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有人分憂
阿嬌聽到劉徹的話,笑了,說:“來頭再大,有你的來頭大?”
劉徹也笑了:“現在是沒有我的來頭大,以後就不知道了。他們交代說是淮南國來的,要打聽我們的行蹤,以報告王叔定好時間親自來迎接我們。”
“打聽?”阿嬌皺起了眉頭,打聽他們的行蹤需要偷偷的打聽嗎?她可是知道淮南王的野心,難道這件事情另有隱情?
劉徹低下頭喝了一口茶,漫不經心的說:“來人是這樣說的。”
“是嗎?也好,畢竟我們還是要去拜見一下淮南王舅舅的。淮南國都壽春現在都成了文人的聚集地了,她倒是很想去看看。去了,必定是要去淮南王府的。
至於劉徹對淮南王是否起了疑心,有了準備,這就不是她一個小女子能管的事情了。碰上強勢的劉徹,造反就沒有成功過的。
“好,那我派人先給淮南王叔送信去,告知我們啟程的時間。”
“你派人?”陳阿嬌有些奇怪的問,不是說淮南王已經派人來了嗎?
“那幾個人一聽說要回去稟告淮南王叔,就自戕身亡了,我還得向淮南王叔告罪呢。”劉徹起身,說:“你好好休息,爭取早點出發。”
說完就出了客房。
陳阿嬌看著劉徹的背景,無聲的笑了,以她對劉徹的了解,淮南王這次恐怕得出些好東西才會事了。
但劉徹怎麽會突然盯上淮南王的呢?淮南王現如今表現出來的可是好人一枚,連外祖母都對他讚譽有加呢!
隻是他前世貌似很是推崇淮南王的啊,怎麽今次感覺不一樣呢?算了,她一向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壓根沒有想到她才是那個誘因。
劉徹也不準備解釋,有了發泄的渠道,再加上阿嬌的柔順,他心情簡直就是晴空萬裏,好得讓他大肆賞賜了這次跟著來的一群人,反正淮南王會替他分憂的。
阿嬌在大夫宣布她痊愈後的第二天,就和劉徹啟程前往淮南國國都壽春。
坐在有些顛簸的馬車上,劉徹看著阿嬌變得紅潤的臉色,皺著眉頭,說:“嬌嬌,多吃點,你瘦許多。”
阿嬌有些無語的看著馬車裏麵小桌子上拜訪的種類繁多的幹糧和點心,她被劉徹這樣喂下去,用不了多久,她估計連跪坐都跪下去了,因為太胖了。
劉徹拿起一塊桃花酥,說:“嬌嬌,你早上也沒有吃多少,吃點這個,味道還不錯。”
陳阿嬌推開他的受,嫌棄的說:“從上馬車開始,你這樣的話已經說了五遍了,當然把桃花酥換成杏仁餅、豆沙卷、栗子糕、花生粘、蜜餞紅果。我吃飽了。”
“哪吃這麽點就能吃飽的?嬌嬌,回去要是看你瘦了,我絕對會被祖母罰的,也沒有辦法像姑姑交代。”劉徹皺著眉頭說。
阿嬌天庭飽滿,麵如盈月,非常好的麵相,但這些天下來本來鵝蛋臉竟然瘦的有些尖了。
阿嬌將手交錯放在腿上,整理好廣袖,說:“太子殿下,你想要我胖回去,又不是一頓飯兩頓飯就能達到的。等過幾天你再看,我搞不好就胖了。但是現在我吃不下了,你吃吧!”頓了頓,接著說:“反正豬不就是很能吃。”
劉徹拿著桃花酥的手顫抖了一下後放下,無奈的喊了一聲:”嬌嬌。”
為了他叫彘的名字,都不知道多少次她直接叫他小豬。
阿嬌抿著嘴看向窗外,現在天氣好,馬車的窗簾早就打開,方便他們看外麵的風景。
劉徹吃了一口桃花酥,說:“嬌嬌想笑就笑吧!”看著他的側臉,她就知道她又在自得其樂了。
他知道他的小名不好聽,畢竟彘著實太能吃了!不過這可是父皇起的。自從成為了大漢太子,連父皇和母後都不叫了,她卻經常喊,但看著她的笑顏,能博得她一笑,他也就懶得糾正了。
阿嬌反而懶得笑了,回過頭說:“算了。對了,你說你給淮南王舅舅送信,他可有回信?”五天了,快馬加鞭,一個來回應該夠了。
劉徹用帕子擦拭了手,說:“早上剛到,說三天後在壽春城門外親自迎接我們。”
“哦?淮南王舅舅親自來?讓劉遷或者劉不害過來就行了,再不濟劉陵也會可以的。”阿嬌笑盈盈的看著劉徹,說。
她雖然叫淮南王劉安為舅舅,實際上卻是血緣很遠了,隻是同屬高祖血脈罷了。至於淮南王太子劉遷就是一個色胚,劉不害又是一個無才能卻好高騖遠之輩,連淮南王劉安千分之一都及不上,恐怕這也是淮南王重視劉陵的原因。
他們完全不值得她尊敬為表哥,所以也就直呼他們的名字了。劉陵嘛,要是身為男兒,絕對是淮南王太子的不二人選,但現在即使隻是翁主,聽說也掌控這淮南王的大部分事宜。
當然這些她以前並不是很關注,大漢到了皇帝舅舅這一代,劉姓諸侯都多得快數不清了,更加不要說翁主了。她不也是翁主嗎?
她了解她還得拜劉徹所賜。劉陵對劉徹可不是堂兄妹的感情,她的野心隻怕是椒房殿,可惜劉徹是一個狠心的人,為了江山,必要的時候,又有什麽不能犧牲的呢?
想想其實以前她錯了,她對付那些女子有什麽用,劉陵或者衛子夫,她們隻不過是隨著劉徹的意思起舞罷了。
她本來還想要看劉徹和劉陵笑話的,這樣一想就有些意興闌珊,劉徹或者別的女人和她有什麽關係,她再也不是金屋藏嬌的阿嬌了。
雖然這輩子劉陵對劉徹有意思,從在長安的時候,她就看出來了。
劉徹看到阿嬌的意思有些意味不明,心裏還有些高興,且不管劉陵的想法,阿嬌能這樣調侃,說明她是在意他的。誰知後來她就變冷淡了。
他的眉頭皺起來了,已經不止一次這樣了,每次他都看到她對他的不同,但一瞬間之後她就能安然的恢複到對他的冷淡。
到底發生了什麽讓她的心能如此的堅定?即使偶爾有動搖,也會很快恢複。
從小阿嬌和他一起長大,還曾在一個師傅下學習琴藝,明明沒有什麽大事發生,怎麽就讓她對他如此的排斥。
是的,很早他就發現阿嬌對他很排斥。雖然表麵上她對他又比的別的皇子更加的有待,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也就是在他父皇或者祖母麵前,她會親密的誇一下他。別的就沒有更多了。
私底下更是愛理不理,要不是他不顧麵子的跟著他,當然他也必須跟著她。為了母後和姐姐,他也得跟緊了她。也許她比現在更加的冷漠。
他有的時候自己安慰自己說:至少現在她能夠看到他了,也信任他了。
曾經他仗著年紀笑問過她原因,她竟然一挑眉,說:“討厭還有理由嗎?”
他隻好放棄。到現在他也懶得問了,反正他現在最不缺的就是耐心,總有一天他會弄明白的。
他溫柔一笑,答道:“淮南王叔信上這樣說的。再說他一向善禮儀,他不會在這方麵給人留把柄的。”
他可是當朝太子,不尊敬他,父皇心裏能沒有想法?所以淮南王在揣測帝心方麵是高手。
頓了頓,他淡淡的說:“劉遷、劉不害和劉陵應該隨行的。嬌嬌,你不必想到別處去。不管劉陵是什麽想法,作為高祖的子孫,我和她不會有什麽,也不應該有什麽,這點度我還是能把握的。”
陳阿嬌不置可否。她可不會在這方麵同他爭執,反正他總有理由的。至於他的話,聽聽就好,千萬別當真。這可是她上輩子血的教訓。
全天下都知道的金屋藏嬌諾言,他轉眼就可以用巫蠱廢掉她,還有什麽是他做不出來了。
劉徹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像以往的不相信,心裏有些氣惱,低下頭,說:“嬌嬌,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說的話我一定會做到。”
阿嬌不接話,反而說起了淮南國的風土人情。
劉徹也就順著她的意思的說起來,她總說看人不是看他說了什麽,而是要看他做了什麽。他就做給她看。
兩人以前都沒有出過長安城,所有的知識要麽聽人敘說的,要麽是從書上看到的,所以東說一句西說一句,竟然對淮南國有了一個大體的印象。
在這樣的氛圍中,他們一路順利的到達了壽春城城外。
淮南王劉安果然甩著一眾兒女在壽春城外等候著,見到劉徹一行的馬車到了,立即跪倒,道:“淮南王安並子遷、不害恭迎太子殿下。”
劉徹下了馬車,扶起了淮南王,笑著說:“王叔,快請起。父皇經常教導我,曰淮南王叔忠心為國、才高八鬥,見其如見父,切不可莽撞。王叔的學問徹兒可是佩服得緊,所以王叔千萬不要將我當成外人。”
阿嬌有些牙痛,劉徹這廝現在都這麽會做戲。一路上的交談,她完全可以確定劉徹對淮南王起了戒心。
這時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陵兒請太子哥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