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恍如隔世

聞人斯然激動的大聲呼救,見救援的人隔得太遠沒有聽到,他自己就開始挖、搬、鏟開石塊,卯足了全身最後的力氣,把吃的勁都使了出來,好不容易挪開一點點小縫,他連忙用自己的身子擋住光,趴下去對著裏麵的愛人喊話:

“雨森……雨森是你嗎?感謝老天保佑,我終於找到你了,不要忙著睜眼,強光會傷害你的視網膜,聽得到我說話嗎?雨森你回我一聲好嗎?……”

“然…嗚…然然……我好想你啊!嗚……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然然……然然……”

夜雨森聽到那個聲音時愣了一下,以為是自己產生了幻覺,一時沒反應得過來,直到再次聽到關懷備至的話在頭頂響起,他才知道然然真的來了,不禁也激動了起來,多少日子獨自承受的恐慌一下爆發了出來,不顧形象的就哭了,不斷的叫著愛人的名字,就怕是場虛幻。如果喜歡本小說,請推薦給您的朋友,

“噓!……乖,別哭,再堅持一下,我慢慢把這些石塊弄開,保持體力好嗎?……別哭……我在你身邊的……也別太急著說話,我問到有說對的事,你就嗯一聲,不然就放緩呼吸…乖乖好不好!…身上有受傷嗎?有沒有哪裏疼的……”

聞人斯然把特訓時學到的常識教給雨森,一個困了五六天的人突然被救出來,情緒太過激動的話,容易造成血液流動加快,而體內極度缺乏營養和水份,極易造成脫水昏迷,既然愛人已經在眼前了,他就一定會想法救他出來的。

“應該沒什麽傷筋動骨……可是我想看看你然然……”

夜雨森的心放了下來,摸索著掏出最後一塊餅幹放進嘴裏,再把瓶子裏剩下的最後一點水也灌進了喉嚨,他真的慶幸然然雄他會餓肚子,所以每天叮嚀他自帶水和幹糧,這麽長的時間自己在這黑黑的空間裏,要是沒有這點糧草,可能早就崩潰了。

現在感覺愛人就在自己身邊了,雖然還看不到外麵,光線也隻有一絲絲,但他急切的想看看然然,好像都隔了一個世紀那麽久似的了,所以有點迫不及待,但聽到小朋友的話後,他還是乖乖的調整呼吸保持自己靛力。

看了看壓在雨森上方的幾塊大石板,聞人斯然赤手抬了抬,完全不動分毫,他知道這些石板得用機器才能弄開,可現在整個災區隻有兩台搶先進來的起重機,不分白日晝夜忙碌著,他要怎麽才能將起重機開過來呢!

現在這個時候,他管不了別的那些還有可能存活的人,他隻知道自己一定要盡快把雨森弄出來,如果去跟組長實說應該能把起重機開過來,可他不放心將雨森一個人留在這裏,找到人知道他還活著後,他就想寸步不離的陪著雨森。

正在犯難的時候,就有幾個搜救隊的牽了搜救犬轉了過來,他連忙高聲呼喊揮著雙手,引得搜救隊的注意後,喜出望外的俯下身,對著縫隙裏的雨森喊話,讓他放心有人來了。

提心吊膽在一旁幫忙,聞人斯然無法判斷雨森在石板下的情況,怕他說沒受傷隻是安慰自己的話,裏麵傳出來的聲音很輕有些中氣不足,但感覺人很清醒,這多少讓他興奮。

要知道雨森已經被困已經有六天了,他到這裏都有五天的時間,救出過很多被埋兩三天的人,都已經陷入昏迷神智不清了,而雨森還能跟自己和救援人員答話,這讓聞人斯然很想跪下來感謝老天的厚愛。

不過救雨森出來的工作並沒有太順利,起重機連續工作了好幾天,鋼纜有些吃不消了,隻能人力合在一起搬大石塊,但幾塊交疊在一起的石塊,重得讓人難以置信,幾次嚐試後石板仍是穩穩的交疊壓在一起,大家隻能你望我我望你一籌莫展。

聞人斯然在外麵不停的安慰著雨森,告訴他快了快了,大家已經在很努力的搬開那些大石塊了,但事實上他和救援的人一樣,隻能手足無措的等在外麵,對人力辦不到的事感到沮喪。

好不容易等到起重機可以運作的時候,天色都已經漸漸暗了下來,聞人斯然滿心歡喜,以為這次總算成事了,哪料到上麵幾塊交疊的大石板是被弄開了,但之前護住雨森沒被壓傷的那張床,此時竟像生了根一般被嵌入了地麵,周圍又全是大塊的碎石礫岩積壓,隻能露出半人寬的縫隙來,勉強讓他趴下去看看裏麵的雨森,人要想出來的話除非把床攔腰鋸開。

但雨森說裏麵的空間很小,他都是緊緊貼著床板的,讓電鋸也無從下手切割,一不小心就會把人切成了兩半,這讓聞人斯然傻了眼,然後想到什麽似的,趕緊把自己背的小包裏的牛拿出來,從那半個人的縫隙裏遞了進去,碰到雨森的手後,怎麽也舍不得鬆開,紅了鐵漢的眼眶。

夜雨森被困在裏麵也是哭得泣不成聲,緊緊的拉住然然的手不鬆開,感覺那大掌粗糙了很多,一想到這麽久他都用手翻刨著瓦礫找自己,眼淚就怎麽也收不住,大有一哭不發收拾的趨勢。

聞人斯然趕緊重重捏他的手,擔心雨森這麽哭下去很快就會脫水,連忙阻止著,找了個別的話題想收住他的淚,輕聲詢問還有沒有別的人,得知旁邊還埋有這一家子人後,對救援隊的人高喊著,很快就有人帶了搜救犬過來,在旁邊的位置上不停尋找。

“雨森乖,再堅持一下,我得把外麵這些東西弄開才能救你出來,乖乖的,一會兒再讓你抱好不好!……把牛喝了,慢一點,不要喝太急……”

細聲的交代安撫著抽泣的愛人,然然不舍的鬆開手,站在他能看到的地方,把周圍的小點的碎石扔開,用人力來清除床四周的障礙,不時還跟他說兩句話穩定他的情緒,希望可以早點把床挪開抱他入懷。

人說眾人拾柴火焰高,隨著時間的推移,在半夜的時候,經過大家齊心協力下,堆得像小山一樣的亂石堆被清理幹淨,露出陷進地表的床腳,聞人斯然激動的拿過電鋸,親自跪到地上去把床腳切開,然後用起重機揪開後麵的牆,使勁一翻一提,被埋七天的人終於脫困而出。

聞人斯然沒等擔架過來,一個箭步就串了上去,小心的摸摸他的手和腿,含淚上下檢查他有沒有受傷,確認無礙後才一把抱起他,兩人緊緊相擁而泣,再見都恍苦隔世,那種差點就陰陽相隔的恐懼也在愛人的懷抱裏被撫平。

雨森緊緊圈住然然的脖子,誰拉也不鬆手,就連有醫生想拖他下來放進擔架,他都又哭又鬧像個孩子一樣死不就範,如果聞人斯然強拉想讓他接受檢查時,他就一把鼻涕一把淚控訴;

說什麽自己在下麵埋了很久,大小便沒辦法隻能在那裏解決,身上臭了所以被嫌棄了,還拉拉雜雜安些莫虛有的事,一點也不像被埋一周的人,讓聞人斯然哭笑不得,把在場的人也都逗樂了。

別人看著緊緊抱在一起的兩人,都覺得在看多了沉悶的場景後,這兩人的表現讓大家感到一股歡樂和希望,隻是救援的人都不太敢相信,這個像個小孩兒一樣耍賴撒嬌的男人,竟還是國際紅十字會派來支援貧困地區的醫生,居然這麽沒形象的纏在一個大男人身上,具都有些失笑又去忙活了。

不得已聞人斯然隻有抱著雨森接受檢查,量血壓,測續,做血透,查肝功……在簡易的臨時醫療站裏做了全麵的檢查,得出隻是輕微脫水、小部分軟組織挫傷的結論。

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這是一個奇跡,不由提升了士氣,既然被困一個星期的人,在一瓶水一包餅幹都能安然無恙,他們相信還會有更多的人可以有奇跡發生。

而沒有什麽大恙的小醫生,被愛人抱著輸了一瓶葡萄糖,看到在自己懷裏睡著的人,聞人斯然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這才有些許的放鬆。

折騰到快天亮了,兩人才回到誌願者的臨時住處,此時回來休息的誌願者,也都陸陸續續起身再次投放入救災中,隻剩下雨森和聞人斯然在屋內,最後一個出去的美國朋友,還很體貼的幫他們把門帶上。

相互對視看了彼此良久,四片同樣幹澀的唇粘在了一起,緊緊的擁抱著對方,狠不能把對方融入自己的骨血裏才好,也是現在才驚覺對方消瘦的程度。

“然然……我們是要留下來繼續支援,還是回家去,你看你瘦成這樣了,胡子都長這麽長了,雄死我了!……對了,然然……你到這裏有多久了?怎麽來的?一直在災區幫忙嗎?……”

一長串的疑問,一長串想說的話,但餘下的被捂在了嘴裏,聞人斯然抱起雨森走向屋子後邊的水池邊,裏麵蓄滿了清水,平時他們就在這裏做簡單的洗漱,還好這裏熱帶國家,夏季洗冷水也不會太涼。

慢慢脫下雨森的衣服後,舀起清水替他擦洗,困了一個星期的人還這麽不老實,他真的是有點得意忘形了,清洗完後最好是老老實實睡覺去,再這麽精神的話,他不介意做點刺激的事。

這麽想著的聞人斯然手口不停,一邊替他簡單清洗,一邊回答了他之前的話,他個人還是想留下來的,相信雨森也是,有更多的人需要他們幫助,在這種時候,隻要是個人,都會不由自主的想伸出援助之手,災區太需要他們。

“……到了六天了,還好你反應快鑽到床底去了,真要有點什麽事的話,……我會……”

“你會怎麽樣?”

夜雨森清亮著眸子,好奇的問說到這裏停住的小朋友,任小朋友把自己抱起來走進屋裏,替自己穿上他的另一套誌願者服,心裏有些清楚他想表達的意思,但還是想親耳聽到人說出來,哪料到才窩進熟悉的懷抱,沒一會兒他就被睡神征服了,而癡癡看著他的聞人斯然,在閉上眼前喃喃的低語:“還好你沒事,不然我會追隨你而去,生死相伴!”……

大難不死的雨森和他的小愛人,留在了當地的災區,盡可能滇供自己的力量,為救災工作微盡一分薄力,直至基本完成救援工作,得到大家的高度讚揚後,兩人才回到溫哥華的‘味,曾相識’。

再次回到熟悉溫暖的家裏,第一天晚上在那張大**,夜雨森和聞人斯然度過了一個的夜晚,感覺對方饑渴般的親吻與,雙方都覺得好像有一輩子沒這麽踏實親密過了,一切都恍若隔世一般,因此格外的珍惜起眼前的人來。

而溫哥華的春又要來了,聞人斯然在北京那邊的老家,他的胞妹又傳來了喜訊,陽春三月,妹妹又有喜了,明年他們一定可以一起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