他覺得,這件事可以信任他。
江時婉出神之際,感覺閆文林遙遙望了她一眼,江時婉轉身就往他的辦公室走。
剛要拐向閆文林的辦公室方向的時候,另外一邊辦公室的門開了,江時婉下意識的用餘光看了一眼。
頓住,這才正眼看過去。
閆安寧穿著一身套裝,幹練時尚。她當然也看見了江時婉,一個眼神看過來。
閆安寧看起來憔悴了很多,光潔無暇的皮膚上,精致的妝容也擋不住暗沉的氣色。
“小姑。”江時婉首先打了招呼。
“嗯。”閆安寧沒跟她多言語,隻是冷淡的應了一聲兒。
說罷不再逗留,拎著包踩著高跟鞋,微微揚了揚下顎,走了。
江時婉知道閆莫莫的事情並沒與進展,閆安寧肯定也消耗了不少精力,心裏難受更甚。而江時婉此刻更擔心的是,她看向閆安寧出來的那間辦公室,是副總裁閆文敬的辦公室。
剛這麽想著,下一秒門愛,閆文敬拿著手機,笑著朝著電話那邊說:“二叔,你擔心的太多了。”
尾音剛落,他便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江時婉,隨即將聲音一收,“那就先這樣吧,再談。”
他利索的掐了電話,看著江時婉,勾了勾嘴角,神色莫測。“嫂子來找我哥了?”
江時婉已經忘了從什麽時候開始,閆文敬對江時婉的稱呼,從江時婉,終於變成了嫂子。
“是啊。”江時婉深情無異的看著他,微微一笑。
江時婉無心交談,但又想從他嘴裏套出點話出來,便沉默了一下,沒有走,“我剛才看見姑姑了,跟她打了聲兒招呼。”
閆文敬悠閑的插著兜,說道:“姑姑就是來問我莫莫的事兒,幫不幫得上忙,現在還是了無音訊,你現在也是要當母親的人了,應該明白那種心急如焚。”
江時婉皺著眉點頭讚同:“確實。”
心想閆文敬這人,一會兒人一會兒鬼的,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但他不願意說,也很難套出個什麽來,他也不是傻子,精明陰險的很呢。
“大哥他這段時間挺忙的,他一向事業心重,嫂子可要多擔待了。”閆文敬身材有些消瘦,很高,直直盯著人看,尤其是有意跟人周旋的時候,眼神底處仿佛場子一條吐著芯子的蛇一樣,不知道是無害的還是劇毒的,都讓人反倒背脊發麻。
等到閆文林忙完了,回到辦公室,江時婉雖然猶豫著,可是還是把李慧蓮的事兒簡單的跟閆文林說了。說完,抬起頭看著閆文林,又有些後悔拿這些事兒來煩他。
江時婉不知道閆文林明不明白她,但是這種想法,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扭曲。
她不想讓江浩聲毀在李慧蓮的手上,江家有今天,程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李慧蓮一個憑空鑽出來的女人,間接害死自己母親的人,憑她就想拿走江浩聲的一切?
江時婉不開心。
到最後扳倒江浩聲的人可以是她,可以是程初為,甚至可以是閆文林以及任何人,但是就是不能是李慧蓮母女。
江時婉頭頂貼著他的手臂而枕,眉心輕輕擰著,然後悄然的鬆開。
“也不是在意他的死活。”江時婉的眼神出奇的平靜,沉默了許久,才嘴角上揚,挑起了一抹半真半假的笑,語調像是春日裏的小雨,綿長而悠揚,“我是想,如果告訴江浩聲李慧蓮出軌的事兒,他會不會感受到我媽當年萬分之一的痛,那種被人背叛的感覺,他應該用漫長的餘生慢慢體會才是。”
他到老,錢財已經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憑他現在的位置一直往下的形勢,再想要翻身掌大權已經比較困難。
若是不告訴他,他手裏拿著一大筆股份,各種動產和不動產,將來終究會落到李慧蓮母子三人的手中。
如果李慧蓮那個情夫的野心勾搭,江家不久的將來,可能易主。
江時婉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他,頓了一頓,說:“不僅有個出軌的老婆,還有個我這樣不想讓他好過的女兒,他是不是真的挺可憐的?”
閆文林眯了眯眼睛,看穿了江時婉的報複心,既不可讓李慧蓮得逞,也不想讓江浩聲好過。
他的聲音沉沉的從頭頂上傳來,聽不出喜怒:“挺好的,有遠見。”
江時婉假裝玩笑了一把,“嗬嗬,我一向都挺有遠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