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想,就因為一個簡真,就讓自己的家人受到了牽連。

這一刻,厲秋石的腸子都悔青了。

都怪秋繼祖那個老東西。

他說,隻要除去簡真,他的孫女就會是秋氏集團正兒八經的大小姐。

將來,若是他娶了秋羽落,他就是秋氏集團名正言順的姑爺。

秋氏集團啊。

那可是整個Z國人都想巴結的對象。

此事若真能成,那他還哪裏用得著去依靠穆羽聶來換取金錢和未來啊。

他也害怕過此事失敗的後果。

事情敗露,他得罪的,可不止是虞重樓,還有整個秋氏集團。

可秋繼祖給他畫的那張大餅實在是太誘人太美味。

所謂富貴險中求,為了去到秋繼祖所說的那個美麗的國度去過衣食無憂的日子,他選擇了鋌而走險。

可事情,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也打碎了他對陳剛在A城手段了得的印象。

他輸了,輸了所有,還搭上了自己的家人。

從始至終,他就不該去動簡真!

虞重樓沒有回頭,隻是扔下一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為官不懂清廉,還不如回家種田。”

看著虞重樓矜貴的背影,厲秋石麵如死灰。

父親動用了將近半生積蓄,這才走進了京都,躋身於一眾高官之中。

可今日,這一切,悉數毀在了自己的手中。

他頹然倒地,眸光中的光彩,漸漸散盡。

父親啊,那年,我們就該聽爺爺的勸告,不要去京都。

更不該,為了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而闖下這,彌天大禍。

穆羽聶一直坐在旁邊,不敢動,也不敢說半句話,就那麽看著厲秋石在虞重樓麵前卑躬屈膝。

她突然間就有些想笑,也有些想哭。

當年,自己為何會對這麽一個窩囊的男人動心啊。

腹部,突覺有些疼痛,她沒去理會,忙叫住了準備離開的顧傾寒。

“傾寒,我知道錯了,以前是我識人不清,做錯了好多事。你原諒我一次吧,以後,我一定會一心一意對你的,絕對不會再離開你。

還有這次的事,那都是厲秋石夥同別人搞出來的,根本就和我無關的,我也是無辜的受害者啊,傾寒。”

顧傾寒眸色淡然,斜睨了她一眼。

這個女人,滿嘴的謊話。

此事她雖未參與,但簡真出事的前兩日,她可是出去見了陳剛和景沫的。

隨即,景沫又去見了劉敏。

緊接著,簡真便出事了。

幾人說了什麽,他並不知道。

但將這些事情串聯起來,不難想象她在裏麵充當了什麽角色。

現在,她居然還有臉說自己無辜?

還真是心思縝密,臉皮巨厚啊。

“一心一意?嗬。

若沒有林學鈺的苦苦哀求,今日,哪還有你站在這裏說話的資格。

告訴你,你現在已經與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所以,這些惡心的話語,我不想再聽見第二次。”

顧傾寒有些心塞。

那些年,雖然有不少人告訴他,穆羽聶這個女人在外邊與厲秋石不清不楚,但她很是善於偽裝,在他麵前永遠是善良無害,柔弱內斂的。

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他從不會去計較那些風言風語。

許是心中無她吧。

他隻想盡自己的能力讓她過得開心,舒坦。

他滿足了她在金錢方麵的一切要求。

畢竟,能用錢解決的事,在他看來,那都不是事。

兩年前,公司麵臨倒閉,她又離開了A城。

說是要去追求學業。

邵青離說,她去京都,是又去找厲秋石了。

他們在一起,鬼混了好幾年。

其實,他是信的。

邵青離雖看上去吊兒郎當,但從不會輕易去背後說人。

他能提上那麽幾句,可見穆羽聶給他留下了十分不好的印象。

他是怕自己會因為這個女人而名譽受損。

但他依舊沒當回事。

那年,他親口說過,等她畢業會娶她,給她世上最富足的生活。

等她回到A城,他負了簡真,實現了自己的諾言,也給了她人人豔羨的生活。

隻是很可笑。

人心,永遠都沒有滿足的時候。

她得到了一樣夢想中的東西,就會奢望得到更多。

可惜,她一再觸碰他的底線,也耗盡了他對她的最後一絲耐心。

簡真,就是他的逆鱗,觸碰者,殺無赦!

包括她。

想到簡真,顧傾寒的眸底很是痛苦地抽搐了一下。

他終是,錯過了她。

沒再理會穆羽聶有些卑微的眼神,顧傾寒邁開長腿就要離開這個有些逼仄,也有些生厭的空間。

穆羽聶忍著身體的不適,厲聲尖叫道:“顧傾寒,你不能這樣對我!無論如何,我也是救過你一條命,若是被人知道你如此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別人會怎麽看你?

我要的不多,若是你放我出去,再給我顧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我就不會再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我們之間的這些恩怨,也將一筆勾銷。

你放心,我說到做到。”

這個男人,即便她再如何後悔,他也不可能再與自己有任何關係了。

現在她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那個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的救命之恩了。

隻依稀聽林學鈺說,六年前,她跳進濱海救過顧傾寒一命,他很感激她。

雖很是清楚那年救了顧傾寒的,不是她。

但穆羽聶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屬於她的,最後的機會。

沒了男人,可以再找,可是,沒有錢,她會成為過街老鼠的。

顧傾寒冷嗤一聲。

“胃口還不小。

顧氏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你值這個價嗎?”

沒再理這個麵容有些醜陋的女人,顧傾寒彈了彈身上並未沾染什麽髒東西的衣衫,提步離開了這裏。

也許這才是這個女人真實的麵容。

猙獰,而刻薄。

這些年,他還真是蠢得可以,將這樣一個女人留在了身邊。

“顧傾寒,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顧傾寒!你回來!”

穆羽聶大吼著。

這兩日的精神折磨,折磨得她快要瘋掉了。

她要離開這裏,她不能留在這裏!

若是被他們查出這次的事情與她有關,那她就再無翻身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