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要是問他要個解釋,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後悔。
“盛韻櫻你是不是還要跟我繼續鬧下去?”
她說了什麽來著?
好像隻是讓他滾。
盛韻櫻心裏歎息一陣唏噓一陣,往事太傷人了,他們現在這些年輕人。仗著還年輕就肆意折騰,等以後上了年紀才真正懂什麽叫苦。
江浩聲這一次分外執著,在祭祖前幾天又打來電話問江時婉會不會去。
見江時婉遲遲不表態,似乎是想蒙混過去的樣子,他可能也是心急了些,不由得肅穆了語氣說:“一年年的,去祭祖的人越來越少,這麽多年了,到現在你都添了孩子了,總該回來祭一祭祖先吧?”
江家一直紮根在安城,從江浩聲父親那一輩開始江家做生意已經小有成就了,漸漸的越做越大,心自然也就越來越大,為求心中安穩,也為求祖上庇護,請了個風水先生,在近郊的墓園裏選了個所謂的風水寶地,將祖上的墳塚全部遷往其中墓園裏。
一年一次的祭祖掃墓,從江時婉記事開始,就隨同家裏長輩一起去了。
江時婉想了想,勉強答應了。
閆文林公司裏忙,一早起來還是問了她需要不需要他一起去。
江時婉本來就準備獨自一個人過去,搖搖頭拒絕了。
但是去卻沒想到閆睿軒今天死活要跟著她去,騙都騙不了。
實際上小孩子的觀察力很強,閆睿軒見江時婉下樓吃飯的時候是換好外出的衣服的,便開始緊緊粘著她。
江時婉把他抱到嬰兒餐椅上的時候,他也撐著椅子站起來,將手伸向江時婉:“媽媽,抱我!”
江時婉平日裏沒事兒的時候會給他單獨弄早餐,水果麥片土豆泥各種各樣大的換著來,今天因為要出門,待會兒還要化妝,沒時間給他做,閆睿軒吃的跟大人差不多。
江時婉敲了敲他麵前的小碗,“你自己把早餐吃完我就抱。”
閆寶寶扭著胖腰撒嬌,“不,要抱抱,要抱抱。”
江時婉沒轍,把他從餐椅上拎出來抱腿上,把他喂了,他也不願意下去,江時婉就隻好抱著他吃飯。
好在他還比較安靜,一會兒抬頭看她,一會兒又自言自語的拿著一小塊麵包玩。
江時婉要上樓了,將他交給盛韻櫻,他頓時抱著江時婉的豹子不撒手了,小短腿緊緊的夾著她的腰,就像是平時出門被江時婉單手抱著那樣。
盛韻櫻也沒有頭緒,“這孩子今天纏你纏的真緊。”
江時婉笑了笑,抱著孩子上樓,把他放在地上關上了門,讓他自己玩兒去了,她則去化妝,誰知道閆睿軒像個小尾巴似的,一搖一擺的跟著她,到梳妝台旁邊站著,乖乖的扒著江時婉的腿,雙眼閃爍的望著她。
“你怎麽了啊?”江時婉一邊做自己的,一邊跟他聊天。
閆睿軒奶聲奶氣的抱著她的腿說:“要出去呢。”
“對,你待會兒乖乖的,跟奶奶在家。”
閆睿軒沒說話,但是眼睛裏充滿了期盼。
江時婉快速的畫了一個淡妝,然後收拾好隨身物品,拎著個包兒和外套要下樓。
閆睿軒顛顛的拉住她,眼底充滿了渴求,“一起出去吧。”
話都說的不利索的樣子,可愛的讓人心軟,母子倆站在臥室門口,吸引來了盛韻櫻的注意,她在樓下客廳一喊,“等我來。”
身子骨依舊爽健的盛女士飛快上樓,抱起的閆睿軒說:“走,奶奶去給你換衣服,等下就可以出門了。”
閆睿軒硬要讓江時婉給他換。
江時婉拿起手機裝打電話,閆睿軒才勉勉強強允許了盛韻櫻把他抱進了小臥室裏,江時婉趁機出門了,開車離開了。
換好衣服的閆睿軒,出來之後發現沒了江時婉的蹤影,臉一跨就要哭了,為什麽不帶他!為什麽不帶他!
盛韻櫻早就習慣了應付這種情況,上次閆文林出門他也非要跟著去,最後還不是她連哄帶騙的將小小人兒給穩住了。
小孩子麽,光打雷不下雨,又沒什麽記性,哄哄就過了。
盛韻櫻想著反正家裏也沒人,帶他去盛玉琴家溜達一圈也無妨。
江時婉想想開車到了江家,家裏的人正在將掃墓需要的東西往車裏搬,看見江時婉的車從路那頭兒開了過來,他就已經站在門口等著了。
江時婉停好車,朝著管家打招呼道:“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了二小姐。”管家隨和的跟她招呼,衝著裏麵喚了一聲兒。
一道深棕色的矯健身形從客廳裏狂奔而出,繞在江時婉身邊直打轉。江時婉不停的摸著它,生怕這大家夥跳起來會將她給按倒在地。
“長胖了不少。”
管家叔叔笑盈盈的說道:“它都還記得你呢。”
“好歹我也養了它許多年,是吧?”
江時婉團著它的頭晃了晃。
裏麵的人聽見聲音也出來了。
“婉婉?”
江浩聲穿戴整齊出來,臉上掛著不怎麽外露的喜氣,“剛好我們這邊準備的差不多了。”
後麵跟著走出來一個人,江時婉晃過眼,是江時悅,正拿著手機在打電話。
江時婉越過江浩聲看向院子裏,江浩聲表情依舊,“悅悅也剛才回來一會兒。”他轉頭問管家,“東西都真被好了嗎?”
“準備好了。”
江浩聲點點頭,見江時婉隻身一人來的,額頭上的抬頭紋皺在一起,“寶寶沒來嗎?”
“不適合帶他過去,待會兒要走一段山路,他還笑,又不愛走,免不得要抱上抱下的。”
“也是。”江浩聲話是這麽說的,心裏還是覺得有些遺憾的。
江浩聲背著一隻手去逗家狗,江時婉低頭看見了他鬢邊的白發,動了動喉嚨說:‘你要是想要見他,之後另外選個時間來看就行。’
江浩聲眼角漾起了深深的皺紋,“好。”
江時婉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講電話的江時悅,“她現在沒跟你住在一起?”
“她在公司附近買了個公寓,帶著她弟弟住在一起,隔天晚上回來吃頓飯。”
江時婉見他不經意的說起,仍舊是麵不改色的樣子,也不會因為跟江時婉說起江時悅的話題而感到尷尬而別扭,看起來像是已經對以前的事兒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