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緒紛繁南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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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真也要跟去?你的飄花酒舍、你的紙鳶作坊,你的綿繡齋,誰來管?”我皺著眉,問那妖精。自己攬了那麽一大堆生意,不好好打理,卻整天想著玩兒,竟死氣百賴地要與我們去策國看美人。

那妖精裝腔作勢的歎道:“小豬兒難道就不喜歡那回眸一笑百媚生麽?那些俗事怎比得上紅顏一笑?”

據說策國新皇是個絕代美人,可是,他再美,有你說的這般好麽?再者,人家再好,你這下麵的人,也隻能是看著了!

我翻眼,“去你的回眸一笑百眸生,小心回來楊博撥了你的皮!”

那妖精但笑不語,一抬手,從身後拉出一人來,仔細瞅了,正是那悶葫蘆楊博!

我暴走,“若荒廢了那些生意,你別想再從我這得半個主意!”

那二人狼狽對笑!

等全部準備完畢,上路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事情了!

臨行前,桑娘淚得稀裏嘩啦的,被晏老爹好不容易勸回。那玲瓏表姐,嬌嬌怯怯地守在一邊,亦是眼圈紅紅,紅得我心裏亂七八糟的!

二哥因要照顧這全家老老小小,沒有跟來。而那齊風,東方禹嫌他有礙視覺,硬是不許我帶上,我咬了幾次牙都沒有管用。一想,也罷,千裏迢迢,何苦讓齊風受這人白眼!

望著這排出老長的隊伍,我極其鬱悶!按東方禹的話講,帶了一個患有心疾的文王和一個勞病的國師,自是要準備周全。氣得我一路窩在鋪得軟軟的馬車上不理他。

可是真的被他說中了!

這馬車再軟、再敞、再奢華,它、它也是馬車。而那所謂官道,溝溝坎坎、坑窪不平,極是難走,一路搖得我頭暈眼花,等到兩後已經是吐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東方禹皺緊眉頭擔心不已,“早知這樣,就真不帶你來了!當初進京,你怎麽長途潑涉頂過來的呢?”

我有氣無力的回他,“當時人家坐的是船!”

妖精吃吃笑了說:“我說什麽來著,小豬兒隻有肥的時候才會壯。瞧瞧現在,整個一頭病豬!”我抓起枕頭想扔他,可惜,舉了半天,都沒舉起來,那妖精笑得更張狂了!

一路隨行的宇文留琉冷眼看了,道:“我這到有瓶白玉凝露,也許對晏國師有用處!”

別給我提這白玉凝露!我瞪了眼睛看他,然後再瞪他身側的周允乾!摔了我的白玉凝露,如今又來討好,本少爺是任你們拿捏的泥人麽?

“不吃!”

周允乾見我如此,忙把那文王的手連同那玉瓶拉了回去。“那你想如何呢?總不能就這麽一路吐到策國吧?”

我不理他!在我麵前還拉拉扯扯的,做給誰看?去管好你的文王就好,管我作甚?

最後,實在堅持不住,使向隨行禦醫要了那睡覺的藥,幹脆一路睡到策國得了!

這一日,滾滾馬車在一兩國交界處的店門口停了,東方禹搖醒我道:“殊兒,先下車休息休息吧!”

我隨他抱了下來。

望著那飯菜不想吃,趴在桌角看那妖精和他弟弟對飲,聞到這酒香,我終是忍不往了,一抬手道:“我也要喝!”

還沒等再說話,忽然覺得胸口一悶,便再喘不上氣來,慢慢向桌下倒去!

東方禹大驚,一把撈住我,道:“這裏離策京還遠,這可如何是好!”

找了懷裏揣的應急藥吃過後,他把我橫抱在懷裏,急急往客店內闖去,幾乎嚇壞了迎上來的小二。

“六間上房!”緊隨其後的侍衛吩咐。

我看他們為我急,自己也氣,不由喘息抽噎道:“都是我不好,偏這時候犯病!”

狐狸鐵青臉道:“到這時候,說這作甚!養好身體是關鍵!”

我恨得咬牙,若非為、為你們,我何苦落得如此下場。想及此,不覺抱著東方禹大哭起來!

“乖、乖,殊兒別哭,否則這病會更重了!”東方禹邊哄我,邊對宇文留琉說,“麻煩文王殿下,你那、你那白玉凝露,可否先給殊兒一用?”

宇文留琉沒有說話,隻是素白的手握著那素白的玉瓶遞了過來。

我捂住胸口道:“不、不用麻煩文王,我、我自己有!”說罷自懷裏掏出那瓶荀佩瀟送我的玉瓶,仰頭飲下一小口。

待再張眼,竟發現眾人臉色各異,全盯了我這手中玉瓶。

“你的白玉凝露不是碎了麽,這、這是怎麽回事?”狐狸臉色蒼白的問道。

我好生奇怪,再扭頭看了東方禹,他也緊閉了嘴唇,瞪著我這瓶子。我趕緊收回懷裏,道:“是一位朋友送的!”

那些人臉色更加難看了!

我驚詫不已——這、這是何故?

妖精笑著坐於我身旁道:“殊兒不知道這白玉凝露的來由吧?”見我茫然搖頭,接著說,“這世上共有六瓶白玉凝露,是很多年前時,一位世外高僧在詩會上贈予三國的,以表彰三國以文會友之大舉。每國兩瓶皆在皇室手中,一直傳承至今,也有數時年了,非是至親至愛之人,是不會拿出來的!”

我大驚,荀佩瀟呀荀佩瀟,你、你這玉瓶,到底怎麽來的?怪不得你說,讓我盡管用,可是,你手裏還有一瓶?你的這份至情至愛的情誼,讓我拿什麽償還?

東方禹接過來說:“洛國這兩瓶,先皇傳於了劉太妃,可太妃寧可病死,也沒有舍得用它,然後才到皇後手中,最後給了你!”

宇文留琉清冷的開口道:“陵國的兩瓶,皆在我這裏,現下隻有一瓶半了!”

我低眸不語!

“這東西到底哪來的?”東方禹鐵青了臉嗬問。

環視四周,見他們都是一幅我不交待死不休的表情。我不由大怒,再次劇烈咳嗽起來……“你們……你們……咳!咳咳咳……”

還是妖精不忍,抱了我道:“算了算了,殊兒身體要緊,這東西畢竟身外之物,是誰送的又能怎樣?”

然後,拉著楊博走出房間,宇文留琉也拉起周允乾緊跟其後。瞬間,房裏隻剩下我和東方禹兩人!

而空氣,冷、靜的可怕!

他翻身躺於我身側,背對著我生氣,我也不理他,邊喘息著邊生氣——至於麽,隻為一個玉瓶,便、便如審犯人一般對我,可是都不信我?

愈想愈委曲,不由那喘息又加重起來……

“好了!好了!朕再不問你!”東方禹終是不忍,翻過臉來,把我攬在懷裏,輕輕拍打。

“你、你們竟如此迫我!”

“這玉瓶雖小,卻事關三國,所以朕多關心一下也是應該!既然你不願說,朕也不勉強就是了!”

“錦月,我沒有做過份之事,你可信我?”

“信!自然是信!”那人邊拍邊哄,邊哄邊拍,又送了一回藥,我才慢慢陷入長長夜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