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兩旁的人都忍不住大喊了起來,有些人甚至捂住了眼睛。

接下來的場麵,應該是很血腥的......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傳來,她的身子被人拖離了人行道。

接著,她的耳邊傳來了一聲男人的悶哼聲和車子劇烈的碰撞聲。

半晌,嘈雜的人聲喚醒了簡真。

她捂住劇烈跳動的心髒,從男人懷裏抬起了頭。

又是他,居然又是顧傾寒,是他救了自己。

顧傾寒忍著胳膊上傳來的劇痛,低頭看著她,擔心地問道:“你可有事?”

簡真顫抖著聲音說道:“我......我無事。”

“無事就好,無事就好。走,我送你過去。”

簡真嚇壞了,此時有他在她身邊,她竟覺得有些安心了。

她沒拒絕顧傾寒的相送,隻是推開了他的懷抱,但小手,依舊緊攥著他的衣袖。

不遠處,兩輛破損嚴重的小轎車橫停在路口上,已有醫護人員在路人的幫助下從車裏往外救人。

可顯然,那輛肇事車,逃了。

簡真手指緊握。

她覺得,今天那輛車,是衝著自己過來的,她依稀記得駕駛員是個戴著口罩的男子。

他,想殺她!

察覺出了她的不安,顧傾寒牽住了她的手,然後說道:“沒事了,我這就給祁若翎打電話。”

顧傾寒右邊的衣袖已經被血漬打濕了,好在穿了黑色西裝,若不細看,倒也不會被發現。

他將右手上的血漬在褲側蹭了去,然後忍痛掏出電話打給了祁若翎:“幫我查一查那輛在恒泰醫院十字肇事車輛的去向。”

祁若翎那邊聲音有些嚴肅。

“好,我現在就去辦,你放心。”

掛了電話,他有些好奇顧傾寒為何會對這麽一輛肇事車感興趣。

想了想,顧傾寒又給蘇清沐打了電話,將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

將簡真送至酒店樓下,顧傾寒對她說道:“上去吧,別讓人等急了。”

他知道,她的家人在上麵等她,他都知道。

她走後,他派人找到了她的去向,並一直在暗中跟著她。

他看見了她在商場裏怒懟穆羽聶的那一切,她很驚豔,驚豔得讓他再也無法移開眼。

也更加後悔,當初,為何要那麽漠視她,冷落她。

他覺得自己好像跟蹤狂,可他就是想跟著她,看看她。

誰想,陰差陽錯下,居然會救了她。

沒人能夠知道,當他看見她快要被車撞上的那一刻,他是多麽的恐懼和害怕。

簡真看了一眼麵色有些蒼白的顧傾寒:“謝謝你......救了我。你......沒事吧?”

顧傾寒淡笑:“我能有什麽事?若不然,你試試?”

簡真看了他一眼,有些迷惑。

試?怎麽試?

看著她小鹿般純澈的眼神,顧傾寒一時竟忘了疼痛。

這個傻瓜啊,好歹也是有過一次婚姻的人,竟傻白到了如此地步。

隻是,這怎能怪她無知?

一切,都是他造的孽。

顧傾寒忍住了心中的悸動,說道:“快去吧,以後過馬路小心點。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他轉身便走。

沒人知道,他走得是多麽的不甘心,他不想離開她,和她在一起,他覺得一切都很好。

隻是再不走,他的傷,會,露餡的。

一轉身,顧傾寒的臉色便變得陰沉無比。

這起車禍,一看就是有備而來。

而他們的目標,就是簡真。

嗬,別讓他逮到,逮到是什麽人在背後下黑手,他一定不會輕饒了他!

簡真走了兩步,忍不住又回了頭。

不管以前有過什麽交集,他終歸,是救了自己的。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回頭的瞬間,看見顧傾寒的指尖有**跌落。

她心下一緊,剛想要上前查看,那兩名保鏢趕至了她的身後滿臉歉意道:“小姐,對不起,是我們沒有保護好你。”

簡真按下了心頭的疑問安慰道:“無礙,與你們無關,本就是一起突發事件。”

好在,被人救了。

她又看了一眼已快掩入人群中的身影。

他今日的腳步,好似有些慌亂了。

地麵上的痕跡已被人們踩踏得不留一絲痕跡。

進包房前,簡真收拾好了心情。

剛才發現的驚心動魄的那一幕,她並不想對任何人提及。

她不想他們為她擔心。

顧傾寒直接去了恒泰醫院。

進入一間VIP病房,徐瀝竹早已侯在裏麵了。他幫顧傾寒脫去了外衣,隻見他的整個右臂已經被血液完全浸染了。

“快,快躺下,你可真是胡鬧,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徐瀝竹的口氣有些嚴厲。

顧傾寒眉頭微蹙:“死不了。”

不過,還是很順從地躺在了病**。

徐瀝竹清理了傷口止了血,然後為他拍了一張片子。

“還好,外表破了皮,有些輕微骨裂,需要上石膏,最近,也最好靜養,不要飲酒,不要抽煙,不要......”

“是不是還得不要吃飯,不要睡覺啊。你最近,好囉嗦。

明日我還有事,處理好傷口開點藥給我。”

顧傾寒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叮囑。

明日還要去見她,現在不能上石膏。

他不能讓她看見自己受傷而讓她覺得內疚。

徐瀝竹白了他一眼。

“別不聽醫囑,如不然,吃虧的一定是你。”

雖這麽說,但他也知道,顧傾寒想做什麽,任何人都是無法逆轉的。

不過這人盯著自己的左手看,難不成他的手上能開出花不成?

而且看他的樣子,竟有些傻。

徐瀝竹邊上藥邊問道:“這是遇見什麽好事了嗎?怎麽看你有些犯花癡了。”

犯花癡?

顧傾寒一愣。

可不是嘛,他在想簡真。

“今日,我竟牽了她的手。”

徐瀝竹手中的動作一頓,隨即便又恢複了正常。

“她?你說的是穆羽聶?”

顧傾寒眉頭微皺。

怎麽可能是她?

“是簡真,她好像,不怎麽排斥我了。你說,若是我回頭認錯,她會不會原諒我?”

徐瀝竹手下動作不停:“她失憶了。”

若是她回憶起往事,兩人隻會是不死不休的關係,還談何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