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超階轉職
“這怎麽可能！”賽麗亞也慌了。
兩道光柱根本沒有消失的意思，這意味著東西側的兩人，或者說兩個吞噬魔力的小怪物，在汲取了第二份足夠完美轉職的魔力後，還在繼續牽引著封龍大陣。
接著是第三份，第四份……
就好像比賽一樣，又或者是優雅的華爾茲，抑或是遙相呼應的感覺，總之，米狄汲取一份，菲娜便會馬上緊跟著汲取一份，顯然無窮無盡。
再這樣下去，尼伯龍根封龍大陣積蓄了整整一年的優質魔力都將消耗幹淨，而等到樹幹中的魔力池見底後，陣眼萃取的，便是生命之樹本身的活力了。
這將會對生命之樹造成巨大的傷害，也是黎明之園萬萬不能允許的，隻是現在，賽麗亞卻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阻止這一切。這幾位最資深的園丁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封龍大陣魔力池水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下降，麵麵相覷，臉色一片慘白，卻根本沒有應對的辦法。
好在汲取到第五、第六份的時候，陣眼的運轉速度終於開始下降。
到了第七、第八份時接近飽和。
園丁們禁不住齊齊鬆了口氣。
而在最後，當魔力池即將見底之時，東西兩側綻放出無數光芒的陣眼，頓時噴湧出無數閃爍的星芒，這星芒隨風飄去，遠遠看去，就如同飄舞的虹帶。
漫天飛舞的星芒無疑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跡般的景色，隻是賽麗亞卻根本沒有心思去欣賞了。
米狄?阿思雷克斯，菲娜?漢密爾頓，這兩人各自多汲取了啟動一次封龍大陣的魔力量，換言之，他們的轉職，相當於五個普通天才的完美轉職。
由於是曆史上從未出現的情況，連理論上都沒有提過，賽麗亞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完美”抑或是“完美過頭”了。
這兩個妖孽，究竟還算不算是人類？
賽麗亞忍不住想問，但即使是樹冠頂端的大圖書館，恐怕也沒有她要的答案。
黑暗褪去，光明歸附，處於失重狀態的米狄緩緩下降，最後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之前轉職時眼前的異象，是靈魂與肉體分離並且相互共鳴帶來的結果——黑色的天穹是軀體，自我的存在是靈魂，冰冷的大劍則是鬼神。
肉體、靈魂、鬼神，三位一體，這就是鬼劍士的本質。
在轉職的過程中，稀有材料促進軀體發生進化，靈魂接受魔力的洗滌不斷壯大，而鬼神，則不斷吸收魔力加速壯大。若是三者都充分挖掘出了潛力，並且相互之間極為平衡，能夠達到牽一發而動全身的程度，那便是完美轉職。
而米狄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在澎湃魔力之潮的衝刷下，自己的軀體和靈魂不僅壯大了力量，而且還進一步凝練了，而以寒冰之劍形象顯現的神秘鬼神，更是吸取了巨量的魔力，表麵寒氣森然，如同結了一層白霜。
這次轉職帶來的變化，簡直就是從鐵鍛打成了鋼，絕不僅僅是單純的力量提升——強大的力量、精巧的平衡、凝煉的意誌，這些原本要等到覺醒時才會具有的素質，此刻卻已經隱隱顯現。
這，就是完美轉職麽？米狄不禁駭然，正因為他重生前是二次覺醒的冒險者，才會格外地清楚，這種變化帶來的是怎樣一種翻天覆地的質變。
而更讓他感到奇妙的是，在轉職的過程中，自己似乎和菲娜產生了某種奇妙的共鳴！
那邊，應該也是完美轉職了吧？
惦記著轉職中感受到的紅發少女那熟悉而讓人愛憐的氣息，米狄迅速地奔向了黎明之園的中央。
在那裏，西格蒙德和莉莉安已經像往常一樣等著了，盡管兩人平時一向都是高高在上雲淡風輕的精英姿態，但卻也早已經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喜悅之情，此刻正旁若無人地高聲交談著轉職時的體驗。
顯然，他們的情況也很不錯。
“菲娜呢？”米狄點了點頭，招呼都省了，開口就問。
“還沒有出來。話說，你的情況又如何？”莉莉安眉頭一皺，“千萬別告訴我魔力吃不下了，那就算不上完美轉職了。”
很顯然，莉莉安對於菲娜的實力有著絕對的信任，因此根本就沒有擔心為什麽未來的魔彈女王遲遲未到。至於對米狄，試煉一戰後，也終於建立起了真正的夥伴關係，隻是，以莉莉安的性格，自然不可能將這種關心的話語說出口，因此還是忍不住習慣性地毒舌了起來。
“完美轉職。”米狄隨口答道，目光依然停留在東邊的那條道路上。
“有什麽問題麽？”西格蒙德忍不住問道，在他看來，米狄是一個相當冷靜甚至可以說是冷酷的家夥，就算麵對35級的劍魂依然能夠冷靜麵對，現在為什麽會如此失態？
難道菲娜真出了什麽事？
“不……沒什麽……”米狄搖了搖頭，畢竟，在轉職時感到和菲娜的共鳴也是件挺虛幻的事情，或許是自己朝思暮想得太厲害也說不定，就算講出來也沒有意義。
隻是，怎麽還沒出來？
正當米狄一邊猶豫一邊擔心的時候，心中卻突然產生了一陣不由自主的悸動。
菲娜來了！
這個念頭剛從心底裏升起，那熟悉的輕盈如舞曲般的腳步聲便響了起來，接著，紅發的少女終於姍姍來遲。仿佛和米狄心有靈犀一般，兩人的視線相交，接著，菲娜便露出一個充滿得意的笑容，並且比出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作為我的搭檔，別告訴我你沒能完美轉職哦。”不待米狄開口，菲娜轉職後的第一句話，劈頭蓋腦地就過來了。
根本就沒有提自己有沒有完美轉職，仿佛那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上來卻將了米狄一軍，確實毫無疑問是魔彈女王的風格。
已經無需再多問什麽了。
米狄這樣想著，剛剛懸著的一顆心，終於徹底地放鬆了下來。
什麽啊，一副擔心得不得了的樣子？我看起來有那麽弱麽？
感受到來自米狄的溫和視線，菲娜心中卻忍不住煩躁起來。
因為這樣一個立於頂點的自己，風暴的女王，竟然會被那家夥擔心。而更糟的是，少女發現自己非但沒什麽生氣的情緒，竟然還有那麽一點點開心。
隻不過，自己因為轉職時感覺到了米狄的氣息，於是一結束後便立刻風風火火地跑過去想要知道對方出沒出問題的事情，紅發少女卻也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即使重生後擁有敏銳的觀察和細膩的心思也好，少女心始終是最難猜測。
大概米狄這輩子都不會知道，菲娜在轉職完後遲到的真正原因吧？
撇開菲娜和米狄各自的小心思不談，當四人站在一起時，轉職帶來的等級提升，便顯而易見了——西格蒙德，22級；莉莉安，22級；菲娜，24級；米狄，22級。
全員連升三級，這是無可挑剔的“完美轉職”。
這其實是完全錯誤的認知。
當然，轉職一生就這麽一次，且不可逆，漢密爾頓家族的千金大小姐眼界雖廣卻也不是百科全書，擁有重生記憶的米狄上輩子畢竟未曾完美過一回，所以兩人在轉職問題上，都有了認知上的盲點。
在米狄和菲娜看來，所謂的“完美轉職”應當就是充分汲取了魔力後，身心都感到滿足無比的那種。
而這種滿足感，西格蒙德與莉莉安也是一樣。
於是四個人從自身的角度出發，很理所當然地一致得出了“大家都完美轉職”的結論。
隻有在遠處默默看著的賽麗亞才知道，根本不是那麽回事。
她剛剛才奔去最頂端的圖書館徹查了一遍，終於明白，發生在米狄和菲娜身上的這種現象，被古代的學者們稱為“超階轉職”，這已經不是單純的針對各職業特性發生的強化，而是一次全麵的進化。
這種進化的效果，短期內，在戰鬥力的提升上和完美轉職差別並不大。
但隨著級別的不斷提高，以及未來的“覺醒”，將會不斷發揮出難以置信的效果，無論是從潛力上還是能力上，都會給超階轉職者帶來質的飛越，屆時，無疑將會把完美轉職者遠遠地甩在身後。
這兩人究竟能達到什麽樣的高度？
他們究竟會在貝爾瑪爾公國未來的曆史上書寫下怎樣的篇章？
看著遠處來自信而高傲的紅發少女，以及那個神態中毫無破綻，卻總是將視線放在少女身上的黑發少年，賽麗亞忍不住會去這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