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無論她走到哪裏,都是眾男生的焦點。
他也動過心,還曾去她的教室門口徘徊,放學時製造一場偶遇。
可後來,小蘭給他送來了情書,明言,她喜歡他。
起初,他是拒絕的。
可情書的內容,寫得極富詩意,扣人心弦。
再後來,小蘭天天給他送早餐,讓他感受到了除了父母之外濃濃的關心和愛。
漸漸的,他將偷窺齊若敏的目光,轉移到了小蘭身上。
他也讓自己的好哥們以及同班同學蘭鶴給齊若敏送去了好多封書信,但都石沉大海。
她的心裏,沒有自己。
唯一的交流,也就是遠遠的一個對視,便也就移開了目光。
既然她對自己無意,那還不如接受一個真心對待自己的人。
更何況,他後來得知,他的好友蘭鶴還是小蘭的親大哥。
記憶中,小蘭的長相以及才情都不如齊若敏,但她勝在溫柔懂事。
後來經過那次坦誠相見之後,他便也死了心。
作為男人,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他都該對一個真心為自己付出一切的人負責任。
可還不待他去娶她,小蘭卻死在了一場車禍裏。
他眼睜睜看著小蘭一個活生生的人躺在他的懷裏變成了一具沒有溫度的屍體,那一刻,他是崩潰的,也是憤怒的。
尤其是再聽見那個肇事司機臨死前說,是齊若敏找他撞的小蘭,他便對齊若敏展開了瘋狂的報複。
這一報複,就是好幾年的時間。
可是現在,除了小蘭的死因,一切,都是假象。
他心目中那個溫婉純真的女孩,騙了他。
夥同他的好朋友蘭鶴一起,騙了他。
當看見那些實質性的證據時,他是驚駭的,也是害怕的。
這幾日,他找了當時診斷出小蘭懷孕的那個大夫,經過一番嚴刑逼供,他承認,當年,小蘭並沒有懷孕。
所謂孩子,根本就是子虛烏有。
而那夜在那個房間裏的,是齊若敏。
當年被毀壞的監控,邵青離找了蘇清沐。
那上麵,很是清晰地顯示著,是小蘭架著已近乎沒有意識的齊若敏進了那個房間,不多時便離開。
隨後,他也被人送進了齊若敏的房間。
而小蘭,幾近天明時,才麵色慌張地跑進了他的房間,並派人將齊若敏拖離了包間。
而那夜,她和別的男人,在另外的一個房間過了一夜。
可她,卻生生瞞住了自己,製造了自己和她有了首尾的假象。
視頻上,齊若敏被人拖出來時,已是清醒了的。
她的眸光一直看向房間內,掙紮著,可是嘴巴被人死死捂住,發不出一絲聲響來,就那麽被人拖離了賓館,扔了出去。
邵青離記得,後來,她找過自己,卻被他無視,連身邊,都未能讓她靠近。
他就這樣,和她錯開了,錯開了好幾年,也被他折磨了好幾年。
可是,即便是知道了那些殘酷的真相,他卻有些膽怯了。
他不知道,自己該以何種麵目出現在她的麵前。
他怕,她會仇視他,拒絕他。
可他,就是想要見見她,又想要躲開她。
盯著衛生間的門,邵青離有些煩躁地將懷裏的女人推了出去。
這麽長時間了,她是想要住在裏麵嗎?
女子沒有防備,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邵少,你弄疼人家了。”
女人年輕美豔的臉上,滿是委屈。
剛才,不都好好的嗎?
怎麽說翻臉就翻臉,真是莫名其妙。
但她不敢露出半點不悅,咬著唇站在牆邊。
“滾!”
裏麵的齊若敏聽著外邊的動靜,深吸一口氣便準備提步離開這裏。
與他的一切,都已是過往雲煙。
她沒想過報仇。
就她的身份,想要和邵青離鬥?嗬,無疑就是雞蛋碰石頭。
她不想與他再有任何交集,能夠和孩子平靜生活,就是她最大的願望。
而這個人,從最初的心動,早已化成了一堆枯木,再無半點期望。
如此,她還在乎什麽?
與他人無異的陌路人而已。
隻是還不等她丟了手中的吸水紙,修長張揚的身影,就那麽推開衛生間的門,直直映入了她的眼簾。
裏麵幾個女子被嚇得驚聲尖叫,忙整理好衣物衝了出去。
齊若敏呼吸一滯。
這裏,可是女廁所!
她眉頭微蹙,壓著心底的不適,旁若無人地推門而出。
身後,邵青離無視別人的目光,緊跟在了齊若敏的身後。
相較於來時的鎮定自若,回去時的齊若敏步伐有些淩亂,也變得有些急促。
她迫切想要離這個男人遠一點,一點也不想他的靠近。
雖心裏不停告訴自己,她不用怕他,可此時她的心,跳動得異常厲害。
她怕,他會傷害她。
而她,暫時還沒有還手的能力。
正在急促前行的齊若敏突然被人攥住了手腕,且一個大力,就被拖進了旁邊的一個包間。
男人炙熱的軀體緊緊貼著她,長臂將她困在了牆壁和他的肉體之間。
齊若敏忍著心中的恐懼,眸色變得冷冽異常,一把便推開了禁錮著她的男人。
“邵少怕是認錯人了,你的第 N個女人,還在那廁所門口等著你呢。”
她很是生氣。
視她如糞土的男人,沒想到會有這麽的舉動。
若擱在幾年前,她一定會欣喜若狂,主動投進他的懷抱,任他為所欲為。
可是現在,嗬嗬,若那些傷痛能夠這麽輕易就被抹去,那她齊若敏,還真就是一個無心之人,不知什麽是是非,不知什麽是苦痛了。
可是,她很確信,自己,有心。
針尖大的心,將以往的那些痛苦往事都刻在了最深處,從不敢忘!
邵青離眸色沉沉地看著齊若敏。
一些時日不見,她粗糙的皮膚變得細膩了。
就連臉上的那道疤痕,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也是淡了些。
有些醜,但比起那些嬌滴滴的美人,卻是多了一份歲月沉澱的從容和自信。
那眸中,雖還帶有一絲竭力隱藏的慌亂和假裝鎮定,卻在這一刻,該死的迷人。
那夜,他沒有多少意識,但卻依舊記得她身體的嬌軟和**。
看了一眼她殷紅的唇瓣,他笑了。
“怎麽,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