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江時婉反倒一張張趣味橫生的旅行照時候,江時婉就已經逝去了繼續看下去的動力。目光落在一張兩個人都穿著臃腫滑雪服的照片上,藜麥將滑雪鏡推到了頭上,露出一張通紅的臉,依偎在閆文林胸膛,一手抱著他的腰,一手豎起大拇指。

悠閑的沙灘日光浴,翻船和極限運動。

似乎情侶做過的事兒,他們都做過。

後來,他們爆發了第一次爭吵,江時婉用一個女人的視角,看見了藜麥對閆文林無動於衷的冷暴力的埋怨,以及兩人數天不聯係後她的傷心後悔。

江時婉看著看著,不自覺的陷入其中。

重歸於好後,可以從紀念冊裏的內容發覺,藜麥在慢慢改變自己,不再是曾經那個追求轟轟烈烈的女人,變得更加沉著,不停的豐富自己。

她的自我反省中有一句話,與其讓差距成為我們感情的阻礙,不如我努力奔跑,到達能與你並肩的位置。

如今自行得傲視一切的藜麥曾經也為了能跟他有共同的話題,拚命地暗中了解他感興趣的內容,為了給他做出中餐,苦練廚藝。

她關心的內容小到閆文林工作晚的時候應該吃些什麽對胃好,閆文林出差幾點的飛機起飛以及落地。

她知道閆文林有多大的野心,會學著怎樣做一個不用他操心的女友。

她會應為第一次接吻而甜蜜,但仍舊會在閆文林失約的時候寫下了自己的失落。

這是江時婉無法企及的過程,當她暗自對閆文林心生愛慕的時候,有一個女人,真正能站在他身邊的女人,真為他不遺餘力的努力,陪著他走過所有的疲憊和挫敗。

倒數第二張照片是閆文林躺在沙發上,手臂搭在額頭上睡著了。

看文字內容,是藜麥工作後連日忙碌高燒病倒,閆文林徹夜守候,讓她極為感動。

江時婉感覺全身的血液,在不正常的沸騰著。

再往最後翻,日期卻已經是今年一月份的時候。

背景是一間別墅,照片對焦與閆文林的背影,他站在客廳的窗邊打電話,外麵是鵝毛大雪。

空白處詮釋著這張照片的幾個字眼,讓江時婉控製不住淚流滿麵,謹以此換邊你我。

江時婉終於明白,為什麽藜麥那天在衛生間說出那樣的話,為什麽她會覺得自己本該是閆太太。

這樣的感情背後,付出的努力,收獲過無數次的怦然心動,怎麽會忘得了,怎麽會斷的了?

外麵的天際已經泛著魚肚白,江時婉繾綣在椅子上,臉上一片淚痕。

不知道什麽時候,閆文林推開了書房的門。

江時婉不為所動,她身上就罩著一件睡袍外套,雙手環著自己的膝蓋,麵前擺著的紀念冊還翻在最後一張照片所在的位置。

她也沒有遮掩,依舊靜靜的看著外麵。

閆文林在門口停頓了一下,緩緩的走到了她的麵前,聲音低沉深邃,聽不出任何情緒,很輕的叫了她一聲兒:“江時婉。”

江時婉眼睛動了動,睫毛微顫,仿佛才回過神來。

但是沒有轉頭,他伸手要去碰她的臉。

江時婉臉上的淚痕早就幹了,隻剩下觸手冰涼。閆文林溫熱幹燥的指尖剛要碰到她,江時婉就像是觸電一樣,猛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但因為坐了大半夜,腿幾乎已經麻木,起身就差點栽倒。

閆文林伸手扶住她。

江時婉一語不吭,伸手就拂開了他,也顧不得穿在地上的拖鞋,光著腳就往臥室裏走,到了衣帽間快速穿上自己的衣服。

閆文林就站在衣帽間門口看著她,當她步履如風從他身邊走過,拿起錢包和車鑰匙就走的時候,他一把抓住她,聲音威啞,“江時婉。”

江時婉平靜的很,動作卻有些暴力,一把推開他,嗓子泛沙,“你現在最好別碰我,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兒。”

江時婉光著腳,換衣服也不過是在睡衣外麵套了一件大衣,她話音一落,閆文林不敢再輕易去動她,抿著唇,整個人也隨之繃了起來,“你現在先冷靜一下。”

江時婉直接往外麵走,“我沒法冷靜。”

她換上一雙平底鞋,猛地轉身指著緊跟在她身後的閆文林說:“你別跟著我!”

說罷轉身,猛地將門關上。

閆文林哪會讓她胡鬧,拉開門就追出去,江時婉懷孕之後,從來沒走過這樣快,先一步到了車庫,拉拉開門進去,點火倒車。

閆文林走到車旁邊伸手拍她的車窗,“江時婉,出來,我把話給你說清楚。”

江時婉這時候哪裏聽得進去話的,不聽也不看,留給閆文林一個車尾和一圈為其。

閆文林還穿著拖鞋,返回去拿了車鑰匙,立馬開車跟了上去。

早上路上車還很少,江時婉開的不算快,但他也不敢超她,隻怕她一個不管不顧加速會出事兒,隻能遠遠的跟著。

江時婉撐著方向盤,看著前方路況的眼睛,沒有預兆的就開始霧氣朦朧,她伸手去擦掉淚水,給杜依涵打了個電話過去,說話含糊不清,抽噎的不能自已,“幫我開門。”

二十來分鍾後,江時婉按響傅正擎家的門鈴。

杜依涵趕緊跑去開門,這幾天傅正擎出差,她今天本來約了江時婉去看電影逛街,江時婉這麽早來找她,她肯不會理解是為了來催她出門。

何況江時婉在電話那邊哭的氣音糾結,她這二十分鍾就沒安生過。

剛打開門,江時婉反手將門關上鎖死,一把抱住杜依涵。

杜依涵被江時婉的氣力驚住,眼睛還睜著大大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先一步繞到了江時婉的背後輕輕給肩膀**不止,呼吸不暢的她順氣。

“別哭別哭,你是孕婦!”杜依涵不管三七二十一想先將人安慰下來。

說真的,江時婉真的把她嚇得有點措手不及,當初江時婉她媽媽過世的時候,江時婉都沒在她麵前哭成這樣過。

江時婉無聲的咬著唇,杜依涵就覺得還沒一下,自己肩膀上的睡衣衣料就已經被浸濕。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們鈴聲兒。

杜依涵張口就問:“誰啊?”

江時婉推開她往裏走,一邊哭的緩不過來,一邊搖了搖手示意她別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