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程睿言失笑:“你要不要這麽膽小啊?是你自己先問我的呀!”
“可我也說了,你要實在不方便可以不說的呀。”方妍不服。
程睿言看她手還捂住耳朵掩耳盜鈴的樣子,實際上聽的清清楚楚,繼續道:“緝*毒的很可怕嗎?”
方妍狠狠點頭:“我以前看過一個紀錄片,好像是說我國有一次特大掃毒行動叫中華之劍吧,不是死了很多戰士嗎?還有啊,有個連續劇就是以一個臥底警察的真實經曆拍的,說是為了獲取敵人的信任,自己也吸了毒,結果現在組織消滅了,他卻染上了毒)癮,更要命的是老婆孩子也被那些販*毒給殺光了,我爹媽當時天天捧著電視機看,看的眼淚汪汪的,多慘啊!”說著,側過頭來上下打量程睿言,“你……我看你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你該不會去做臥底吧?你做臥底我要是黑社會老大我也不信啊!剛才那些日本人是山口組的?”
程睿言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你想象力很豐富啊!”說著,把她的手從耳朵上掰下來,“確實,有一部分警察是戰鬥在一線的,不過我不是,我算是後勤的吧,就是,唔,給他們組織和策劃的,一有什麽事兒立刻和我報告。這次日本人來主要是為了我們中國遠洋漁船22人被殺的案件,中日雙方合作把人給逮了,畢竟那些都是中國人,日本人不能把人怎麽樣了,隻能移交給我們。”
方妍‘啊’了一聲:“這個事兒我聽說過一些邊角料,微博上有連載,好像挺可怕的,是真的嗎?”
程睿言看著她:“現在不怕了?想知道內*(幕了?”
方妍‘咳’了一聲道:“那坦白說你工作性質還是挺危險的啊,就像那個無間道裏麵陳永仁的上級黃秋生那個角色,你最後也有可能會掛的啊,還有最近很火那個電視劇《使徒行者》有沒有,你看了有有沒有什麽感觸?你就是傳說中的handler啊!”方妍嘰嘰呱呱的說個沒完,然後盯著程睿言,“真沒想到我現實生活裏能碰到這樣的角色啊,你知道嗎,我首相看多了我一點兒都不稀奇,tonyblair還給我開過門呢,那是紳士風度,美國總統來了也沒什麽了不起,但像你這種,厲害!不過你媽不是讓你找個穩定的職業嗎,你這熊孩子你怎麽這麽不聽話呢?!”
程睿言趁著方妍沒留意拿了她的紅酒杯也喝了一口,上麵還留有她的唇印,他假裝無意的對上去:“我當時考的是公務員,我哪知道我要幹的是這些,我隻是服從上級分配啊,不單是緝毒,有時候還要緝私。”
“可那不是海關的工作嗎?”方妍不解。
“工作上難免會碰到重疊,所以會合作,畢竟他們扣住了人和貨,總得我們去驗是不是?要不然海關一直留著那些藏毒的人不交給警方?”
“那麽說來你算是警察部門啊?你有警服嗎?”方妍問。
程睿言有點不好意思,最後點點頭:“有的,就是沒穿過,我們老開會,討論這個戰術,布置那個,還要出國接受國際刑警的培訓,我那警服還真的一次都沒穿過,時間一長,穿上還挺尷尬的。”
“那你一定沒有女朋友。”方妍突然冒出來一句,說完她就後悔了。
果然,程睿言似笑非笑道:“你怎麽知道?”
方妍說:“哪個女的肯跟你呀,得有多大的生命危險啊!我也是一個估計,估計你是單身,現在的妹子都喜歡霸道總裁,動不動把黑卡拿出來砸人的那種。”
“那你呢?”程睿言毫不諱言,問的直白。
方妍裝傻道:“哈哈哈哈哈我也喜歡霸道總裁啊,拿錢砸我吧,狠狠地砸我。”
“按照你的工作性質,你應該能遇到很多霸道總裁啊……”程睿言道,“別告訴我沒人追你,應該是追的人太多了,花多眼亂,忙不過來。”
“別這麽說好吧。”方妍蹙眉,“我跟你說,你們世人都愛誤解霸道總裁,你們真的以為總裁都他媽是高富帥啊?我跟你說,我就沒見過一個總裁是又高又帥的,沒大腹便便,肥油滿腸已經算是給你麵子了,還有半禿的,皮膚像月球表麵的,性格陰鬱或者暴躁如雷的,總之,電視裏那種情節絕不可能發生。就算有那種外貌特別好的,估計內心也有點不為人知的特殊癖好,真的。我以前就遇到過一個霸道總裁,算是我的一個客戶吧,英國人,他來之前,公司就跟我說了,這人是vip,要謹慎對待,這年頭google多好用啊,我拿他的名字google一下,乖乖,劍橋畢業的,共濟會成員,多大的範兒啊!而且按照排行榜看,他應該算是英國排名第四的富豪,房地產,酒店,旅遊娛樂業,均有涉及,就這麽一個人,人來的時候還挺有禮貌,至少長相中等朝上,沒有大肚子,皮膚也ok,頭發也濃密,但你知道他跑來跟我說什麽嗎?他說在英國比他有錢的多了去了,他頂多是一個ssman,什麽俄羅斯人啦,英國世襲的貴族啦,有錢的多了去了!為了證明自己普通,來的時候還穿的特別破,一件風衣跟半年沒洗似的,那鞋子也很舊,看著挺寒酸吧?裝啊,我跟你說,他真當我認不出來那鞋子是‘飛甩雞毛’啊(就是菲拉格慕,廣東話諧音讀這個),而且他直接去行政層check-in的,不是在底樓,拿了張黑卡出來還跟我說,這就是做做樣子的,為了麵子,他平時都不用。我真是….我也沒拆穿他,後來是他看我自己沒追著他要小費,估摸著心裏過意不去了,一個星期後總算跟我坦白,把電腦拿出來給我一看,說你瞧,這我家!我差點昏過去,這哪兒是家啊,這是古堡莊園啊!但他說,給你看我朋友的,接著把照片一一秀了下,嗬嗬,那家是要開直升飛機進去的你知道嗎?濃密的森林是那家人的花園,還有個池子,你要到古堡裏去你還得直升飛機下來了再劃船,劃船進去了再騎馬,我在那一瞬間啊,終於明白為什麽那麽多女人愛嫁豪門了,這多大的虛榮啊,一般人真受不住。我後來問這家夥,這男主人的老婆幹嘛的?他說,跟他一樣,都是個貴族,因為大家都有一大堆的遺產花不完,幹脆強強聯手,主要是修繕古堡要花好多錢,他們結婚住到一起,就隻需要修一座古堡了。然後每天愁著怎麽花錢。我差點沒氣昏過去,投胎真是個技術活。”
程睿言就跟聽相聲似的,從頭笑到尾,跟著道:“那……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怎麽沒有找個大款呢?”
“自由啊!”方妍用一種看白癡的眼光看程睿言,“如果嫁入豪門是快樂的,朱玲玲幹嘛和霍震霆離婚?你想啊,你明知道老公在外麵有小三,小四,小五,六七八九十,你還得繃著一臉的端莊,不能發作,你還不能出去工作,拋頭露麵,給你買了什麽價值連城的珠寶都是在外麵戴的,回來就鎖到保險箱裏,這樣的人生是過給別人看的,有什麽意思。還有一些是簽婚前協議的,生第一個孩子給多少錢,生第二個孩子給多少錢,這就跟生孩子拿獎勵似的,男人可以出軌,女人不可以,否則淨身出戶,我不是說我一定會出軌啊,你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憑什麽男人出軌就ok,女人就得被道德綁架啊?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尊嚴的問題。所以剛才我們就說到了自由和尊嚴,也就是說如果我嫁入豪門,我就得放棄我的自由,然後把我的尊嚴降低到無限接近於零。坦白說以前我也遇到過好幾個有錢的,表麵上看著對我都不錯,開車接送啊,出門買單啊,彬彬有禮啊,橫豎瞧著都是不錯的對象,你看我也不是那麽偉大的人,我挺俗的,要說我對巨額的數目不動心那是假的,我肯定考慮過,掙紮過,但最後還是不行,我是我奶奶一手帶大的,要是被我奶奶知道我就為了錢把自己給嫁了,不,是賣了,我奶奶肯定得罵我。我誰都能對不起,就是不能對不起我奶奶和我爸,想一想,我要是不快樂,他倆也不快樂,我既然能養活自己,不愁吃穿,我幹嘛就為了一點虛榮嫁了呢,不值當。我覺得我要是結婚啊,男人給我買個卡地亞刻上我的名字我就高興了,因為她屬於我呀。最關鍵的是忠誠很重要。這年頭,忠誠是最難得了。”
程睿言聽完後道:“其實你能抵擋住**挺不容易的。真的。”
“我也不知道我幹嘛要跟你說那麽多。”方妍望著天花板,“可能是我很久沒和人傾訴過了,theresa和bobo他們都明白我,但是大家都在這個圈子裏,誰也沒有找到出路,你知道嗎,我們的同事,我的同學,mandy也好,zoey也好,一個嫁給了美國的石油大亨,一個嫁給了英國報業小開,還有的為了釣大款和六十歲的美國老頭同遊長江過夜,這樣的人比比皆是。我不judge他們,大家的價值觀不同,但我們幾個始終都在,別看susie玩的很瘋,其實她是被前男友給刺激的,那男的沒考上飛行員之前恨不得跟她結婚,去美國培訓回來成了飛機師,就搞上空姐了,所以大家都挺迷惘的,到底要什麽,人生的出路又在哪裏呢?”
程睿言道:“我以前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在我大學臨近畢業的時候。”
這回輪到他滔滔不絕了:“我大學裏,有個談了三年的女朋友,我想如果一切不出意外,我們找到工作,就可以結婚了。她成績特別好,很早就拿到了律師證,我媽也讓我找個穩定的工作,我想到和她結婚,穩定是個很重要的關鍵,我就去報考了公務員,後來入取了,那段時間真是沒日沒夜的讀書,我考的這個‘有關部門’特別難進,30萬人裏選一個,我純粹是腦子一熱,想要麽不考,要考是不是得肯定進個最好的?我以為人多就是好啊,就選了這個部門,其實真不知道這個部門具體幹什麽的,又是怎麽操作的,隻從字麵上理解,大約跟海關差不多吧,但是真的進去才知道不是那麽簡單。不過中的時候我真的是打死不敢相信。也就是那個時候出事了,她很久沒聯係我,我應該想到,但是我忙著考試我以為大家是奔著一個目標的,就算不是天天電話,偶爾發個短信也很正常,她工作忙,給外國人打官司,掙得也多,就是那一年,應該是三個月後吧,她就和一個香港人跑了。理由是她覺得工作太累了,她給外國人打官司看著很高端,其實也就是替人服務的,經常受氣,看老外的臉色,她希望可以一輩子衣食無憂,不用再去擔心錢的問題,我理解她,真的,她最後走的時候我還去送機了,真心祝福她,但我挺難過的。怎麽就跟我在一起,衣食就有憂了?”
方妍側頭:“對啊,像你這樣的,工資肯定高。就算那個位置換成是我,我當時也該知道你是個潛力股吧!”
程睿言苦笑:“我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想通,是她想要的更多罷了,想要更好的,而我不能給她這些,名也好,利也好,虛榮也好,那是她追求的東西。你——”程睿言看著方妍,“你那麽早接觸到這些,竟然沒有掉進去,挺不容易的,你和你的那些同事,都是好姑娘。”
方妍‘嘁’了一聲,乜了他一眼:“別太早下結論,認識我久的人都知道,我壞的很。”
程睿言揉了揉她的腦袋:“我第一眼看見你覺得怪怪的,挺混,舞跳的那麽好,在夜店也很吃的開,像是經常出來玩的,當時想,就算當個一夜情的對象也不錯。”說完,靜待方妍的反應。
果然,方妍齜牙咧嘴的看著他,像是恨不得撲到他身上咬掉一塊肉,然後慢慢道:“臭不要臉!”
“這樣的姑娘我見多了,出來釣凱子就是為了找人買單,一夜情還是x夜情見怪不怪。”程睿言說的坦然。
方妍道:“你好像很有經驗啊?”
程睿言一怔,雖然知道這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但是他不太想隱瞞方妍,其實大可以騙過去,但就是不想騙,所以道:“她走的那一年,我很傷心,墮*(落過一陣子,經常泡酒吧,喏,就是淮海路上那幾個,有時候遇到對眼的也不抗拒。”
方妍咋舌:“你的工作對方知道嗎?你這樣混你領導不管?”
程睿言覺得她真的蠻天真的:“我隻要做好我的工作,我的私生活不影響我的工作,領導幹嘛管?難不成還跟蹤我?一個個檢查我的性*(伴侶?再說天亮了大家就散,誰也不影響誰,下次碰到的幾率也很小。”
方妍撅著嘴有點不開心,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憑什麽生氣,剛才程睿言說前女友時落寞神情她看著就有點刺眼,現在他說起情史如此雲淡風輕,方妍更加不舒服,她覺得自己好像和程睿言不是一路人,下意識的就朝外邊挪了挪,離他遠點兒。
程睿言看著她認真道:“真是個任性的小孩子!所以我說你要求的忠誠很難,這大概也是你一直單身的緣故。”
“誰說我單身了!”方妍倔強的梗著脖子。
程睿言的目光銳利:“你要不是單身我頭割下來給你當凳子做。你這種女人最難搞,說要求高嘛,物質上絕對沒有什麽特定的標準,說你沒要求嘛,你要求的是男人最難做到的,就是忠誠。”
方妍沉默,低著頭,不可否認,程睿言說的都對,他媽的對極了。
“所以你後來到我們這桌來玩兒是為了讓bobo給你搭線,看有沒有機會跟我一夜情?”
程睿言眉頭一挑:“剛開始有點想法,後來到了你們那桌,看你那個樣子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也不知道為什麽,不想跟你一夜情了。”
方妍的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明白!了解!無非就是覺得我胸大腿長皮膚白,玩起來應該很爽很有感覺,但我告訴你姓程的,紅粉骷髏,到最後大家都是殯儀館裏結束這一生,變成一抔灰,真不知道你們男人怎麽想的。”
程睿言蹙眉道:“你別這麽說自己。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大可以騙你的,說我對你可純潔了,就是真心的追求你,但你信嗎?咱們誰跟誰啊,都在江湖裏混,誰也別裝天真。我隻是後來發覺我們應該可以做朋友,認真的朋友,所以不想和你玩那些無聊的東西了,之前對你有那種想法,我向你道歉。但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有欲望恰恰證明了這個女人有魅力,至少你吸引了我,不要動不動把我對你的這種欲望形容成為‘玩’,我有點不太舒服,你褻*(瀆了我的感情。”
“呸!”方妍笑著打他,“我還沒說你丫的用思想yy我,用視力強x我,是褻*(瀆我呢!”
程睿言摸了摸她的臉頰:“好了,不生氣了?”
方妍悶哼一聲。
程睿言笑,想起他假裝無意實際上故意非禮她的舉動,道:“其實你臉皮挺薄得。”
方妍坦白道:“老實跟你說,我那個時候是醉了,你沒看我話特別少,人坐的特別直嗎?”
程睿言點頭:“好像是,像我要在車上就強x了你一樣,你可以隨時變出一把剪刀把我給喀嚓了。”
方妍嗤的一笑:“其實我每次醉了就跟沒醉一樣,看不出一絲痕跡,老正經的樣子,就是說話語速慢了,但我真的醉了。”
“真的?”程睿言問,“那說明你酒品不錯,酒品好的人,人品都好。”
“少拍馬屁。”方妍道,“我還沒有原諒你,主要是我現在也不見得多清醒,等我明天醒過來,我會後悔跟你說過這些,搞不好也不會願意跟你做朋友,但今晚,先放肆一回。我們這種不玩一夜情的,情感總得找個出口發泄一些,不然憋壞了。”
程睿言笑著搖頭,把她的腦袋放到自己腿上,道:“說的跟那什麽一樣,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