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真沒理她,隻專注享用著虞重樓對她的投食。

見他麵色有些不虞,簡真轉眸對他笑得眉眼彎彎。

她根本就不在意何複英說的話,再如何不堪,也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從她的口氣中就能聽出,以前她在顧家,過得並不好。

一日三餐?

嗬,充其量,她也就是去顧家做了傭人,與顧傾寒,並無多大幹係。

想至此,她更覺渾身舒暢了。

隻要和他沒關係,她說什麽,她都不會去計較。

她隻希望她的小哥哥不要生氣。

看著她討好的笑,虞重樓莞爾。

嗬,他的小丫頭啊,真是懂事的讓他心疼。

虞重樓去除了一隻蝦的蝦皮,沾好料汁,遞至簡真的嘴邊。

簡真張開嫣紅的唇瓣一口咬進嘴裏,吃得格外香甜。

虞重樓淨了手,拿起餐巾擦拭了一下她的嘴角。

“慢點吃,還有。”

他現在最愛做的事情,就是喂她吃東西。

簡真含笑道:“嗯,你夾過來的飯菜,都格外好吃。”

何複英......

她吃得有些飽了。

“你下去吧。”

傭人應了聲是,躬身退出了包間。

見她停了筷子,簡真也和虞重樓放下筷子,端起旁邊的茶水漱了漱口。

“顧夫人,你今日叫我過來,也定不是為了請我吃飯,畢竟,我們之間,並沒什麽交集。有什麽事,請說。”

何複英放下茶杯,擦了擦唇角。

沒什麽交集嗎?以前在顧家時,她可是一個勁地討好自己呢。

隻是現在沒了記憶,倒變得強勢迫人了。

“昨日之事,我聽說了,許是羽聶不懂事,冤枉了你,我代她向你賠個不是。”

簡真靠在椅背上,聲音有些清冷:“你大可不必這樣。我這人,公私分明,與他人無關之事,我不會遷怒於他人。自然,這賠不是之事,也需當事人來與我親自說為好。”

“再如何,羽聶也是我顧家之人,她的事,便是我顧家之事,我豈能袖手旁觀?”

何複英雖笑著,但語氣有些強勢。

簡真淡笑看著她:“既是你顧家人,那便請你這個顧家管家人看好了她,別讓她像個瘋狗一般出來亂咬人。

我這人,口頭爭論幾句,倒也無傷大雅,不會去計較。

可別人拿著刀子想置我於死地,我若還不反抗,那是不是說明,我有些軟弱可欺了?

簡氏雖倒了,但我簡真,還在。”

顧家人又怎麽樣?我簡真,還真不怕。

簡真的話擲地有聲,讓何複英一時有些回不了神了。

以前,她看著自己連大氣都不敢出。

沒想到離開傾寒後,她倒變得牙尖嘴利,氣勢十足了?

是因為她旁邊的這個男人給她的底氣嗎?

他是很優秀,優秀得讓她有些不忿,可這裏,是A城。

“你的勇氣,我很佩服。不過,年輕人啊,要學會適可而止。一句話,羽聶我幫定了,你有什麽條件,盡管提。”

左右不過一個孤女,在龐大的顧氏麵前,她根本什麽都不是。

哪怕她很優秀,會彈琴,還取得了此次鑒定師大賽的冠軍。

可是那又能說明什麽?

若是和顧氏做對,毀滅一個初出茅廬,一無所有的小妮子,還不是信手拈來?

她就不信了,簡真那細胳膊細腿,拿什麽與顧氏相抗衡。

隻是想起穆羽聶,何複英便十分心塞。

她若是有簡真十分之一,不,萬分之一的才情,那今日,也用不著她來應付這樣的一個局麵了。

她很不想管穆羽聶,可為了兒子,為了顧氏,她不能不這樣做。

簡真笑著說道:“你想怎麽幫穆羽聶,那是你的事。我呢,什麽都不缺,我隻想讓害我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這就是我想要的。

你慢用,我們先走一步了。”

說完,簡真和虞重樓起身便往外走。

既然話不投機,也再沒有坐在一起的必要了。

何複英心中一急,霍然起身道:“隻要你放過羽聶這次,簡氏珠寶,我可以還給你。”

那裏,已經亂套了。

給了她,又如何?左右不過一個爛攤子。

當初寒兒就不該將珠寶公司交給穆羽聶那個草包。

可世上沒有後悔藥,一切,都已成定局。

簡真腳步一頓,但沒有回頭。

“簡氏,我會用正當手段光明正大地拿回來,而不是你的施舍。”

何複英一噎,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有些頹廢地坐了回去。

這事,該如何解決啊?

那個該死的穆羽聶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

她有些頭痛。

服務生敲門進來,有些忐忑地將賬本放在了何複英的麵前。

“顧夫人,簡小姐走時結了這頓餐食的三分之一賬單,那剩餘的這五千幣您看......”

看著眼前放著的賬單,何複英被氣笑了。

“這孩子啊,還真是與我這個長輩生分。罷了,既然她不領情,便由著她吧。”

說著,何複英取出一遝錢數了數,遞給了服務生。

服務生一看,多出了五百幣。

“餘下的,給你做小費吧。”

服務員一聽頓時狂喜。

“謝謝顧夫人!”

看了一眼已是華燈初上的夜色,何複英暗歎一聲,吩咐司機又回了醫院。

醫院的病房內,徐瀝竹在為顧傾寒檢查著傷口。

“最近別抽煙了,對傷口沒好處。”

顧傾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隨即有些疲憊地靠在了被搖起的病**。

“本以為,我和她的關係有了緩和,卻沒想到,因為我的不信任,她對我,又恢複了以前的淡漠疏離。你說,我該咋樣,才能挽回她的心?”

徐瀝竹看著他:“你以什麽身份去挽回她?前夫?朋友?或是別的?可這一切,都已是過去式了。顧總,你娶了穆羽聶,你們是合法夫妻了,你的重心,應該放在羽聶身上。而簡真,放過她,不要再對她抱有任何幻想。說不定這樣,你們將來才不至於鬧得太難堪。”

顧傾寒冷笑一聲:“放在穆羽聶身上?她有什麽什麽值得我顧傾寒關注的地方?關注她的狠辣?她的以權謀私?還是她的一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