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明告訴妻子的同時,白俊峰也把邵康叫到了自己的家裏,本來他想把邵康約到外麵去,可想想最近邵康家也沒有人,李萍一天到晚忙得不可開交,老爺子住院了,李姐去醫院照顧老爺子,邵陽也回學校了,家裏就剩下邵康一個人了,他早晨起來的時候就給邵康打過電話,說晚下下班直接到他家來,他要事情要告訴邵康,邵康說他今晚有應酬,可白俊峰說你隨便吧!反正很重要,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掛了電話,留下一臉鬱悶的邵康,對著電話搖頭。
邵康一直很鬱悶,邵莊死了之後,李玉也瘋了,邵婷在學校裏不知道怎麽樣?
本來今晚他打算下班之後去學校看看邵婷,這孩子從小就很倔強,外表是女孩子,可內心卻有點像男孩子。畢竟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再倔強,堅強的人也會受不了的,何況是個孩子。既然白俊峰給自己打電話說有事情,那還是推一推吧!他知道白俊峰輕意不會給他打電話,他家裏最近什麽情況白俊峰應該很清楚,兩家一個住樓下,一個住樓上。如果白俊峰說有重要的事情那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了。
今天剛好是星期五,反正家裏沒人,去他家蹭飯還是可以的。邵康笑了笑,要是在外麵,別人要是知道他堂堂一個副省長還要去蹭飯,這簡直就成了笑話。可這的確是事實,在外吃那些大魚大肉,他不習慣。還是習慣於吃家常便飯,一盤鹹菜,一碗小米粥,有時候,他感覺這種生活真很好。
星期五下午五點多,白世奇到學校接上了白夢菲,本來也給劉清揚打過電話了,可晚上係裏有個活動,劉清揚來不了了。所以白世奇隻能接上白夢菲就回家了,白夢菲以為今晚白世奇就會帶陳可辛回家吃飯,可白世奇說,今晚是星期五,陳可辛要值晚班,他們約好是明天晚上,在王朝大酒樓吃飯,而且是見家長的。白夢菲看著白世奇說要見家長的樣子,她就想笑,對白世奇說:“哎喲喂,我們家白大少爺終於要進圍城了,可喜可賀呀!要不,明天我穿漂亮點,也不能給你白大少爺丟臉不呀!”
“白夢菲,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成啞巴,要是我再聽到你說話,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對於白世奇來說,他對自己這個妹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每次不是哄著就是幹脆說得狠一點,白夢菲才不吃他這一套,對著他做做鬼臉,然後頭朝外,直到回到家,白夢菲都沒有和白世奇說過一句話。
邵康下班後,來到了白家。當門鈴響起的那一刻,白夢菲迅速地跑去開門,剛才在廚房媽媽楊梅葉已經告訴她,今晚邵康步步會過來吃飯,白夢菲問為什麽?楊梅葉看著女兒說:“那有那麽多為什麽?吃飯就是吃飯,還要找理由嗎?你邵叔家最近出了那麽多事情,你李萍阿姨不在家,老爺子一住院,李姐去照顧,家裏誰給他做飯。你爸想找你邵叔說說話,就讓他來家裏吃飯,怎麽?你不願意。”
“我說老媽,吃飯就吃飯,那整這麽多理由,這個家有我發言的權利嗎?我隻是被動的接受而已。路你們都已經給我鋪好了,我隻要按照路線走就行了。”
聽著白夢菲的話,楊梅葉抬起頭來,不解地看著女兒,說:“小祖宗,今天誰又得罪你了,什麽叫你沒有發言權?從小到大什麽時候虧待過你,小沒良心的。小奇,你進來一下。”白世奇聽到媽媽的叫聲來到了廚房。
“媽,你今天怎麽了,準備這麽豐盛的。邵叔不就來吃個飯嗎?”白世奇給白夢菲做個鬼臉,白夢菲把臉轉個方向,眼神連看他都沒有看。
“小奇,你接菲兒的時候,菲兒怎麽了?你是不是惹她了。不然,今晚上她怎麽說這麽奇怪的話。我告訴你,你再欺負菲兒,看我和你爸不抽你。”
“老媽,你也不能聽一麵之詞吧!我是冤枉的,你家這丫頭你還不知道嗎?牙尖嘴利的,我那敢啊!每次我說一句,她就有十句等著我。我能怎麽樣?還不乖乖地投降啊!再說,還有你和我爸再後麵撐腰,就是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敢啊!”
“
是嗎?那這丫頭今天怎麽了?”
“菲兒,你說句話啊!你再不說話,老媽還不冤枉死我呀!”白世奇隻能走到白夢菲麵前求助,白夢菲輕蔑地看了看他,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廚房,留下了白世奇和楊梅葉兩個人麵麵相覷。正在這時門鈴響了,白夢菲衝到門口開了門,親切都把邵康請時了屋裏。白世奇也從廚房出來,看著前後判若兩人的妹妹,他隻能搖頭笑笑。
“邵叔,你先坐,我去叫我爸爸。”正在他們說話的時候,白俊峰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問白世奇:“你媽的飯做好了沒有。”白夢菲說還得等一會兒,白俊峰沒有說什麽?轉身再次進了書房,邵康看到這樣子,也跟著進了書房,他知道白俊峰肯定要告訴他什麽事情的。果不其然,在他進了白俊峰的書房後,白俊峰把門關上了。邵康正在奇怪時,白俊峰說話了。
“惠子回來了。”一句惠子回來了,把邵康給驚著了。難道是邵莊的那人女人,可那個女人自己告訴過白俊峰,而且前天他們才通過電話,再有十幾天就該生了,他已經聯係好了省婦幼保健院,讓他們做好準備。
“是你妹妹,她回來了。”白俊峰這一句更像是晴天霹靂,震得邵康差點從沙發上起來。幸好這麽多好在官場上,他已經練就了那一身的處事不變的神態。
“你是說我妹妹,惠子回來了,她在那裏?為什麽不直接回家,而是告訴了你。你在那裏見到她的,她現在過得好不好?還有,這些年她是怎麽過的?她和那個當兵的過得怎麽樣?是不是離婚了?”邵康一連串的問題,問得白俊峰是哭笑不得,他默默地幫邵康倒了一杯水,遞給他。
“具體情況我真不知道。上次是無意中知道的,而且我已經讓小奇他們遠遠地看過了,他們確定就是惠子,她現在過得很好。有一個十歲的女兒。”
“你是說小奇他們見過了,為什麽要遠遠地看,難道她不知道嗎?”
“她的丈夫現在調回了咱們這座城市,小奇他們也是偶然一次和朋友聊天的時候,才知道的。小奇告訴我之後,我立刻讓他帶著菲兒去看看,結果是真的。”
“她在那裏?她丈夫調到那裏了,快告訴我,你見過了嗎?你有沒有告訴她,現在家裏的情況,老爺子非常想念她。她回來了,為什麽不回來?為什麽?難道她還恨老爺子當年不同意她的婚事。”
“她丈夫調到陸大了,聽說她在西藏時,不習慣那裏的氣候,得病了,但她一直堅持著,生下女兒後,身體就更弱了,現在一到冬天身體就更弱了。”
“什麽?你是說她得病了,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那她丈夫呢?難道看著她得病就不管了嗎?他是什麽人呀!我妹妹當時不顧一切跟了他,他為什麽會讓她生病,為什麽?”邵康痛苦地把頭靠在沙發上。也許最近這段時間來,這是他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可這消息也讓他太痛苦了。妹妹回來了,卻病了,為什麽?他們家是怎麽了?老天為什麽要這樣懲罰他們。
“我今天把你叫來,就是想商量一下,看看怎麽辦?”
“能怎麽辦?我要去看看她,不管她怎麽樣?她就是殘廢了,她也是我妹妹,我最親的親人。”說完這句話後,邵康把自己的拳頭重重在打在了沙發上。
“爸,邵叔吃飯了。”正在這時,白夢菲推開書房門。
白家的餐廳顯得異常的安靜,安靜的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好像一說話就會打破這安靜似的。白世奇看看邵康和白俊峰,白夢菲則自己吃自己的飯,眼睛連抬都沒抬一下,不是她不敢,是她不知道說什麽?平時飯桌上就她的話多,今天看著爸爸和邵康叔叔陰著臉,她也不敢了。
“小奇,你見過你惠子姑姑了嗎?”邵康打破了安靜,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已經把飯吃完了,今晚楊梅葉做了他喜歡吃的苞穀稀飯,烙了蔥花餅子,涼拌黃瓜,拌豆腐絲,杞子佛手瓜,還有本地特色的大雜燴,醬牛肉,燒了一個蘑菇油菜,蒸了一條草魚。本來
大雜燴,醬牛肉是白俊峰和邵康的最愛,可今晚上他們倆個人都吃得很少。當邵康問起惠子的事情時,白夢菲和白世奇才知道原來爸爸和邵康叔叔再談惠子姑姑的事情。
“惠子,惠子回來了嗎?小奇你見過她了嗎?她現在在那裏?過得怎麽樣?”白世奇還沒有回答邵康的話時,楊梅葉就迫不及待地問兒子,為什麽他們都知道了,自己卻不知道。
“我來說吧!有一次和我朋友在聊天,無意中得知的,我就告訴了哥哥,哥哥告訴了爸爸,爸爸讓我們去看看。我們就去了,結果嚇我們一跳,那個人就是惠子姑姑。不管她再怎麽變化,她身上的氣質是改變不了的。當時,嚇得我和哥哥,還有小揚哥哥大氣都不敢出。回來後,哥哥就告訴爸爸了。”
“你朋友是陸大的嗎?”白俊峰不明白,女兒怎麽會和陸大的人認識。
“爸,這有什麽問題嗎?你忘了我們軍訓不就是陸大的人嗎?隻不過今年他們給邵婷他們軍訓時,我們才聯係上。而且我也是無意中才知道的嗎?”
“這麽說,你們和小揚都見到了嗎?你們真的確定嗎?”邵康繼續問。
“邵叔,我們真的確定,而且我們也見到惠子姑姑的丈夫和她女兒了。前幾天,安仁區有個小學不是有學生食物中毒嗎?惠子姑姑的孩子也在其中。”
“你說什麽?惠子的孩子也在。那為什麽當時我沒有見到。”邵康努力地回想著他曾經在醫院裏見到過的那些學生家長,沒有見到惠子。突然他想起了在醫院裏見到了那些當兵的。
“邵叔,當時我還給你打電話,讓你在省醫院給我安排床位啊!你忘記了,當時菲兒給我打電話,說惠子姑姑的孩子在區醫院全身抽搐,醫院讓轉院,我就給你打了電話,你忘了嗎?”
“是嗎?我記起來了,當時我在區醫院時,有一幫當兵的抬著一個孩子進來了,當時亂轟轟的,我沒太注意。現在想想,我見到的那個人應該是惠子的丈夫。那現在孩子怎麽樣了?沒事了吧!我給省醫院的院長打個電話問問。”
“邵叔,孩子都已經出院了,沒事了。很健康,就是身體有點弱。醫生讓休息一下就沒事了。我和菲兒去接她去的院。她的名字叫馬子西,很聰明,很漂亮。”
“是嗎?那就好。老二,什麽時候帶我去看看,我不放心。”邵康把話題轉給了白俊峰,他是急需想見到自己十幾年沒見過的妹妹。
“邵叔,你放心吧!我已經給惠子姑姑的丈夫說過了,讓他們先商量一下,畢竟惠子姑姑還不知道家裏發生的事情。我聽他丈夫的語氣,她這些年過得也不好,肯定也想你們。我們給他們一些時間吧!再說都過了這麽多年了,我們也不急於這點時間吧!相信他們。我已經把老爺子住院的消息告訴他了。”
“你告訴他們了嗎?”
“是,但我隻告訴他們,老爺子住院的消息,其他的事情我都沒有說,我怕惠子姑姑知道太多,對她不好。慢慢來,等她回來了,我們再慢慢告訴她,這樣,她也好接受一點。你說呢?”
誰都沒有再說什麽?邵康起身慢慢地拉開門走了,白家的空氣又安靜了下來,似乎這頓飯就應該這樣安安靜靜地吃。
人生像夢,又不似夢,因為它太過於真實,讓人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夢裏還是現實中。人生又像酒,又不似酒,因為它過於香醇,讓人品嚐中沉醉於此。人生像棋,又不似棋,因為它過於錯綜複雜,讓人沒有回頭路可走。人生像迷,又不似迷,因為它太通俗易懂,讓人無法體會到刺激的樂趣。
人生像遊戲,又不似遊戲。因為它沒有給你太多開始的機會,不是玩玩就可以走人的。人生就是人生,不會重來,人生不會聽從命運的擺布,可命運卻偏偏要去把握人生。有時候,我們總在說,人生就是在無法悔過中悔過,在無法忘記的時候忘記,這是人生的無奈,還是什麽?不明白,不了解。隻是在迷茫中繼續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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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