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車回長安
劉徹淡淡的說:“陵兒請起。”
然後轉身走到馬車前,掀開簾子,笑著說:“嬌嬌,出來吧,我們到了。”
陳阿嬌幾乎能感覺到一陣抽氣的聲音,微微一笑,下了馬車,就看到了劉遷和劉不害有些扭曲的臉龐,劉陵倒是笑盈盈,但看她的眼睛閃爍,就知道並不如表麵的不在意。
她微微一笑,對著淮南王一行禮,說:“阿嬌見過淮南王舅舅。”
淮南王還沒有說話,劉遷倒是開口了:“阿嬌翁主,你怎麽在裏麵?”
那豈不是剛剛他們拜劉徹的時候,連著她也受了禮?陳阿嬌有多大的臉麵敢受他們高祖子孫的跪拜禮?再說她也就是一個翁主,即便是受寵點,還隻是一個外型翁主,他們可是高祖血脈,真是不知所謂!
下來後,竟然敢理所當然的回禮!仗的是什麽?劉徹嗎?要是劉徹真心願意的話,她早就是太子妃了,哪像現在還妾身未明?
劉徹皺著眉頭,說:“王太子可有異議?”
劉遷有些哂哂的,沒有想到劉徹竟然出口相互,難道他和陳阿嬌之間有什麽隱情不成?
此時的大漢在文帝和景帝兩代皇帝的努力下,早就牢牢的掌握著大漢的權柄,有七國之亂的前車之鑒,現在諸侯國都老老實實的。
劉遷目前自然也是沒有什麽想法,所以對於大漢的太子殿下,他還是按照大漢未來的主人對待,以臣子的身份來說,太子殿下的話,他不敢有異議,於是老實的後退。
劉不害鄙視的看了一眼劉遷,就是這樣一個沒有用的男人竟然被父王立為了太子,不就是因為他的母親是王後嗎?老天真是不公平。
但他又不是傻子,劉遷都後退了,出頭鳥都是沒有好下場,尤其是他現在的實力還不夠,隻能忍耐,總有一天……
劉陵嗔怪的看了一眼劉遷,說:“太子哥哥,哥哥也是一時口誤,阿嬌表姐大人有大量,不會見怪。哥哥,你也真是,阿嬌表姐遲早是太子妃的,早點拜有什麽關係,對吧,太子哥哥?”
陳阿嬌眯著眼睛看著劉陵,果然和前世一樣,八麵玲瓏,能照顧著每個人的心情。如同前世一樣,她這樣一說,她就掏心掏肺的把她當成了親妹妹。
說起來她被廢,劉陵可是出力不少呢?
記得退居長門宮第二天,劉陵笑盈盈的對著她說著冰冷刺骨的說:“皇後娘娘,哦,不對,現在你已經不是皇後了,怎麽,你還在期望皇帝哥哥過來嗎?放心,你再也不會見到她了,你會孤寂到死哦!別這麽瞪著我,你知道我和皇帝哥哥的事情的,我們倆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就是因為你,我才隻能以妹妹的身份在他的身邊。我討厭死你了!不過,你得到了這般下場,你不知道我昨天可是和皇帝哥哥一晚上哦!算了,和你這樣的人也沒有什麽好說的。阿嬌表姐,我就是來告訴你,陳家我也會好好照顧的。哈哈!金屋藏嬌,真是笑話!”
她當時隻能等死,等著和家裏人一起死!
想到這裏,她抬起頭,淡淡的說:“陵翁主真是巾幗英雄,王太子的事情也是陵翁主做主嗎?隻不過我的事情要長輩做主。”
劉遷聽到這裏,反射性的看向劉陵,皺了皺眉頭,他這個妹妹太不給他麵子了吧,經常管東管西也就算了,怎麽在太子殿下麵前還教訓他
不過劉陵長期的積威,讓他張了張嘴,卻沒有做聲。
劉陵有些探究的看著阿嬌,她到長安很多次,冠蓋滿京華的堂邑翁主自然是她拉攏的對象,奈何就想現在這樣,她對她敵意很明顯,無論她怎麽討好
但她是未央宮和長樂宮的紅人,現在她還不能得罪,以後嘛…….
劉陵並不在意阿嬌的言語,笑盈盈的說:“阿嬌表姐也不遑多讓嘛,不光京城,連淮南都在說堂邑翁主乃是奇女子。”
說完轉向劉徹說:“太子哥哥,阿嬌表姐,你們趕路也很累了,父王,我們快快回府,讓太子哥哥和阿嬌表姐好好休息一下。”
淮南王摸摸胡須,笑著說:“陵兒說得對,太子殿下,嬌翁主,這邊請,你們的住處本王早就安排好了。”
劉徹點點頭,說:“王叔,請。”
淮南王不愧是諸侯國中數一數二富裕的王爺,光一個王府就占據了壽春城一半的地方。劉徹和阿嬌下榻的地方自然也在淮南王府。
劉徹喝著茶水,笑著對著阿嬌說:“王叔安排還算適宜,這個樓閣的陳列你應該都很喜歡吧?”
樓閣做得富麗堂皇,裏麵的陳設全部都是上好的佳品,尤其是符合阿嬌的喜好。
阿嬌看著外麵此起披伏的亭台樓閣,說:“怎麽,又要說我驕奢嗎?”前世她白擔了一個驕奢的罪名,這輩子絕對要將驕奢執行徹底。
劉徹無奈的說:“嬌嬌,被這麽有刺?我又沒有說什麽。我隻是說王叔這次安排很合我們的心意。”
至少沒有把他們倆分到兩座樓閣住。
陳阿嬌嗤笑一聲,說:“太子殿下,你真成豬腦子了,這是淮南王舅舅安排的?你相信?”這手筆隻有劉陵才能做到,揣摩人的心思,她一向是高手。
劉徹不在意的說:“管它是誰安排的呢,隻要我們住的舒服就行了。”
他承認劉陵的確是很精明,但野心太大,女子這麽大的野心就讓他警惕了。尤其是她還有見不得人的心思。
劉陵實際上也就比他小一個月,卻一直哥哥的親密的叫著,說實在的話他有些膩味。本來嘛,為了拉攏諸侯國,和她曖昧一下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可要是真的那樣,他和阿嬌就會漸行漸遠吧,不知道怎麽,一想到那樣的情景,他就覺得胸口有種莫名的情緒要出來。
趕緊喝了一口茶,他站起來說:“嬌嬌,走吧,我們出去逛逛,這幾天多看看淮南國。後天我們就要啟程回去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出來呢。”
陳阿嬌想想,說:“好。”
母親已經來信催了,說都一個半月怎麽還在淮南,這樣下去半個月可回不來家。
也是,出來這麽久了,該回去了。
也不知道是高榮死了的緣故,他們再也沒有遇到刺客之類的事情了。在淮南國,即使厭惡劉陵,阿嬌也不得不承認她的能力,真是安排得妥妥當當,半分紕漏都沒有。
淮南的文人聚集很多,時有詩會、探討諸子學說的研討會,劉徹倒是去了很多次,但阿嬌是半分興趣也沒有。
這些文人嘴皮子利索,罵起人來可以不帶髒字,拍起馬屁也不留痕跡。她前世所得長門賦以及死後的口誅筆伐都是這些文人所賜,所以她懶得應付他們。
劉陵來過幾次,見她神色淡淡,也就知趣的不再她身邊打轉,也讓她和楚雲自有的逛了壽春的美景和特色物件。
三天後,劉徹和阿嬌正式啟程回長安,看著多出了兩匹馬車,劉徹搖搖頭,說:“你這是要把淮南搬回去嗎?”
阿嬌滿不在乎的說:“這些都是給外祖母,皇帝舅舅,父親母親哥哥,還有其他親戚的禮物,自然要很多。”沒有辦法,看到好看的她就想買。
劉徹搖搖頭,說:“算了,走吧!”
陳阿嬌看著他,說:“喂,我說太子殿下,你可以回你馬車坐了,一會我還要買東西裝呢,你坐在這裏不方便。”
劉徹無辜的看著她,說:“我的馬車裝滿了,都是淮南王叔孝敬帶給祖母、父皇和母後的。”
這廝竟然沒有告訴她。
陳阿嬌怒道:“你不會再叫倆馬車嗎?”
“嬌嬌,我們的車隊已經很龐大了,再加太顯眼了,難道這一路上我們吃的苦還不夠嗎?”
陳阿嬌張張嘴,竟然無法反駁。
的確他們這一路上光刺殺都遇到了兩次,部曲屯兵也就那麽些人,再多的人確實不好辦。
七國之亂之後,皇帝舅舅就限製了諸侯國屯兵的數量,淮南王也沒有辦法調給他們屯兵,即使能調,她估計淮南王也不敢,畢竟誰也不想被皇帝無意問:“愛卿,聽說你家的兵甲不少呢!”
關鍵是劉徹他還遇到了刺客,這要是再遇到,一個不小心就脫不了幹洗了,所以淮南王在他們走的時候,完全沒有提護衛的事情。
他們隻能靠自己。
沒有想到劉徹竟然順杆子就爬上來了。
算了,再忍他半個月,等回到長安她就可以擺脫他了。
想到長安,再想到母親信裏說幫她看了好幾個長安好兒郎,隻能她最後回去定奪。她不由得笑了:回去可以輕鬆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