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女人的心思最難猜。迪公主葉迪亦如是。公司已將她的薪水由四千五百M升至七千M。迪公主以為萬裏長征已邁出了第一步。對錢財本就看得很淡的迪公主,認為錢夠用就行。詩文與對真愛的追求是生命中全部意義之所在。在她的心中有著這樣兩個字:“我愛!”這兩個字詮釋了她對人生美好之禮讚與熱愛之情,她要用“我愛”牢牢把握今生和青春之旅之戀。盡管如此,她並非不通世務,比如說她現在的計劃……

在“愛咪爾”營銷部開門營業前,迪公主會在自己的經理室處理與安排好一天要做的事務。嗨,居然又是一大發現,原本空空的花瓶,不知何時竟然插著一枝沾滿朝露的紅玫瑰。花瓶下壓著一張絲質書劄。迪公主好奇地拿起一看,隻見上麵寫著:“葉迪: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將屬於你。我將保存心中的一朵玫瑰——為我自己。

喜歡上你的:青雲居士皇甫江”

“青雲居士?”迪公主驚訝不已。

香格裏拉大酒店皇甫江埋單後,說是要回總部休假,連夜就走了。如今怎麽又出現在東都?這令葉迪百思不得其解,呆呆地望著花瓶出神。半晌,兩顆晶瑩的珠淚奪眶而出。可是在她的心靈深處卻呼喊著:“龍安平,龍安平……”

天色由黛藍而幽藍。不到六點半,早飯就來了。一陣慌亂緊張過後,號子又恢複了原有的井然秩序。

袁管帶打開小風門報過熊智的名字,讓熊智準備東西。多日相處,龍安平得知熊智是為一女人而毆打情敵,致使情敵受傷害,法醫鑒定為輕傷偏重。事發後,熊智主動投案自首,並且賠償情敵的醫藥費和承擔經濟損失,更由於熊智的認罪態度好,根據情節輕重,法庭依法判處熊智兩年半有期徒刑。今天是送幾個已決人犯去首府晴川分配站,熊智也在其中。

黃長富特為熊智準備了一卷衛生紙、一支牙膏、一塊肥皂,並征得龍安平的同意後,從龍安平的購物卡裏劃過100,交給熊智。熊智是實在人兒,見黃長富如此安排周到,不覺眼眶一紅,“卟嗵”一聲雙膝著地:“黃拐子,龍拐子,各位拐子和難兄難弟,我熊智如果還不回頭好好搞,你們斷我的經脈好了。恩情不言謝,我走了!”

說罷,熊智兩顆豆大的眼淚奪眶而出,也沒要人扶他,一把從地上站起,把捆紮好的被卷等什物往背上一扔,並不再回頭跨出了15號門。

袁管帶關上鐵門後,黃長富和範無雙他們都有些黯然神傷。逍遙先生範無雙皺皺眉頭,喟然長歎:“唉,不知還有沒有人回……”

已判決了的人犯到楚天道首府晴川分配站後,百分之九十五要轉往瀚海勞改農場。沒一個不害怕瀚海勞改農場的。從瀚海回來的又滾第二板的人犯,都說瀚海黑嗬,缺胳膊少腿的多著啦,搞不好就有人犯打死人犯的…

眾人尚在愣神時,門忽又開了,是叫龍安平的。來到訓導室,錦衣課課長華修明正坐在椅上等他。袁管帶也讓龍安平坐下。

華修明問了問龍安平號子裏的生活情況後,話鋒一轉:“經過研究,我們決定將上官靜雲寫給你的信,特意帶來讓你看看。”

袁管帶說,“有這麽多人關心你愛護你,龍安平,你也應該好好考慮,不要越陷越深。這是上官靜雲的信,你就在這裏看看,不外傳。”

原來是上官靜雲的來信。這個自作多情的北國仙子到底寫了些什麽呢?不算久遠的記憶已然模糊不清,龍安平沉吟著展開上官靜雲的華箋:親愛的龍安平:你到底犯了什麽罪嗬?!你趕快交待清楚嗬!聽到你出事的消息,我幾天幾夜茶飯不思,人也消瘦了許多。你看得出我是有多麽的愛你嗬,整日裏我是以淚洗麵哦。

從塞外之北到塞外之西,我遠離家園來陌生的地方打工,為的什麽?為的全是你嗬,我要掙很多、很多的錢,我要為我們精心構築一個溫馨的香巢。這是你出事前我的設想。你出了事後,我也病倒了,我還不知能不能築起這個我心中渴念的溫馨的香巢,那是為我們遮風擋雨的,就看機緣了。你知道我的心好苦哇,兩年前的‘青春詩會’不期相遇,那時我的心就在為著你而加速跳動,可你至今對我說過一句柔情的話嗎?可我不怨,真的不怨,誰叫我愛上了你呢!安平,我本想去看看你的,可我沒多少錢,我是才找到一家學校當代理教師的,加上我又病得厲害,我去不了你那裏。

親愛的龍安平,我來塞外之西後已加入了天主教,為你。現在,我要在天主的十字架前為你祈禱,求天主洗涮去你那彌天之大罪、深重之罪孽,求天主賜福予你,求天主以他無邊無際的法力保佑你一生平平安安。我將寄一部《聖經》給你,你要看一看《舊約全書?福音》,它可以消彌你心中的愧悔。也隻有向天主懺悔,你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脫。天主是能寬愆一切有罪的靈肉的。

一有機會我就去看你,真的!安平,不管你是有罪還是無罪,無論如何我都會等你十五年……

問聲母親好!

愛上你的:上官靜雲

看完北國仙子上官靜雲的書劄,龍安平的血液已變得冰冷。他覺得自己或者認為自己並沒有犯罪,也容不得他人說他有罪或者犯了罪。現在北國仙子居然也認為他犯了逆天之彌天大罪,意思是十惡不赦之罪,也因此略微熱絡的血液頓時凝固成冰。良久良久,龍安平把上官靜雲的華箋一把撕得粉碎,狂怒地吼道:“好個賤人!再不要讓她來煩我,我不是罪人……再不要讓她來煩我,我不認識她!”

“龍安平,娘的,我怕你是喪心病狂嗬!你說話怎麽這麽冇水平?!上官靜雲算是瞎了眼!”

錦衣課課長

華修明聽龍安平狂怒的叫喊,氣得眼珠子都黃了,分明凸鼓鼓的可怕。渾身顫抖著的華修明,右手高舉著想要有力的拍下去,終於揚了揚,理智的又放下。

“她死了更好!”龍安平決絕地說。

龍安平已被憤怒的血液蒙蔽了靈性。其中,還有一點緣故,龍安平生性最喜歡道家之道,認為道才是一切,那裏有什麽耶穌基督天主什麽的,那是故弄玄虛罷了。上官靜雲竟然信了天主,那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與上官靜雲那真的是誌不同、道不合。龍安平的憤怒主要就在於上官靜雲信了天主教。

“啪!”一記響徹雲霄的耳刮子加上一聲獅吼:“你放肆!你混蛋!”

袁管帶眼見華修明動了真怒,趕緊站起,拉著龍安平走出訓導室。

龍安平跌跌撞撞邊走邊嚷:“她死了更好、更好更幹靜……”

癡人癡夢未解情,甜蜜恩德本陷阱;

香餌待朋渾不覺,俗世孽根混沌心。

初冬的雨淅瀝了幾天。生活在東都金江灘的人們不由有幾分焦憂、煩愁。在人們嘟囔、詛咒、祈禱聲中,好不容易,老天隻得把毫無生氣、一臉蒼白的太陽還給俗世的人群。

在無限的渴盼與期待的熱望中,江南佳人迪公主葉迪已從龍安平的母親龍夫人的電話裏得知,因證據不充分、三河郡錦衣課已臨時決定給予龍安平“取保候審”,但需要交五十萬M的保證金。龍夫人還說,這恐怕又是一個陷阱吧……龍夫人的焦慮還在於幾年來為給龍安平的父親治病所花費的錢已超過了龍家工薪之所得。而這一情形也是迪公主知曉的。

龍夫人的焦灼與不安和抑壓的痛苦,已讓迪公主亂了方寸。節骨眼上,迪公主的姨父姚炳舜已率“愛咪爾”有功之臣出國去德聯邦考察去了。迪公主多麽渴盼心上人能早一天脫離苦海,可一時之間她該上哪兒去弄這該死的好似天文數字的五十萬M?錢真是個好東西,它緊緊扼住了有靈魂的人的靈魂。嗨,哥哥雖說是公派去糜聯邦留學,可也從家中淘了上百萬的M走了,好不洋洋灑灑的。自己這一趟奔波,也花費不少,也不好再向心有隱憂的老父親開口。迪公主隱隱感覺頭有些暈眩。於是,手指按住太陽穴,輕輕地揉壓,以減輕暈眩程度。

驀然,迪公主瞧見那朵鮮血一般殷紅的玫瑰,正在向她詩意情迷的點頭微笑。迪公主的眼睛不由一亮,她想到了那個風流而不下流的公子哥兒青雲居士皇甫江,這個東都金沙灘風風光光新一代大款、腕兒。興許他能解一時燃眉之急吧?隻是對這個青雲居士自己從未與他正眼相向,他肯借貸嗎?

他肯借貸嗎?又是一個頭痛的問題。迪公主想,自己得要編造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順理成章、無暇可擊且又讓他心甘情願而又不讓自己過分的難堪。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