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你沒喝醉酒吧?”葉飛羽憐憫的眼神愈來愈冷峻。

“笑話!老兄,你問問你姨父,看看我喝醉過沒有?”皇甫江急紅了臉。

“還對什麽對聯囉,你心中的迪公主這幾天已跑遍了金沙灘,她在為龍安平請最好最有名望的律師呢!”姚炳舜苦笑道。

天崩地裂。

簡直就是天崩地裂。

“什麽?……”青雲居士皇甫江癡狂般地驚問道。

東都“永不阿律師事務會社”是東都金沙灘最值得稱道的律師事務會社。“永不阿律師事務會社”的律師,全是超一流的律師,而陳世傑律師則是東都最為傑出的律師,他的大名響譽整個金沙灘。然而,陳世傑大律師不是什麽案子都接,他現在需要的不是錢,錢對於他來說已成了連手紙都不能當的廢紙,他所需要的和希冀的是能夠產生一定影響力的案例,使他成為東土帝邦十大名律師之首。

“龍安平一案,我很感興趣!”正當壯年的陳世傑大律師,顯得那般親切柔和,看上去成熟、穩健、幹練、有為。

“陳大律師,我不知說啥才好,我心中一團亂麻。我的安平正在受苦,我恨自己不能替他受苦……”迪公主兩眼紅腫,顯然是哭了很長時間。她明顯的消瘦了,也顯得有些憔悴不堪。她也知道現在不是她空空傷心落淚的時候,於是打起十二分精神跑遍了東都金沙灘,才相中了這家極具親和力的律師事務會社裏的陳世傑大律師。

迪公主與陳世傑交談了好一陣,陳世傑大律師業已答應接下龍安平的案子。望著親切慈祥的陳大律師,迪公主直想哭。姨父姚炳舜的怒火、哥哥葉飛羽的嗟怨、皇甫江的怪聲怪氣的冷笑,讓她的心發冷生寒。迪公主感覺到姨父姚炳舜對自己一副愛莫能助的嘴臉,而皇甫江則對自己充斥著醋味與敵意。此時此刻,孤獨無助的迪公主在心裏已然將陳世傑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葉迪,你現在什麽也不用去想。我既已接手了龍安平的案子,我將對他負責到底。現在,我們的帝邦已開始整頓司法領域,客觀上來講,法治盡量在往正軌上靠,是非曲直用不了多久自會見分曉。你目前唯一要作的是,通知龍安平的家人,就說你在東都已為龍安平請好了辯護律師。”陳世傑大律師微微笑著說。他那親和力,極具智慧的魅力,感染著每一個尋求需要幫助的人。

“陳大律師,您什麽時候去楚天道,通知我一聲,我跟您一同去!”迪公主拿起坤包,站起身來。

“著什麽急?到時,我自會安排好一切的!”

電梯在“愛咪爾”大廈第九層樓道停駐。迪公主步態輕盈的跨進姚炳舜的闊大的辦公室。姚炳舜業已從斜覷的眼角邊注意到了他的姨侄女迪公主的到來。但他裝作看報,並不抬起頭來。

臉上微有一絲喜氣的迪公主,親切地叫了一聲“姨父”。姚炳舜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裝作被報紙所吸引,以示他的重心在報紙,也表示他挺忙。

迪公主在沙發上坐了下

來,放下坤包,道:“姨父,我已找到了永不阿律師樓!”

“你說什麽,閨女?”姚炳舜的心被刺了一下,抬眼瞧了一眼嘴角仍掛有一絲笑意的迪公主。這一眼,眼中一絲幽幽怨怨之怒火一閃即逝。

“我不但找到了永不阿律師樓,而且還請到了名律師陳世傑!”迪公主不無得意、不無自豪地說。潔白的玉手理了理雲鬢。

“哦,名律師陳世傑?謔,還真有本事的嘛!”姚炳舜的話不無冷嘲熱諷。

“姨父,我告訴您的不單隻是這件事兒。還有一事我得跟您相商喔,您可要答應哦!”迪公主一刹那又恢複了些許稚氣嬌憨天真的情態。

“什麽事呀,還要相商?”姚炳舜不無老氣橫秋。

“姨父,我要和陳大律師一起去三河郡。”迪公主口氣十分明朗,毋庸置疑。

“什麽,你要去三河郡?”姚炳舜不無懷疑地睜大了眼睛。眼前還是那個稚嫩的寶貝閨女嗎?!

“是!您可得準假哦!”迪公主的語氣進一步硬朗。她已明白無誤的告訴姚炳舜,三河郡不去也得去,去也得去,任何人都阻擋不了。

“你這是瘋了心!人家避都避不贏,惟恐惹火燒身;你倒好,惟恐禍不及身。你呀,我的閨女,引火自焚的遊戲玩不得!你也不小啦,什麽人不能愛,什麽人不能戀,偏偏去愛去戀那個禍根龍安平。你這是自討苦吃!”姚炳舜氣呼呼地站起來,手中的報紙“唰”地甩在地上。

“姨父,我不想多說,三河郡我是非去不可的,龍安平我是非嫁他不可!”迪公主秀發一揚,拿起坤包起身辭去。

衝涼後,迪公主把自己丟在了席夢思上。她的心情此時有些舒緩,空調調至25度。歐陸風情式的海景房,讓她有片刻的綺麗遐思。

自從來到東都,每天都仿佛處於緊張的備戰狀態。作為部門經理的她,的確是連軸轉。工作的高強度,幾乎使她忘記了人生原本該有番享受的格調。就連皇甫江每天送的紅玫瑰,她也難得抬眼瞧一瞧。那紅玫瑰每天也就孤芳自賞,倒讓風呀雲呀時常流連時常歎息。

休息了片刻,迪公主起身來到客廳。她躊躇了片刻,不知此刻要做什麽。她終於記了起來,昨天裱好的龍安平為她寫的一首詞的條幅還放在客廳的茶幾上,今晚她要將它掛在雅致的書房裏。那書法的確龍飛鳳舞,誠所謂好詞好書法。迪公主將條幅掛好,又一次吳儂軟語細細欣賞與哦吟:自度曲·鶴玫吟

一點相思墮春淚,紙鶴欲飛飛未飛?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原是情愁任風吹。

月上西樓,酒醉心頭,卻問仙娥歸未歸?

折柳素手,長亭短亭,山山水水相依偎。憑誰問,登臨意、無人會?餘杭佳

人,柔情似水,滄海無意點翠微。迢迢萬裏,雁過也,滿天羽香飄玫瑰!

迪公主葉迪的思緒便千山萬水的飛越。飛越萬裏碧雲天、黃葉地,飛向瀟湘公子龍安平。她的龍安平,她的前緣今生來世之戀,她的萬種

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愁。今生這番詩意的愛戀,點點滴滴飄染著心香一脈。她驕傲她有心上人龍安平,這個才華橫溢、氣宇軒昂、卓爾不群的白馬王子。在她的心目中,她的白馬王子人品一流、風度一流、才情一流,他來自天廷,是決不會辱沒了她的。憶念象是一首詩,在她的心中漾起美好的漣漪。在她的心目中,對她的龍安平隻寫著兩個字:“我愛!”

今夜不知怎的,迪公主竟然毫無睡意,給龍安平家裏打過電話後,仿佛還有什麽事沒做似的。象是有所期待,又有點象是魂不守舍似的。她的心情多多少少有些不寧。想到要去三河郡,要去見見自己深愛的親愛的白馬王子,夜對於迪公主來說,正好可以好好的憶念一番。她從書房的抽屜裏拿出龍安平給她的愛意深深的信函,小心奕奕地抽出書劄,再次細細地品味。

從第一次龍安平給送紫玫瑰和在監室裏給她折疊千紙鶴,均帶給她甜甜澀澀的回味。與龍安平相識相戀已然三載多,說好在她二十一歲生日之際舉辦別開生麵的婚禮,她和龍安平自那天起開始作永久的廝守。她想象著自己的婚禮,想象成為新娘子的自己,白色的長裙拽地搖曳,紅地毯一直通向婚禮的聖殿。她和龍安平手挽手、肩並肩走向愛情的歸宿直至永恒的天老地荒,紫玫瑰纏綿著溫馨的愛巢,滿室的花香綻放在醉人的眼眸,讚美歌從迷人的酒窩透出清幽的詩意。

沒有人打攪她,她沉浸在自己的夢幻中,在幻意的溫情的花**繼續她的浪漫的詩意的愛戀之旅。她的龍安平帶著她浪漫的飛天。她是他的新婚的戀人,她是他的第一朵紫玫瑰,也是唯一的一朵紫玫瑰。

她的憧憬慢慢幻化成一簇簇跳動的火焰,紫玫瑰在燃燒,在火光中舞蹈。她是火中的火鳳凰,在火中作詩意的舞蹈。火嗬,紫玫瑰紫藍紫藍的火焰,在他的眼中、她的眼中,訴說著悲歡離合的情愫。是春天的故事?是秋天的故事?他和她手拉手在紫玫瑰之約的花叢中、在紫藍紫藍的火焰中盡情地舞蹈。

迪公主讀著龍安平給她的書劄和詩詞以及《楚狂》詩報,沉浸在愛的詩戀中。她仿佛已出神忘情,竟連愛咪爾手機響了好幾次也不曾理會。等到回過神來,電話與手機的轟鳴聲此起彼伏,這才將她徹底拉回到現實世界中來。

“迪公主,打擾你了。聽說你要去三河郡,可有此事?”

“哦,皇甫兄,一點也不假。”

“你能不能不去?”

“我已決定好了,非去不可!”

“迪公主,你就那麽愛龍安平?”

“這還用說嗎?我愛他到海枯石爛!”

“迪公主,你可知道,我是那麽的愛你,我比龍安平更愛你!”

“皇甫兄,我知道。但我已說過,我生是龍安平的人,死是龍安平的鬼!”

“迪公主,你要再想想,想想我那般痛苦的心!”

“皇甫兄,對不起,有話明天說,好嗎?”

“唉!……”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