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魂魄

這個世界是冰冷的,無論我們用怎樣五彩繽紛的顏色去裝點,用多少綠意盎然的植物來修飾生命的盎然,仍舊無法擺脫天地的高遠,砂石混凝土與金屬就是我們所處的整個世界的這個事實。(

為什麽人要有心呢?為什麽人需要關心,需要親情友情,需要愛情?因為我們害怕跌倒在這樣冰冷堅硬的世界裏,隻有孤獨的一個人看著自己的傷口,看著自己的鮮血流淌出體內所有的熱,然後變得冷,變得凝固,開始結痂,最終,變成一道曆久不化的疤,一個無人問津,甚至沒人在乎你的死活、你的存在的【植物】人。

沒人不喜歡植物,但沒人喜歡變成植物那樣子的人。

所以,我們一樣渴望著相愛,一樣渴望著有那樣一個人,她他能夠疼愛我們的軟弱,疼愛我們的倔強,疼愛我們的自卑,疼愛我們生命裏經曆過的所有的傷痕與感動。如果有這樣一個人陪著我們,白頭到老,誰會不這樣期待呢?

可是,世界冰冷的本質,並不會因為我們的相愛就變得柔軟,它的堅硬恒古長存,它甚至淩駕著時間碾壓所有不能超脫時間的一切生命!我們,也隻不過是芸芸眾生中渺小的兩隻,沒有抗衡這種世界的力量。

這也是愛情為什麽總會以痛苦的姿態出現在世人的麵前的原因吧。說實話,我一直認為,尤其是身為男人,在愛情裏多犧牲一些本就沒什麽。女孩,不去選擇我,也應該忍下想要說的許多話,無話可說才對。

有些選擇,是一定要女孩自己去選的。不能去催,不能用甜言蜜語去蠱惑。等她充分認識到與我在一起,未來可能會有的幾種可能性,甜苦波折,用她的理性去細細思量,然後,她無論選擇我還是放下我,她都不會後悔。人生,隻有先無悔,才可以真的幸福。

也是正因為懷著這樣的心思,當某一日,終於等來了我的女孩選擇我的時候,那種魂迷魄醉的感動,才會如此深入我的靈魂,讓我絲毫不去懷疑【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然而,曾經的我,也曾這樣思考過。我覺得這一遭人世,我來錯了。我不知道人是否有輪回有靈魂,但如果有,我上輩子的靈魂選擇投胎轉世,一定選錯了。這個人世,並沒有我想要的東西,我,又跑來幹什麽呢?

對於大部分男人來說,人世間追求的不過就是這三樣,財富、權利、女人。這些與我而言都是可有可無的。

我從很小的時候,就有這樣一種模糊的直覺,我覺得我之所以會出生在這個人世間,是為了找到屬於我的那個女孩,然後就那樣不理俗世紛爭,自娛自樂的兩個人過一輩子。當然,未來還會有孩子,我會好好教育他(她)成人,但之後的事情……兒孫自有兒孫福,也算我不太在意的事情。

不過,如今已經不是古代了。即便女孩們也不再是三從四德那樣幾近不開化的愚昧思想。恩……姑且說成是愚昧吧。

現在的女孩清一色的都是如此說法:什麽叫【悔教夫婿覓封侯】?那是你們男人沒那個本事!沒出息!你要有本事,我寧願坐在寶馬車裏哭!……恩,差不多就是這樣的意思。

記得年輕時我還會對此爭論上兩句,這古話經過時間長河的推敲卻沒被敲碎了,總會有些彌足珍貴之處吧?後來,我也懶得解釋了。我甚至有點能感受到屈原那年的苦楚,什麽叫【眾人皆醉我獨醒】?差不多就是這樣吧。

但即便整個世界已經這樣了,我依舊說不出太多埋怨的話。有什麽可說的呢?可能有人會說是這個世界生病了。我不讚同。又不是拍電影,又不是生化危機,哪有那麽誇張的事情。

真要一定說出個對錯,那我也認為,是我錯了。因為民主才是世界進步的唯一源動力。所有人都認為該那樣活著,那就必須是對的。

隻是,對我而言,沒意義,對與錯都沒意義,我根本沒在乎過是非這種事情。我隻是覺得,輕生這種做法很不好,因為那會讓你愛的人在之後的人生裏有一個無法抹去的負擔。

所以,我不會像屈原那樣懦弱的跳了江。隻要活下去就行了,活成什麽樣都無所謂,隻要活著,然後隨著年月、疾病,或許是某場意外,然後消失出這個世界,淡出她的腦海。這樣,對她好,不枉我愛一場。也就夠了。下輩子?鬼才還要下輩子呢。

……恩,這都是我曾經的想法。(

現在,我的感動無法名狀。我發現那些曾被我鎖進記憶深處的多個詞又一次的湧現在腦海中整日整日的縈繞著我。我又想要下輩子了,因為有這樣一個女孩,讓我想要生生世世去守護她,無論是人世、天堂、還是地獄黃泉。

我把目光從宋子晴身上錯開,就發現童謠一副咬牙嘟嘴的模樣瞪著我,我忙作揖,賠罪道,“別別,千萬別生氣,你若生氣我可要哭了。”

“鬼才信你。”童謠一副審視的模樣盯著我。我有一種豬肉上秤的感覺。

另一邊宋子晴見我繼續不理她,上來一把就扯住了我,問我,“本小姐這麽閉月羞花的大美女站在這裏,你竟然敢不理我,簡直比柳永還可惡!”

“關我什麽事?“柳永很無恥的一推二作五,死不認賬。“哎呀!我說子晴,你就別在這跟著添亂了。我們的比試都要輸了,哪有心思陪你瘋。”

“切!不就是畫個破畫嘛,張大千的也不過幾千萬而已,至於大驚小怪的嘛。”宋子晴一副不買賬的表情。

我……

我決定自主的把她這句話從我的腦子裏格式化掉。她的話,讓我有一種頃刻間就把屌絲的價值觀崩塌掉的感覺。

“小丫頭家家的,你懂個什麽!”柳永不樂意了,辯道,“這根本不是錢不錢的事情,是尊嚴!尊嚴你懂嗎?我從小到大還沒有輸過,輸給對麵那麽醜的一個女人?不行!絕對不行!我晚上會做噩夢的!”

宋子晴見到柳永的態度,很明顯的流露出一副討好的表情,聲音眨眼間也嗲起來了,說道,“這樣呀,那還不簡單?既然我們找不到方法去贏,那讓她們也贏不了不就好了。.屋*木詹^下\文學網【ШШШ.Щ∪ γΑη ⅩΙа . ∩ЕΤ】首發”

“說的簡單。如今生米都快煮成糊飯了,我們還能怎麽辦。”柳永顯然不信宋子晴的話。

我在一旁偷摸的跟著點頭,心說,可不是嘛。小丫頭家家的,地球太危險了,回火星繡你的十字繡去吧。

“哼!有本小姐親自出馬,什麽事辦不成?”宋子晴眼睛賊的很,我偷摸的點頭也沒能躲過她的眼睛,她狠狠瞪過來,氣道,“你!過來給本小姐做個馬仔,咱們去對麵,讓你見識見識本小姐的厲害。”

“憑什麽?!”我不幹了,我又不是屬癟三的,憑什麽做別人的馬仔,何況,“不是還有柳永麽?你要找人,應該找他才對吧。”

柳永聽到我這句話馬上蹲地上了,呻吟道,“靠,突然胃疼。”

“你家胃長肚臍那啊!”我瞪他,這麽不專業的無恥之徒,令人發指啊。

“怎麽可能讓永永去呢?那邊可是有一個脫、光光的大美女,他去了,那就是肉包子打狗,送菜的份兒。”認識宋子晴這麽長時間,我覺得這句話是她說的最誠懇的一句。我深以為然啊。

但也因此把我逼進了牆角。

“喂!你到底想不想贏?別說我沒警告過你,如果因為你不去,讓我們輸了,這裏所有的人,至少所有的女人,都不會饒了你的!”宋子晴很明顯在威脅我!丫的,我是那種被人威脅就服軟的人麽?以為我沒見過世麵呀?哼~

“好!我去!”不過,童謠瞟過來的目光……那不一樣的,對吧。

“就算我肯和你去,可我們該怎麽做呢?你有想好具體的辦法嗎?”我開始和宋子晴認真討論起來。

“那當然!相信我,隻有女人,才是最了解女人的!我們走。”宋子晴扯住我,不由分說的就朝著操場對麵跑了過去。

幸虧這時候基本所有的路人都把目光放在了**模特的身上,無暇他顧。否則我方這麽丟臉的公然跑去搞敵襲,我非被千夫所指不可。

……恩?千夫所指?咋感覺這詞兒用來形容我有那麽一點點的……猥瑣呢。

“喂!你是處男吧?”越來越近了,我已經能看清那個**模特的五官,這時候,宋子晴突然拿胳膊肘拐了我一下,一臉好奇的問我。

“為什麽這麽問?”我被問的既尷尬又不明所以,奇怪的反問她。(

宋子晴解釋了,“你看看那些個男人都看向模特的哪裏?你怎麽不往那些位置看呢?是羞澀呀還是羞澀呀還是羞澀呀?”

我,這算是被個丫頭片子調戲了麽?我愣了下,登時就火了,心說,咱怎麽說也是個爺們,怎麽可以在這種事情上被人瞧不起?不就是看看嘛,有什麽了不起?藝術我不懂怎麽了?咱不是還能不懂裝懂嘛……

從善如流,我也不含糊,深吸口氣眼神從那女模特五官的地方往下一瞟!嘿。

幸虧沒喝王八血,不然這時候恐怕要丟人了。

“怎麽樣?好看嗎?”宋子晴問我。

我心說,我又不是人體藝術大師,我哪知道什麽樣的叫美、完美、超現實的美?

當然,這事兒不能直說,直說可就被人瞧不起了。

“恩,還不錯吧,以我閱人無數的眼光來看,姿色能排中上等吧。”我說道。

“哼!果然不是個處男!你們這些爛男人,最可惡了!”宋子晴莫名其妙的就怒了,肩上的包往我身上重重一砸,然後,我就成了她的拎包的了。

我們就這麽一路不尷不尬的走著,她一沉默下來,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此時人流湧動,我費了很大的力氣和無數被人鄙視的目光,才將我們兩個人擠進了那個女模特的身邊。

“我們現在的位置可是都能摸到女模特了,你到底要怎麽辦?”不開口不行了,我隻好硬著頭皮去問她。

她瞪了我一眼,然後把手伸到我捧在懷裏的包裏,一陣翻,好幾次我都感覺到她拳頭打到我的肚子上,這絕對是在報複我!不過我自然隻能忍了。

翻了會兒,也應該似乎是她大小姐脾氣鬧夠了,這才把手從裏麵拿出來,我就看到她手裏多出了一個肉色的像是巨大的創可貼一樣的東西,我好奇了,不由小聲問她,“這是什麽?”

“乳貼啊。你不是閱人無數麽?怎麽連這東西都沒見過?”宋子晴瞧著我。

“乳貼?這東西幹什麽用的?”話說,女人用的東西就跟小叮當的百寶囊似的,我要都知道……除非是有人手把手的教我吧。

“笨!聽名字不就知道了?乳貼當然是用來貼****上的豆豆的。女孩子在穿一些特殊的衣服時候,是沒辦法穿胸罩的,就用它來代替,懂了吧?”宋子晴比劃了兩下乳貼,解釋給我聽。

我聽懂了這東西的用處,趕緊把她張牙舞爪的手給拽了下去,心說,這麽大庭廣眾的,你可真有勇氣啊。

“可這東西有什麽用?”我還是不怎麽明白她的意圖。

“女人可和你們男人不一樣,是有羞恥心的。等一下,隻要我把乳貼貼上去,她一定不好意思再撕下來。到時候,一張沒了重點的**油畫,就和殘廢的運動員一樣。”宋子晴信心滿滿的說道。

“……這,能行嗎?”我覺得她說的似乎有點道理,隻是,方法實在有點太怪異了些。

但非常時期使用非常手段,我也沒法說什麽。點點頭,我這下可成了名副其實的狗腿了。

她把乳貼打開,鮮黃色的粘黏劑散發出妖異的淡香,她小小的哈了一口氣,瞧準了那模特的胸,猛地一抖手!啪!

……模特一點事兒沒有,周身上下毫無異狀。

“咦?乳貼怎麽不見了?”宋子晴奇怪的問我。

我……

我默默指著模特腳旁的地麵,“被你貼地上了。”我這麽說著,然後想了想,沒忍住,補了一句,“大地母親或許會感謝你的。”

“哼!那是本小姐一時失手,你等著,要你見識本小姐堪比上忍的實力!”宋子晴說著又從包裏翻出了另一張乳貼。

我無奈的看著她,剛想說句別的,忽然,我的眼角餘光注意到,旁側的周蕊蕊的手下那個叫黃庭娟的注意到了地麵上的乳貼,正不知所以的起疑,瞧來瞧去。

“不好,要被人發現了。我們撤吧!”這種事兒被抓到,可真心不太光彩,我已經有了腳底抹油的打算。

但宋子晴卻不幹,她甩開我的手,猛力一下把乳貼打開,說道,“看本小姐的乾坤一擲!”

啪!

……模特依舊一點事兒也沒有的站在原地。

“咦?乳貼怎麽又不見了?”宋子晴問我。

我……

我無語的指著我的側臉,心說,我的臉有那麽像那什麽嗎?你都把乳貼貼我臉上來了!

“呀!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宋子晴從我臉上把乳貼撕了下來,這讓我有一種刮胡刀壞了的感覺。

“最後一次!這次我絕對行的!”宋子晴轉過頭,又要玩她的乾坤一擲招數。

我趕忙攔住她,心說,大小姐,就你那一米內打哪指哪的水平,就別再現眼了。何況現在那乳貼上還有我的汗毛,你真把它貼了上去,到時候我怕人家告我耍流氓啊!

“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好不好?成功了我請你吃飯!”宋子晴見我攔著她,掙脫不了,便又撒嬌上了。

我心說,這是吃頓飯的事兒嗎?

還沒等我再勸什麽,那一邊,周蕊蕊幾個人已經發現了我和宋子晴,她大吼了聲,“好啊!敢來我這鬧事!”

周蕊蕊那邊一聲吼,黃庭娟馬上動了起來,她抄起用來攪拌油料的油料桶,和著裏麵還剩下不少的未幹油料狠狠朝著宋子晴的位置砸了過來。

我一看不好,也來不及多想,抓住宋子晴的雙肩,兩個人猛那麽一轉,調轉了一個位置,然後,那亂七八糟的油料,伴著油料桶就那麽砰一聲,砸在了我身上。

宋子晴為這一幕呆了一下,問我,“為什麽?”

我拉住她往我方的大本營跑,一路上被她問的煩了,回她道,“沒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