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若不離幸福不棄

米翛雙手抱胸走向白謹薇,在離她五步遠的地方停住了。她斜眼看著白謹薇,嘲諷地笑著說:“嗨,狐狸精,我們還真是有緣啦!你瞧,又見麵了!”

白謹薇害怕米翛的目光,所以她躲開了。她清楚米翛隻是一個渴望被愛的孩子,因此對於米翛的話,她半點兒也沒有要生氣的意思。她有的隻是憐憫,憐憫米翛的遭遇。

“米翛,我希望……”

“別叫我米翛!”米翛大聲打斷了白謹薇的話:“你根本不配,簡直是玷汙!”

“好吧,我不叫你的名字,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愛情和親情是可以並存的,並不相排斥。難道你自己能做到這一輩子隻愛米肄一個人嗎?”她溫柔地看著米翛,語氣也極其溫柔而有耐心,像安慰一個受傷的孩子。

米翛討厭她的話,更討厭她的溫柔。在米翛認為,米肄是隻能愛她的,而她可以愛別的人,因為她並沒有允諾過米肄這輩子隻愛他一個人。

“別跟我說教。”米翛懶懶地說:“十五歲以後我就沒有聽過話了,所以,你還是別浪費口舌的好。”

“那你找我有什麽事?”

“哦,我都忘了。”米翛放下手,繞著白謹薇走了一圈,說,“長得還真是漂亮,是校花級的美女吧。米肄還真是有眼光。”

白謹薇不明白米翛說這話的含義。但她明白,這絕不是出自米翛內心的讚美。看了一眼周圍,已站了幾個準備看熱鬧的人,這讓她有些想逃跑。

揚手,米翛給了白謹薇一個耳光。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所以聲音特別地響,因此一下子就聚攏來很多人。她雙手抱胸,輕蔑地對視白謹薇那雙烏黑明亮得令人愛憐的眼,微笑著說:“真是可惜了,你喜歡上了米肄,不然你不會受這樣的苦。”

“翛兒……”米肄撥開人群。他幾乎是用那個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到學校裏的,所以此刻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臉上卻滿是歡喜。

“嗬,米肄,你來啦。是要救你的公主嗎?真可惜,你來遲了一步。”米翛的聲音極為冷漠,可是她的心裏卻疼痛起來。我才剛剛來,你這麽快就趕來救她了嗎?

米肄看向白謹薇。她的臉腫了,明亮的眼睛在與米肄對視的那刻更亮了。她笑著輕輕搖頭,表示她沒事。米肄的眼裏卻滿是歉疚和心疼。轉過頭,他看著米翛,用近乎乞求的語氣說:“翛兒,跟我回家吧。我一直在找你。”

米翛的心在米肄將第一眼投到白謹薇的身上時就變得冰冷,冰冷得結出了冰棱,每冷一分,冰棱尖尖的角就往她的心底刺進一分。她不屑地笑,卻說:“好啊。那你得當著我的麵跟她分手,要說得我滿意。”

“我們已經分手了,就在昨晚。”白謹薇知道當著許多人的麵,米肄是不會說出口的。他已經覺得對她有所虧欠,如果還當著眾人的麵傷害她,他是絕對不會那樣做的。但如果他不那麽做,他就會又一次失去米翛,這不是米肄想要的結果,白謹薇知道這一點,所以她替她說出來。

米肄看著白謹薇微微搖頭,臉上的痛苦那麽明顯。

“哦?是嗎?那我倒有點驚喜了。原來米肄這麽在乎我啊!也不對,說不定他隻是借此機會離開你。可能他沒有我想的那麽喜歡你也說不定。他給一個人的愛是不會長久的,不是麽?你看,他曾經說會一輩子隻愛我一個,可現在兩年都沒有呢,他就跟我說他愛上你了。”米翛嘴角的笑容愈發地不屑了。

“米翛!。”米肄終於聽不下去,語氣有些嚴厲。

“怎麽?你心疼她了?”米翛微微眯起眼睛,像是要與米肄爭辯,又像是要朝米肄發脾氣。可當米肄做好準備,她卻忽然走到米肄的身邊,挽住了他的胳膊,昂著頭對著白謹薇笑得異常燦爛:“我們回家吧,我親愛的米肄。”

米肄不明白前一刻她還在生氣,下一刻怎麽就笑容燦爛了。他皺了下眉,猜不明白米翛的心思。看著米翛挽著自己的手,他略略搖頭,暫時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思想拋到一邊,然後對著米翛露出一個溫暖和煦的笑容:“好!”

走了幾步米肄回過頭,人群已經散了,白謹薇卻站在原處,似乎知道他會不放心一樣,所以她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容,然後才轉身離開。

米肄看著白謹薇轉身離去才回過頭來。米翛正在看他,他於是有些慌,急著想要解釋時米翛卻忽然笑了。米肄再聰明也猜不透米翛的這個笑容所含的意思。他低著頭想了一會兒,然後看著米翛,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的身上:“你的外套呢?冷嗎?”

拉緊外套,米翛仰起臉回答:“不冷。”

“米翛。”前麵忽然站了個男孩。他的雙手插在口袋裏。有風,男孩額前的長發卻倔強地不肯飄動,遮擋住了他的眼。

“我不叫米翛,跟你說了許多遍了。”米翛止了笑,語氣裏有些厭惡。

“你沒事就好。”嚴瑞修忽略掉米翛語氣裏的厭惡,緊張的表情終於放鬆了。

“你難道希望我有事?”她質問他,眼睛看天,看地,看別的事物,就是不肯看嚴瑞修。

“沒那回事。”嚴瑞修的聲音裏沒半點兒感情,表情是冷漠的。

“我要和米肄回家了,你別擋道。”她聲音冰冷,很不耐煩。她在嚴瑞修往旁邊走了幾步的時候從他旁邊走過,還是不肯看他一眼。背對著嚴瑞修,米翛說:“你應該去找夏筱璿。看到你她肯定高興得立即死掉都願意。”

“我說過我不喜歡她。”嚴瑞修猛然提高了聲音,語氣裏終於有了激動。他看著她的背影,希望她能回頭。然而沒有,她走得更快了。

低下頭,風吹起他額前的發。他漆黑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哀傷。低低地,他像是自言自語:“我以為我在你傷心的時候遇見了你,就應該給你幸福和快樂。可是,你似乎並不需要,還覺得厭惡。”

米肄回過頭,對嚴瑞修說:“謝謝你一直對翛兒那麽好。”

嚴瑞修抬頭,嘴邊的笑容很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