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因果循環
推門而入的人竟然是…………
唐念詩!
當然還有一左一右站在她身旁的唐爸爸和唐媽媽。
顯然,程奕銘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時候唐念詩他們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因為詫異,所以病房內出現了短短幾秒的沉默。
沉默的對視當中,男人的,女人的眸光便是就這樣在帶著怔愣味道的空氣當中交匯。
這個小女人就這樣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站在了病房門口。
依舊是那一張臉,依舊如記憶當中的那樣素淨。
程奕銘是知道的,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平日裏不怎麽喜歡化妝;偶爾,倒是會畫一個淡淡的妝容。
其實,唐念詩素顏的樣子也很漂亮,而程奕銘自己也很是喜歡;但是,他就是喜歡逗弄這個小女人,看她生氣時的模樣。
尤其是在剛剛結婚不久那會,程奕銘總是會十分故意地氣唐念詩:
“嘖嘖嘖,這一張臉真是有損市容市貌啊!”
程奕銘就這樣將自己的身體依靠在浴室門框上,雙腿交疊,雙手環胸在前;勾著唇角,慵懶無比地看著站在浴室洗手台前梳洗著的唐念詩。
桃花眼笑著眯起,透過洗手台前的這一麵超大的鏡子,程奕銘當然是看到了因為自己的話而早已經是變了臉色的,站在洗手台前的唐念詩。
程奕銘還看到了這個小女人動唇的模樣:
“你…………”
然而,程奕銘卻是在唐念詩發作之前,搶先開了口:
“不過,還有的救!”
話,剛剛落下;亦是尚來不及等唐念詩反應這個男人話中的意思,就見著一張類似於紙片的東西朝著自己飛來。
本能地反應是,唐念詩伸出手就去接。
低頭垂眸的那一瞬間,唐念詩才看清楚被自己接住的那一張紙片竟然是一張名片;
而當她看清楚名片上鑲著的那幾個燙金字時,隻是短短的幾秒時間,她的臉色便是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臉色,從紅到白,再白到黑;最後再回歸到紅。
一股怒氣便是從心頭蔓延開來,然後流竄到四肢百骸。
下一秒的時候,那一張燙金名片便是被唐念詩緊緊地捏握起來;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原本那張完好平整的名片便是完全麵目全非了。
平整的紙片上,已然有了深深地折痕;還有那幾行鑲嵌在名片上的燙金字,亦是在這一刻扭曲變形:
卻,還是可以看到名片上的字:
***國際整形會所
“程奕銘!”
怒氣,終於是在這一刻爆/發。衝著這個可惡男人的背影,唐念詩便是一聲怒吼。
引來的卻是這個已經轉身離開的男人,好心情的笑聲。
讓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生氣動怒,看著她小臉漲得通紅通紅的模樣,程奕銘很是樂此不疲。
有些記憶,有些畫麵,即便是在過了好久好久;卻還是如同是昨天發生那樣,回憶起來依舊是如此的清晰。
從唐念詩出現在病房門口的那一刻起,程奕銘的眸光就再也沒有從眼前的這個小女人的身上離開過。
從頭到腳,程奕銘就好像是要把唐念詩給看個透不可。
唐念詩穿著一件淡黃/色的長款羽絨服,內搭一件黑色的高領羊絨衫;因著羽絨服的下擺剛剛好是及膝的,這長度正好是與她腳上穿著的那一雙黑色中筒靴的筒高度恰到好處地銜接上。
程奕銘是知道的,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跟自己提及過,她最最討厭的就是冬天;因為她怕冷。所以,每到冬天的時候,她便是會將自己包裹地嚴嚴實實的。
程奕銘更是記得,當時自己還取笑過自己的小妻子;然而,她卻是不以為然;她說,即便是裹得像是一個粽子似的,她才不要做什麽冰凍美人!
其實,其實程奕銘想說的是:即便是裹成了粽子似的,他也一樣喜歡。
隻是,這一句話,程奕銘卻沒有一個合適的機會對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說。
程奕銘看得清楚,此時此刻,站在病房門口的唐念詩她的臉色明顯是要比前兩天要好的多;
隻是…………
她的臉上雖然是有了些許的血色,但是卻依舊是掩飾不住那病態的倦容。
病態的倦容!
這樣的認知讓程奕銘忽而想到了什麽:
該死的,低低在心中咒罵一句是程奕銘第一時間的反應;
他怎麽會忘記,這個時間,這個點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應該是好好地待在病房當中;她才剛剛經曆了小產,住院亦才是過了短短幾天,她怎麽可以下床?她應該是好好地在待在醫院,躺在病**修養的不是嗎?
程奕銘可是記得醫院的囑咐的:女人小產就跟生完孩子是一樣的,一定要在**躺上一個月,這樣身體的恢複才會好,也不會烙下什麽病根。
可是,自己的妻子唐念詩怎麽…………
心急,更是擔憂。
下一秒的時候,程奕銘便是動了動唇:
“念!”
字尚未從喉間發出來,程奕銘卻見著原本跟自己對視當中的這個小女人卻是將她的眸光撇開了;
然而,便是以一副完全無視自己的姿態,唐念詩就這樣邁開了腳步朝著病房中央的病床走來。
是的,唐念詩完全無視了程奕銘的存在。
生氣也好,賭氣也罷;此時此刻之於唐念詩來說,隻要是看到眼前的這個男人,她的腦海當中便是會想到之前的種種:
他和慕子晴的過往,他的那些“隱瞞”一件件一樁樁是如此清晰浮現在腦海當中。
其實,唐念詩自己也不知道現在對程奕銘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態?
生氣麽?
當然生氣。
被隱瞞,而且還是被自己愛的人所欺騙:被欺騙那種滋味一點也不好受;
被當做替身,尤其是在自己已經是投入到了這一段感情當中時,才發現被當做是別人的影子,那是一件多麽可悲的事情!
無論是被隱瞞也好,還是被當做替身的也罷,在這一場感情的糾葛當中唐念詩無疑是被傷害的,而且是傷得最嚴重的那一個。
相信程奕銘那天在病房當中所說的那些信誓旦旦的話麽?
唐念詩不知道。
但是有一點她是清楚地,那就是她不能馬上給自己一個肯定的回答。
唐念詩就這樣徑直走來,即便是在與程奕銘擦肩而過時,她亦是沒有將自己的眸光朝看向這個男人,更不用說在程奕銘的麵前駐足停留下腳步。
她就這樣直接越過了程奕銘。
收斂起麵對程奕銘時臉上所顯露出來的沉沉之色,唐念詩一一對著病房內的楊雪娟,程如山勾了勾唇叫喚了一聲:
“爸,媽!”
點頭答應,是程如山和楊雪娟對唐念詩做出的一致的回應。
隻是,兩個人雖也是微微勾了勾唇應答著,但是程如山和楊雪娟卻是同時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心。
下一秒的反應,程如山和楊雪娟便是將自己的眸光亦是不動聲色地在唐念詩朝著病床坐去的背影和站在他們一旁的程奕銘的身上徘徊。
這兩個人…………
尚來不及繼續深思下去,病房內便是再一次響起了唐念詩的聲音:
那是對程老太太的叫喚聲:
“奶奶!”
視線當中,唐念詩就這樣站在了程老太太的麵前對著她朝上輕輕揚起了唇角。
程奕銘看出來了,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對待其他的人都是勾唇淺笑的,但是唯獨在對自己的時候,她卻是板著一張臉。確切地說是,她根本沒有正眼瞧看過自己一眼。
除了,剛才在病房門口當中對望的那一眼。
不光程奕銘看出來了,在病房當中的每一個人都看出來了;而且還嗅到了眼前的這一對小夫妻之間存在著的“不對勁”的味道。
唐念詩和程奕銘在鬧別扭!
這是程如山,楊雪娟,唐爸爸,唐媽媽還有程老太太一致的看法。
他們,又怎麽會知道其中的曲折呢?
小夫妻嘛,鬧鬧小別扭,小矛盾什麽的就像是家常便飯一般平常;自然是不需要在意的。
何況,偶爾而適度的鬧些小別扭,小矛盾還能夠增進這一對小夫妻之間的感情。
不用在意這些,但是有一件事情卻是讓程老太太,楊雪娟和程如山在意的。
“念念,你怎麽來了?”
唐念詩出現在病房當中,著實是讓程老太太感到無比意外的一件事情。
卻又是讓他們擔心不已的。
“來來來,快到奶奶旁邊坐下。”
小產才剛剛沒幾天,唐念詩就下床了;這怎麽能夠不讓程老太太他們擔心。
邊說著,程老太太便是伸出了她自己的手拉住了唐念詩的。
手,才剛剛握住唐念詩的,程老太太便是感覺到了一股涼意正從唐念詩的手上出來。
下意識地動作是,程老太太的眉心擰了起來:
說出口的話自然是帶著些許的責備,卻又是有些許的心疼的:
心疼與責備,多矛盾的一對字眼。
但是,形容此時此刻程老太太的心情卻是一點也不為過;相反地,卻是非常地恰當。
“念念,你怎麽這麽不聽奶奶的話呢?你小產才沒幾天,怎麽可以下床!”
那一天,程老太太是千叮嚀萬囑咐過唐念詩的;小產,千萬千萬是不可以下床的;一定要好好地在**躺一個月修養,這樣身體才會恢複地好。
不然的話,絕對是會落下病根子的。
卻不曾想,說出去的話才剛剛過了兩天,唐念詩不但下床了,而且還離開了醫院。
雖然說唐念詩住的醫院跟程亦雪所在的醫院之間相隔並不是很遠,但是,對於一個剛剛小產的女人來說,這樣的一點路程亦可以讓她大傷元氣。
這,怎麽能夠不讓程老太太擔心?亦怎麽不能夠讓她不悅?
其實,擔心的,不悅的又豈止程老太太一個人?程如山,楊雪娟也是。
就連,唐爸爸唐媽媽亦是如此。
之所以會來這裏,完全是一個巧合!
因著唐念詩之前提出要回家,所以,今天唐爸爸便是給她辦理了出院手續。
當然是在醫生允許的前提之下的。
唐念詩出院這麽大的事情,自然是要通知一下程家的人。
因為在打程奕銘的電話沒有人應答的情況之下,所以唐爸爸最後還是把電話打到了程家的海景別墅。
從程家傭人的口中,唐爸爸他們才知道到昨晚上不知道什麽原因程亦雪突然間暈倒,然後程奕銘他們是連夜把程亦雪送往醫院去了。
整整一晚上,程奕銘他們待在醫院一個人也沒有回來過。
所以,唐爸爸,唐媽媽和唐念詩才會來醫院,才會出現在程亦雪的病房當中。
隻有唐爸爸和唐媽媽兩個人知道,剛才他們是費了多少的口舌來阻止唐念詩的;
若不是唐念詩的再三保證,再三哀求的話,唐媽媽和唐爸爸是絕對絕對不會答應自己的女兒唐念詩這樣的哀求的。
一路上,唐爸爸和唐媽媽是如此的小心謹慎:
兩個人一左一右攙扶著唐念詩,倒是引得路人頻頻側目;更有甚者,在唐念詩要過隻有兩個台階的過道時,唐爸爸竟然提出了要被唐念詩的建議。
他,生怕自己的女兒唐念詩有什麽閃失。
之於唐爸爸的反應,唐媽媽自然是讚同的;但是,唐念詩又怎麽可能會同意呢?
唐爸爸,唐媽媽這樣的反應實在是太過於誇張了。
終究,在唐念詩的堅持之下,唐爸爸才沒有實施自己提出的那個建議。
雖然說,唐爸爸唐媽媽的反應讓唐念詩覺得有些過了頭,有些誇張了;但是,卻是讓唐念詩覺得心中暖暖的。
那是來自於親情的溫暖。
就如同是像現在,唐念詩感受到的來自於程老太太,程如山和楊雪娟他們的溫暖。
程老太太責備的話,一字一句地落入到唐念詩的耳朵當中;
但是,唐念詩亦是清晰可見的是,坐在自己身旁的程老太太她的雙手正揉搓著自己的兩隻冰冷的手。
程老太太的意圖再也明顯不過,她是想著要用她掌心的溫度來溫暖自己這兩隻冰冷的手。
暖,很暖!
“念念,現在有沒有感到暖一點?”
程老太太的眸光停留在唐念詩的臉上,而她手上揉搓的動作卻一刻也不曾停下過。
這麽近的距離,唐念詩從麵前的這一雙依舊精神的眼眸當中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模樣;耳畔,繼續響起著的是程老太太的聲音:
“奕銘小的時候,最喜歡在冬天的時候纏著我讓我幫他暖手!念念啊,你都不知道,小時候要是不給奕銘捂手的話,他就是會賴在你的身邊,開始哭哭啼啼起來。”
程老太太邊說著,卻是邊將她的眼眸朝看向了站離在病床一旁的程奕銘。
“奕銘,你還記不記得?當時,你是不是就像現在念念的樣子,坐在我的身邊讓奶奶我給你暖手?”
明明,很是自然地動作,很是自然的眼神,但是為什麽落入到唐念詩的眼眸當中,她卻是聽不出了其中的“別有用心”。
唐念詩怎麽會感覺不出來程老太太這麽做,這麽說的用意。
是啊,從走進病房的那一刻開始,自己跟程奕銘一句話也沒有講過,哪怕是一個正眼也沒有瞧見過;這,哪裏是一對小夫妻該有的反應?
如此的明顯,程老太太他們不看出一個端倪來,察覺不到不對勁來怎麽可能?
程老太太故意將話題轉移到程奕銘的身上,當然是為了給自己跟程奕銘製造一些機會。
唐念詩看出來了,程奕銘又豈是會不懂?
程奕銘懂,更懂程老太太的意圖:
下一秒的反應是,程奕銘上前朝著病床的方向邁出了一步:
眼眸朝看向唐念詩,揚起了唇:
“奶奶,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怎麽老是喜歡爆料我小時候的糗事?”
此時此刻的程奕銘,雖然說他的話語當中所顯露著不滿的神色,但是他的眉尾是朝上揚起著的;
他,怎麽可能會對程老太太不滿呢;此時此刻的程奕銘謝謝自己的奶奶都還來不及。
若不是程老太太這刻意而為之,他怎麽會有機會跟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有眼神上的交流呢?
程奕銘的話雖然是對程老太太說的,但是他的眸光卻是至始至終都沒有從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的臉上離開過。
哪怕,哪怕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詩不跟自己說話,隻是這樣看著她,這也讓程奕銘很愉悅!
然而,男人與女人的眸光隻是對視了僅僅兩秒,兩秒之後,女人的眸光便是十分刻意地轉移開了。
這一次,唐念詩沒有將她的眸光轉看向程老太太而是轉落到了躺在病**,閉著眼眸睡著了的程亦雪的這一張睡顏上。
睡著了的程亦雪是那樣的無害,真像是一個天真的孩子。
是的,一眼的這一瞬間唐念詩就是這麽認為的。
隻是,就是這樣一張宛若孩童般的天真睡顏卻讓唐念詩下意識地將自己的剛從程老太太雙手當中抽/出來的雙手緊了緊。
像是記憶被喚醒似的,有關於那晚在酒店所發生的一幕幕就這樣在這一刻,在唐念詩的腦海當中洶湧而出。
“亦雪,送我,送我去醫院!”
“亦雪,寶寶,快,快送我去醫院!”
“嫂子,你怎麽流了好多的汗?”
“嫂子,你覺得我會幫一個是自己‘情敵’的女人麽?”
記憶是如此清晰,腦海當中所浮現出來的畫麵亦是如此:
唐念詩永遠不會那晚程亦雪不顧自己聲聲哀求而一個優雅轉身走進電梯的模樣,更不會忘記程亦雪站在電梯裏朝著自己揚了揚唇角,然後摁下電梯關門鍵時的絕情。
那一晚,那些不忍回首的畫麵,唐念詩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痛,很痛!
原本拽緊的手心,這一刻不自覺地伸向了自己的小腹。
隔著厚厚的羽絨服,唐念詩的手在上麵輕輕地摸著。
原本,這裏孕育著一個小小的生命!
可是,現在…………
不知道是在什麽時候,眼眶紅了;亦是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鼻腔內溢滿了酸酸的味道。
好不容易被她刻意忘記掉的回憶,刻意忘記掉的那些痛苦,卻是在這一刻全部被宣肆出來。
唐念詩黑色的瞳仁裏倒映出來的是呈現在自己麵前的這一張天真無邪般的睡顏:
程亦雪,她怎麽可以那樣做?
想到程亦雪對自己所做的,唐念詩說不恨那絕對是騙人的!
那是她的孩子,她怎麽可以不恨?
雖然說,程亦雪並不是直接還自己小產的罪魁禍首!
但是,如果當時程亦雪沒有那麽冷漠地拋下自己的,而是把自己送入到醫院的話,說不定自己的孩子也就能夠保住了。
對於程亦雪那一晚的冷漠絕情,唐念詩或多或少還是存在著恨意的。
然而………
如果,如果讓程老太太知道那一晚在酒店發生的事情,那麽他們將會又什麽樣的反應?
對程亦雪肯定是大失所望,肯定是傷心極了!
他們眼中的程亦雪,他們眼中的公主,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尤其是程老太太這讓她怎麽來接受這樣的事實?
好吧,說不定這一個孩子來的就不是時候,所以才會在這樣巧合的情況之下才會沒有了。
好吧,自己一個人傷心痛苦就夠了;
所以,當在知道程亦雪暈倒住院的那一刻,唐念詩才會跟著唐爸爸,唐媽媽他們一起來了醫院。
雖然程亦雪對自己做了那樣的事情,但是唐念詩卻沒有像她這般的冷漠絕情。
努力地,將湧起在自己心中的那一股酸楚,痛意狠狠地壓製下去。
不動聲色地,當唐念詩將原本覆在小腹上的手移開的同時,她的話題也轉移了:
“奶奶,亦雪她怎麽了?”
程亦雪,怎麽會無緣無故地暈倒了呢?
還是說,她的病情又複發了?
不光光是唐念詩狐疑,唐爸爸和唐媽媽亦是狐疑不解的。
隻是,在聞言唐念詩的話之後,原本稍稍緩和了的病房氣氛又再一次變得凝重起來。
無聲而默契地,程如山,楊雪娟和程老太太是相互對望了一眼;而程奕銘的反應則是不著痕跡地拽緊了幾分被他垂放在身體兩側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