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韻櫻喜歡自家人熱鬧,想了想“自家人”有哪些,心頭頓時沒了熱情,“行,找你說的辦。”

這天到走的時候,江時婉也沒將要離婚的事兒說出口,想想還是閆文林開口比較好。

中午的時候,盛韻櫻祝賀便的阿姨回來了,阿姨也跟著江時婉回到了別墅那邊。

回到家裏,江時婉就把需要的證件都撞在文件袋裏準備好。趁著閆睿軒午睡的時候,然後自己去儲藏室裏拿放在裏麵的幾個行李箱,準備收拾自己的行李。

有個黑色的大箱子放在了最裏麵,好像很久都沒有用過,江時婉伸手去夠,不知道撞到了什麽,堆在旁邊兩列放整齊的盒子紛紛倒了下來。

放在上麵的都是江時婉買鞋的鞋盒,本來也想把盒子拿來裝鞋子用,免得變了形,這會兒倒成了一地狼藉,又要費勁收拾一番。

收拾到一半,看見放在最下麵的一個鞋盒的時候,發現上麵還用綢帶綁著結,像是沒拆過的。

紫色的盒子,蓋子上麵寫著她一直喜歡的牌子的LOGO。

她不記得她還有沒查封的鞋子啊。

江時婉席地而坐,將綢帶拆開,裏麵是一雙黑色的一字帶高跟鞋,高跟鞋上放著一張紙條。

想也沒想,拿起紙條一看,是閆文林的筆跡,龍飛鳳舞,剛勁有力的一行字。

“禮物,下雨天別穿高跟鞋。”

儲藏室的門打開,聽見動靜上來查看的阿姨,看到江時婉坐在地上,以為是她摔著了,趕緊走過來,“啊喲,怎麽摔了,沒事兒吧!”

江時婉一動不動,等阿姨走過去才發現她拆了那壓箱底的鞋盒子。

瞧見裏麵鞋子的樣式,阿姨說:“這鞋子還挺好看的,當初閆先生一聲不吭的直接給扔這裏麵了,我也不敢亂動,拿來壓箱底了。”

江時婉動了動嘴唇,不敢置信的看向阿姨,“他……什麽時候買的?”

阿姨回想了一下,有些皺眉,“啊呦,想不起來了,少說也的有兩三年了吧,好像是你住進來之前不久的事兒。”

阿姨在一旁收拾那些空盒子,江時婉坐在地上,捏著手中的字條,眼中泛著水汽,心裏揪了一下。

記得那個時候的閆文林,握著她的腳踝將她的鞋跟從排水井蓋裏拔出來,不悅的說:下雨天穿什麽高跟鞋?

這樣的場景,這樣的相遇,還恍如昨日。

一晃就要三年,整整三年。

阿姨收拾好東西一回頭時候,發現江時婉在哭,不知道哭了多久,悄無聲息的,眼淚已經滑過嘴唇往下巴上掉了。

阿姨心裏擔心,放下手裏的東西,“是不是摔到哪裏了?”

江時婉抹了抹臉,“剛才坐下來的時候擰到腰了,抽筋。”她故作痛苦的姿態。

阿姨這把年紀的人,哪能不知道真疼假疼。倒也沒有拆穿,順著她的話說:“怎麽不小心啊,這得多疼,要不要我幫你?”

“不用了,好多了已經。”

“好,你要找什麽我幫你找吧。”

江時婉擺擺手,“不用了,我待會兒拿了箱子就出去。”

“好。”阿姨出去的時候順便帶上了門,這下才想起來,她又拿箱子做什麽?

門一關上,江時婉將臉埋在手裏。

昨晚倒是不覺得有多掙紮難受,隻是覺得這樣的結果突如其來,當時更多的是茫然,想著該打算如何規劃以後,是離開他在的城市,還是從今以後同行也能陌路。

不像現在,回憶一幀一幀的閃過,當初福然心動的感覺在心中如此鮮活,雨中寬闊的背脊,甚至是靠近時候對方身上幾位相吸的味道,四目相對時候的心慌意亂。

這一路,不怨不悔,心力憔悴,什麽樣的心路曆程她都體驗過了,唯一遺憾的是,她和閆文林仍然是走到了這一步。

閆文林這兩天晚上沒回家,頭一天早上天不見亮的時候回來換了身一副,看見了衣帽間裏空****的衣櫃,以及立在房間角落裏的幾個行李箱。

出去時候,房間裏沒開燈,閆文林的膝蓋撞到了沙發上,發出了不大不小的一聲兒悶響,他停下,江時婉淺眠,之前便被窸窸窣窣的聲音擾的有些出夢,現在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從夢中回到現實的瞬間江時婉的呼吸突然深了些,深吸了一口氣。

閆文林知道她醒了過來。

江時婉睜開眼睛,迷蒙間是覺得有道影子站在不遠處。

“吵醒你了?”比往常還要沙啞一點的聲音,像是徹夜未眠。

江時婉頓了頓,像是從混沌之中反應這聲音的真實與否,呼吸平順了下來,才嗯了一聲兒。

手撐著床辦坐起來,僵屍安也聽見了細微的腳步聲兒靠近,熟悉的氣息躥入鼻尖時,靠近床頭櫃的那盞落地台燈被打開。

燈罩下籠著一團微光,光線十分溫和,江時婉剛醒,臉有些水腫,眯著眼睛看見閆文林已經是一身日常標配的襯衫西褲。

等眼睛適應了光線,抬眼看去,他下顎的兩腮也是幹幹淨淨的,隻是眼睛裏的紅血絲,像疲倦的象征。

“你準備住哪裏?”

江時婉還不是很清醒,聽見他這麽問,遊離的神思漸漸的歸攏,“我的公寓啊。”

閆文林說:“你那邊的公寓老舊了,又沒電梯,上上下下的帶著孩字不方便,搬去悅園那邊,公寓會過給你,離得近還有那邊的別墅,裝修好了,隻是還沒有家具,可能要麻煩一點。”

江時婉之前並沒有仔細的看離婚協議書,裏麵的條條款款,除了之女的撫養權,她一條也沒仔細看過,她心裏也清楚,閆文林並不會虧待她。

“我會看著辦。”

他沉默了幾秒鍾,說道:“好,還早,你再睡會兒吧。”

哪裏還睡的著,但是江時婉由著他關了燈。

外麵走廊有微光照明,打開門的一瞬,像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被打通,一麵光明,一麵黑暗,閆文林的身影立在了正中央,背影寬闊袖長,好像能頂到天一樣,卻又顯得很是伶仃。

“嘭……”

門關上,恢複黑暗的房間隻剩下門縫裏透進來的半尺冷光。

第二天是鄭陽來家裏幫他取換洗的衣服,取走了兩三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