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羽聶定定地看著對自己淡漠如斯的男人。
隻見他身材修長,深色的名品休閑服讓他少了一絲往日的冷硬,多了一份灑脫自如。
如雕刻般的俊美臉龐上,目若朗星,劍眉深邃,鼻梁高挺,就連那下頜線,也是完美異常。
她癡癡地看著。
她一直都知道,這個男人很好看,與那趴在地上,灰頭土臉的厲秋石一比,更加顯得俊美非凡,英氣逼人。
哪怕是與虞重樓站在一起,即便氣場不同,但依舊不落下風。
這一刻,虞重樓英俊的臉上染著一層寒霜,看著有些可怕。
倒是顧傾寒,眸色淡然,無波無瀾,讓穆羽聶生出了一股濃濃的悔意。
也許一開始,她就該想辦法抓住顧傾寒的心,而不是一直期待厲秋石對她回心轉意。
“傾寒。”
穆羽聶可憐兮兮地喊了一聲。
這些年,顧傾寒對她是容忍的,寵溺的,她想,哪怕是他給了自己一紙離婚證,他的心裏,也是有著自己的吧。
那天,何蘇陽將離婚協議送過來時,她根本就不想簽。
可何蘇陽說:“要嘛簽字,淨身出戶。要嘛,送你去警署,你自己選。”
她知道,在孩子的事情曝光後,她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她很想否認孩子是厲秋石的事實,可那些錄音,將她狠狠地逼進了死角。
除了簽字,她根本沒得選擇。
何蘇陽還說:“你該慶幸,林學鈺是個白癡,顧總,又太念舊。若不然,你和你肚子裏的這個孽種,還會有活路嗎?嗬,肮髒的女人,即便你下了地獄,下麵的那些惡鬼,都比你幹淨,善良。”
那一刻,何蘇陽眸中的狠辣差點將她淩遲。
他在恨,恨她毀了林學鈺。
可林學鈺,本就是她用手段得來的一枚棋子,他的死活,她根本就不會在意。
但顧傾寒不是。
他從來,就沒有被她掌控過。
她終於知道,離開顧傾寒,她就是一個螻蟻。
對於穆羽聶的做作和示弱,顧傾寒根本就是視而不見。
他扔了一顆薄荷糖在嘴裏,然後靠坐在了一旁的椅子裏,眯上了眸子。
虞重樓想要拿厲秋石出氣,他在一旁看好戲即可,左右這個人,在他眼裏已是一個死人了。
虞重樓上前就將厲秋石踹翻在地,然後睨了一眼穆羽聶。
“若是不想死,就閉嘴。”
穆羽聶心中一緊,被虞重樓的狠厲給嚇到了,忙看向顧傾寒,想要往他身後躲藏,卻被兩名黑衣保鏢給攔住了。
她隻好懸著一顆心,捂著肚子坐了回去,隻是嘴巴緊抿,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地上哀嚎著的厲秋石被虞重樓帶來的人又是一頓胖揍,哼唧著跪在地上直喊饒命。
“虞總......我知道錯了......別殺我......”
他渾身顫抖著,臉上冷汗直流,不知道是嚇的,還是疼的。
虞重樓俯視著他,眸中閃現著危險的光芒。
“告訴我,你對那秋繼祖,了解有多少?”
這次的事情,給他敲響了警鍾。
覬覦簡真的人太多,他一定要為簡真鏟除那些還未知的隱患。
厲秋石咽了咽口水,心中有些害怕。
秋繼祖那老西根本就不是個好人。
陳剛和他接觸較多,但他與秋繼祖,還真是不太熟。
見他遲疑,一名保鏢從後麵給了他一腳。
“虞總問話,你好好回答。”
厲秋石疼得立馬齜牙咧嘴,忙墊著腦袋道:“是,是,我知道,虞總,我說。
其實秋繼祖那人,我沒見過,倒是在無角酒吧見過一個名叫趙孟九的人。
他是陳剛在京都那邊的接線人。
我曾無意間聽他說起過,他遵從秋繼祖的吩咐,曾綁過兩個女人,巧的是,那兩個女人居然是母女。
而且還說,秋繼祖還真是心狠,竟然連自己的侄女以及外孫女都不放過。
秋繼祖那人雖為人很是可恥,但到底是姓秋。
當時我就在想,他口中所說的侄女以及外孫女,會不會就是簡小姐和她的母親?”
虞重樓眸色微紅。
“那趙孟九,現如今在哪裏?”
“前幾日我還見了的。
秋繼祖說,簡真被綁後,就要交給他,由他帶往他們說好的地點,可還沒出城,就被你的人圍困在了A城。
想來,他該還在A城。
我手機裏,有他的照片。”
畢竟,簡真出事後,A城,一個蒼蠅都飛不出去。
厲秋石竹筒倒豆子般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一道了出來。
再不說,虞重樓這個男人估計會直接殺了他的。
“去警署,拿著照片,在那些被抓的人裏麵找到這個人。”
“是。”
有人拿著厲秋石的手機離開,屋內,暫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就連渾身是傷的厲秋石也是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的痛呼會為他招來更大的折磨。
穆羽聶也是咬緊牙關,不敢出聲。
她算是看出來了。
即便是虞重樓將她如同厲秋石一樣對待,顧傾寒也不可能再對她說上一句好話的。
她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眸。
雖然隻是短短的兩天,她卻覺得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無力,無助,無望。
虞重樓站起身,看了一眼抖若篩糠的厲秋石,鼻子冷哼一聲。
“先留著你的狗命。等我的女人身體養好,一切,都由她決定。
別指望還會有人來救你,告訴你,你的父親東窗事發,已經被送進了監獄。
至於你的爺爺,估計用不了幾日,會被遣返回A城。
你橫行霸道的日子,結束了。”
厲秋石目眥欲裂。
沒了父親的那把保護傘,他還哪有什麽未來可言?
“虞總,虞總,我錯了,我不該去動簡小姐的。是我鬼迷心竅,聽了那秋繼祖的挑唆,為了錢,泯滅了我自己的良知。
可我做的這一切,與我父親和家裏人無關啊,虞總,請您高抬貴手啊虞總!”
厲秋石終於崩潰了。
雖然他很是犯渾,但父母和爺爺對他很是寵愛,要求也是極嚴格的。
此次回A城,他就是告訴家裏人是來這邊做生意的,磨了許久才讓家人同意他來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