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若不離幸福不棄
陸湘銘是在第二節晚自習的課間聽到有女孩說“米嫣然又打架了”之類的話的。她迅速地擋在女孩的前麵,問:“嫣然在哪裏?”聲音冰涼。
其中一個女孩瑟縮了一下,回答說:“在學生會大樓那裏。”
當陸湘銘趕到的時候傅伯頤已經被打倒在地。米翛和一個男孩站在旁邊看著。她衝上去擋住傅伯頤,對米翛說:“嫣然,你讓他們停手吧。已經夠了。”
打架的三個男生停住了。燈光下可以看到他們的臉上也受了傷,其中一個男生的臉上還流著血。他低聲咒罵了一句“媽的”,然後擦去了血跡,在傅伯頤的腳上又踢了一腳。
米翛放下了抱胸的手,警告地說:“湘銘,你之前勸我,我沒有生你的氣。如果你現在還要護著他,那我連你和他一起打。”
其實米翛此時是很生氣的。以前不管她做任何事,陸湘銘雖不支持但並不反對。然而今天她卻屢次勸她不要打傅伯頤,且現在還替他擋下那些給傅伯頤的疼痛。她擔心地想:難道湘銘也喜歡上了傅伯頤嗎?
傅伯頤睜開眼看見擋在自己身上的人竟然是陸湘銘時,他有些欣喜地笑了,低聲說:“謝謝你,陸湘銘!你走開吧,此事與你無關,你沒必要受這些痛苦。”
陸湘銘終於看清了傅伯頤的臉。此刻的傅伯頤一點也不像那個俊美如王子般的男孩。他的臉已經紅腫了,有幾處還在滲血,嘴角也有鮮紅的血跡。清冷的燈光裏,陸湘銘無法看清他的眼睛,隻知道他的眼睛裏有很亮的光。
米翛討厭傅伯頤的那句話。她想裝作聽不見,可是心裏卻不斷地在重複念著傅伯頤的那句話。驕傲如傅伯頤,他怎麽會對湘銘說那樣溫柔的話呢,竟然還笑得很開心。她想:難道傅伯頤喜歡湘銘嗎?抑或是他隻對我如此殘忍?想到這些的時候米翛覺得她的心又開始疼痛起來,且越來越劇烈。她似乎又聽到了那種聲音,一下一下的,像血滴在地上的聲音。
“湘銘,我再說一遍,如果你不走開,我連你一起打!”她的聲音驟然變冷,失了剛才的警告,卻讓人更覺得危險。
米翛旁邊站著的男孩微微皺了眉,斜著眼看了一下陸湘銘後向米翛走近了一步,卻沒有說話。
陸湘銘仰起臉,對視米翛的眼,柔聲說:“嫣然,一直以來,我都不配做你的朋友。因為膽小的緣故,我從不敢攔阻你做任何事,也不知道你的想法,你的心事,甚至連你的喜怒哀樂都分辨得不是很清楚。我害怕,害怕不小心觸碰到你的秘密或者你不肯告之於人的心事。我雖然一直都陪在你的身邊,卻一直想方設法地離開你的領地。所以,嫣然,我並不配做你的好朋友。而今天,我會阻止你做錯事。”
米翛閉了眼。她害怕看見陸湘銘心疼的眼神。她不想把自己的妥協和感動展示給任何人看,所以縱使被陸湘銘的話打動,她也不會讓任何人看出來。
“看在湘銘的麵上,這一次放過你!”她冷冷地看了一眼傅伯頤,然後對旁邊的男孩說,“瑞修,我們走吧!”說完便邁開步子離開。
男孩嚴瑞修淺淺地笑著說:“好!”於是和米翛並肩離開。其餘幾個男生也跟著離開了。
“陸湘銘……你贏了。”傅伯頤看著消失於夜色中的幾個人影輕笑,有些艱難地坐起來,對陸湘銘說了這句話。燈光下他的笑容煞是好看。
“你沒有事吧?要去醫院嗎?”陸湘銘擔心地看著傅伯頤,和之前俊美的他相比,此刻的傅伯頤可以說是被毀了容,鼻青臉腫的在並不明亮的燈光裏更有幾分嚇人。
“你要陪我去嗎?”傅伯頤沒有笑,語氣是認真的,卻有些像撒嬌的小孩。
“如果你願意的話!”
傅伯頤又開心地笑了。他站起來,發現自己身上沒有幾處是沒有受傷的,疼痛讓他有些氣惱地說:“該死,下手這麽狠!”右手搭在陸湘銘的肩上,他歉意地說,“對不起,要讓你受點苦了,我腳太痛了。”
陸湘銘扶著他,低著頭輕聲說:“對不起,我希望你別怪嫣然。她曾跟我說,她的感情隻有兩種,不是愛就是恨。你不讓她愛你,那她就會恨你。”
“我懶得和女生計較!”他雖麵無表情,心裏卻是開心的,因為可以如此近地看著她那麽喜歡的人,但一會兒之後,他便無法開心了,因為他在想:為什麽在她麵前的我和不在她麵前的我會判若兩人呢?我究竟有多喜歡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