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悅直接忽視掉她前半部分的話,重點抓的極準,“哦?我想要的,就因為閆文林,你真的什麽都會給?”
冷氣鑽進毛孔,靜默的仿佛能聽見呼吸的聲音,江時婉垂著睫毛微顫,江時悅看不出來她在想什麽,是思考,還是已下決心。
“我要。”江時婉交疊著雙腿,微微傾身看著江時婉,一字一句,說的字正腔圓,“你在江氏的股份。”
江時婉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內心好表情都沒有太大的波動,仿佛一開始就已經料到。
周遭陷入安靜,江時婉同她對視幾秒,看似經過深思竭慮實則毫不猶豫的說:“好。”
江氏的股份,她早已經把大頭給了程初為,如果她是無業遊民全依仗江氏這點股份過活,那無疑是要抽掉她的生計。
但是她現在是酒店的股東,雖然收益不如江氏,至少足以滿足她寬裕的日常所需。
唯一不同的是,這些股份,曾是她的執念,是她不惜一切也要拿回來的,屬於她屬於程家的東西。
江時悅並未得意忘形,隻是淡淡路癡一笑,譏諷的說:“江時婉,你現在輕而易舉的說好,有沒有想過你曾經花費了多少的力氣才從江浩聲手裏拿回這一切?”
江時悅很明白,這些股份於江時婉而言並非不是一堆象征著利益的複雜故事曲線,她更想證明的是,即便輝煌一時的程家已經不複存在,至少它留下的東西還能成為江家的掣肘。
江時婉沒說話。
江時悅不知道她是不曉得該怎樣回答,還是根本不屑回答。
江時婉因為閆文林,得到了她想要的東西,同樣因為閆文林,再將得到的再拱手相讓,兜兜轉轉,百轉千回,她還是什麽都沒得到。
江時悅很想以此為由安慰自己,轉念卻又想到,或許江時婉從來沒有將江氏放在眼裏,即便她在江家什麽都沒有了,也不會遺憾,因為她有閆文林。
那她江時悅呢?
她有什麽?
“僅此而已嗎?”江時婉目無波瀾的問。
“怎麽會?”江時悅一臉你真單純的笑意。
“我還要你,不管將來江浩聲給你任何東西,你都不能接受,無論是遺產還是在世時候的財產贈與,你,閆文林和程初為也不能再以任何理由做出任何有損江氏利益的一切。”
江時婉看著江時悅,突然覺得她真可憐,“我不接受,那你就能確定他的財產會傾數給你了嗎?”
“那就是我的事兒了。”她說到這兒,頓了一下,“還有,我要你,讓程初為吧江時婉的股份也轉讓給我。”
江時婉頓時眉心一皺。
“怎麽,不願意了?”江時悅笑著摸了摸自己圓潤的指甲,掀起眼簾打量了一眼沉著眼深思的江時婉。
江時婉想了想說:“股份為程初為個人所有,我無權幹涉。”
“那我……”
江時悅正要聳聳肩的時候,被江時婉打斷了話,“你可以以程初為手上的爾股份市價計算,我另外折現給你,嗚……可能需要比較長一段時間,現在我在酒店的股份賣出去也賣不了多少錢,但以前閆文林幫我做的投資一直都比較高的授意,我請專業人士評估之後再轉到你名下。”
江時婉平靜的讓人害怕,江時悅卻不再淡定,她說得不以為然,可一字一句都如同驚雷,將江時悅震得一臉難以置信。
“江時婉,你瘋了吧。”江時悅的大表情有些怔,一再強調,“那樣的話你會一無所有。”
江時婉不以為然,麵帶輕嘲,氣定神閑的反問:“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短暫的沉默之後,江時悅嗤笑一聲兒,看向一邊,喃聲道:“江時婉,你可真是陷得徹徹底底不負眾望。”
江時婉想起了江時悅剛才的話中的意思,大意為她多麽喜歡鍾越城,可他們之間有多大的不可逆的隔閡。
她問江時悅:“要是今天你是我,你願意為鍾越城做這些嗎?”
江時悅看著休息室的門的方向,下顎因漸漸咬緊的牙齒而粗線屬於女性輪廓的堅毅棱角,可她卻半晌無聲兒,江時婉能想象出,她內心正遭受著怎樣的煎熬與撕扯,就如同江時悅提及閆文林的時候,她的感受。
果然,她和江時悅有些地方還是不盡相同,都喜歡在對方傷口上撒鹽,誰想跳腳失措誰先輸。
江時悅在轉過臉來的時候,嘴角勾出一個笑,“我專門擬了個協議,到時候拿去公證,你先簽了吧。”
江時婉看著她遞過來的文件,上麵白紙黑字寫清楚了條條款款,大意是她以後將無法獲得江浩聲乃至江氏是好利益,條款細致,無空可鑽,這讓江時婉想到了四個字,有備而來。
她甚至在想,江時悅什麽時候就開始做這些打算了?
但是一一掃下來,她卻沒有看到任何條款說明要讓程初為也讓出手上的股份。
再細想過江時悅剛才說話的語氣,她瞬間明白了,江時悅隻是想讓自己在江家的地位不再動搖。
有些道理江時悅還是明白的,她若是把江時婉逼得走投無路,就算是白紙黑字畫了押讓江時婉答應以後不再找她麻煩,可是閆文林這樣睚眥必報的人,她不敢賭也賭不起。
反正今後程初為手上的那些股份也並不能在輕易撼動江浩聲和江時悅最大股東的地位,這筆交易,算是公平。
江時婉簽了字蓋了私章,江時悅將裝有證據的文件袋交給她,想了下,還是出聲兒鄭重提醒道:“這份資料,不能提前讓任何人知道,並且一定要作為底牌亮出。”
江時婉喉嚨微動,拿過文件夾:“多謝。”
江時悅在半空中的手僵了僵,隨後收了回來。
“你等一下。”江時婉站起來的時候,江時悅叫住她,說:“我很好奇,所以問你,閆文林把所有的不動產給你了,用一部分抵程初為的股份都綽綽有餘,為什麽不?”
江時婉心裏翻動,她沒有看江時悅,垂著頭將文件好生收好,嗓音微微暗啞:“知道什麽叫夫妻共同財產嗎?沒有一方的同意,不能隨意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