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花城又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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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白玉凝露的好處,第二日,這身體便輕便了許多,再加上睡眠的藥物,於是馬車滾滾,幾天後,終是被我堅持到了策國京都蒼邶城。

這一路景色,愈是行進,愈是分明,隻見低處綠樹如蔭,層層疊疊花草便布,而那山上,則玉帶環繞,飛煙縷縷,偶有對對鳥兒掠過,竟似神仙府第。

望著路旁的樹,不由想起前世裏,第一次到那南方,看到棕櫚樹時,曾興奮的問導遊:“黃導,這棕櫚樹叫什麽樹呀?”逗得全團的人都樂了,然後那黃導操著伸不直的舌頭告訴我,“這棕櫚樹嘛,就叫棕櫚樹!”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語病,不覺也笑得開懷不已。

而如今,許是蒙了那玉瓶的陰影,或者是病體的關係,見了這迷人美景,竟提不起多大興趣,隻是趴著車窗向外瞧著,曼聲低吟:

莫問仙綾何在,藤蘿自在攀山。但教滄海換桑田,此處長春長滿。

春夏猶然凝翠,秋冬亦不凋殘。從來風物與時遷,負了幾多輕歎。

這景麽,便似這人!你變也不是,你不變也不是。變了,便會有人說你水性揚花,若你不變,更會有人疑你怪異奇特,有不良企圖!反正,作人難,作景也難!

東方禹知我不順心,一直坐於一旁,不說不語。直到聽我吟完了詩,才低語一句:“可惜這風景,就這樣被你吟得蕭條了!”

我撲噗一笑,斜眼望他,“怎麽不裝啞巴了,剛才不是裝的很好麽?”

那人苦笑,“我也似這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怕一個不小心又惹了你這少爺!”

我撲上去,狠命親了他兩口,叫道:“誰叫你不信我!”

那人竟被吻得很舒服的樣子,眯了眼睛,撅了嘴道:“還要!”

我輕笑著,躲開那喂不飽的色狼魔爪!

蒼鄴城如洛京一樣,繁華熱鬧、車水馬龍!且因位居南國,路上女子多身段妖嬈,衣著輕盈,於這繁華錦繡間穿梭過往,真真如隻隻蝴蝶翩躚美麗,甚是吸引眾人眼球!

一路伸頸瞧著,不知不覺便到了策國皇宮。而一行數人早在宮門口等候。

中間一位白衣青冠者笑道:“恭候洛王大駕,請陛下及國師大人隨我來!”

一路向前行,這宮殿又不比洛宮,很具南方特色,四角飛揚,顏色鮮亮,再配了各色花草、不分季節的蒼翠清雅,到是顯得玲瓏剔靈,舒雅清悠的緊。

這,到不似宮殿,更似文人雅士的住處了。

走到一座綠瓦紅牆,飛簷鳳翹的大型宮殿前,宮門大開,長長的一路宮女太監自遠而近擺開兩旁,緩緩的腳步朝宮門而來。我微微瞪目,知道正主兒迎出來了。

隨即,雅致柔悠地聲音響起,“洛王陛下駕到,佩旬有失遠迎!”

隻見眾星捧月的一人,皇冠冠頂,黃袍罩身,纖細蠻腰上束著巴掌寬的金黃玉帶,上鑲的寶石,與那人的清眸一般,閃閃耀眼。細長的皇冕流蘇,流水般垂下,在且行且住的動作間,輕搖擺動,那掩於其後的雙眸,便這麽溫溫的從流蘇間透了出來——

我臉色一白,不由後退了一步!被東方禹不動聲色的扶住!

妖精湊過來得意私語道:“看傻了吧?我怎麽說來著,確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呢!”

我隻盯住那人不放,不理他。

一陣繁瑣禮節後,才是夜宴真正開始。

陵王宇文留璃早已到達蒼邶,此次見了,卻覺得與他哥哥宇文留琉相比起來,天壤之別!

雖然姿色上差了許多,但細眼眯眯的親切模樣,頗為他平添許多人氣!或者,這便是老陵王為何放著俊美絕才的哥哥不選,而選這弟弟的理由吧!

記得東方禹的皇位,是妖精甘心情願讓出來的。隻是不知道這宇文留琉,是否有老妖精那般禮讓的雅量和氣度?不過憑文王素日表現和今日兩兄弟間不冷不淡的態度看,難!

在相互介紹間,宇文留璃緊盯了我數眼,半晌,才笑容滿麵地說道:“洛國晏殊,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是天外飛仙般的人物呀!”

這話說的,比他哥哥綿軟動聽了許多!我頷首低眉,拱手回禮道:“晏殊拜見陵王陛下!”便退於東方禹身側,任那宇文留璃再說什麽,都微笑敷衍了,再不言語。

火燒藏書樓之事雖沒有確鑿證據,但用腳趾頭都能想出,除了這笑麵虎,再沒別人!如今,衝那場火、衝他那小氣量的哥哥,本少爺實在沒心情與他周旋!

坐於大殿上,望著眼前花花綠綠的奇異水果,我拿了這個,放下那個,玩的自在,隻是不與新皇對視。

隻聽新皇又轉向文王道:“早聞文王要來,佩旬萬分感激!”

“亦謝瑞王殿下,光臨策都!”

……

“殊兒,別來無恙乎?”寒喧了一圈,連老妖精都和他談笑風生了半天,這人才笑意吟吟地轉向我。

一聲殊兒,叫得大殿上立馬安靜下來,數十雙眼睛齊刷刷射向我,其中尤以東方禹和周狐狸的最為熱烈!

我暗自苦笑,咬著牙,假笑道:“好與不好,自是不用新皇掛心。隻是晏殊有一事不明,到要向新皇討教?”

那人繼續望著我笑意吟吟,“殊兒但講無妨!”。

我再咬牙,道:“晏殊是該稱呼您一聲荀佩瀟呢?還是應叫你一聲肖佩旬?”

好你個荀佩瀟,以為把自己的名字顛倒過來,我就不認識你了嗎?我那煙波殿的窗戶可是白翻的麽?

坐在旁邊的東方禹,眸子更熱烈了,熾烈得似要把我燒盡。

我心道,完了完了,這下,再劫難逃了!

那新皇湘簾半卷,溫眸低垂,再抬起來,又是圓潤流光,在燈光照耀下,更顯清清楚楚的一絲秋水,於那清亮瞳孔間流轉飛揚,“殊兒,我向你賠罪了!”

說罷,一仰潔白如玉的頸項,便把眼前那酒一幹而盡!

而兩腮若粉紅桃花般,細細暈出紅來!

素知他不善飲酒,見此刻他如此,再想到那些徹夜長聊、言投句合的日子,我竟再也不忍心說什麽,隻得道:“恭賀策王榮登大寶!”然後也把那酒全部吞進了肚子!

空氣仿佛一絲波動,自己雖然低著頭,卻知道肖佩旬在笑,東方禹在惱,而周狐狸麵無表情!

晚宴完畢,辭了那策王,在官人的帶領下回到驛館!

知道自己單獨有住處,但還是主動的跟在那小氣人身後,踱進了他的屋子!

燭燈微搖,瑞腦香金獸,接過那小氣人脫下來的金絲寬袖大敞,放於衣架上,見裏麵是一件玄色繡龍錦袍,更顯得身姿挺拔健美。

“這就休息麽?可讓人準備沐浴?”我輕問不吭聲的小氣人。

轉身站在大床一側,那小氣人背手負立,緊盯著我。

淡淡道:“晏殊,若非早知你生在洛北,長在洛北,朕還以為你是這策國臥底呢。”

我從容與他對視,道:“你說過信我!”

“可你與那策王眉來眼去,就當朕是瞎子麽?”他語調不覺往高處挑去,眼瞳猙亮銳利。

我低下頭,又抬起來,苦澀道:“你一定要這麽說麽?”

“那你要朕怎麽說?”那人冷哼一聲,眼睛直逼過來,“說你們夜夜私會,還是說你們蘭鳴玉瓶為媒、私定終身?或者說,你們要來個裏迎外合、殲滅我那小小的洛國?”

我被他逼得一步步後退,瞪目道:“夜夜私會?蘭鳴玉瓶?原來、原來,你都知道,你、你派人監視我?”

“笑話,朕為堂堂一國之君,怎會連身邊發生的事情都不知道?否則,那些居心叵測者,豈不是全都反了?”

“難道,我在你眼裏,也是居心叵測者麽?”我忽然覺得口中苦澀難當。

那人似乎感覺到自己話說的也些過,舒了一口氣緩道:“原本見你們也沒什麽,朕也就任你去了!誰知,竟給朕引出一個策國皇帝來,你到如何向朕解釋?”

心灰意冷的感覺,如藤蔓般慢慢爬遍全身,我無力一笑,道:“你不是已經這麽想了麽?還要我解釋什麽?”說罷,轉身往門口走去。

那人急了,一個箭步竄上來,擰了我的手臂便往懷裏帶,“怎麽,這就等不急了?就這麽急著想去見你那個美人策王麽?”

大手抓得我的手腕劇痛,我掙紮道:“錦月,你冷靜些!”

那人如何聽得進去,一把抱起我便向**摔去,摔得我眼前金花亂舞。

爭也爭不過他,打又打不過他,我知道,今夜真的是在劫難逃了!不由輕歎一聲,閉上眼睛,任那人如發狂的猛獸,在身上胡作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