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當該發泄的都發泄了,一切又歸於平靜後,我一個人去了趟廣東。(

到潮州後,整天無所事事閑的發慌。腐敗了一段時間,成績出來了,意料之中的爛。雖然早就有猜到結果,但在確定之後還是會感覺身墜冰窖。就好似你要失去一樣很看重的東西,而且你知道挽留不住,但在結局到來之前,你還是會一廂情願的相信它不會離開。等到某天現實降臨,你終於徹徹底底的失去了,你依然會痛得撕心裂肺,失落到無法言說。

接下來一段時間我整日閉門不出,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故意讓腦袋維持在一種混沌的狀態,什麽也不想。我以為這樣可以逃避所有的懊悔和難過,但事實是,並不能。

後來回想,當時的情況就像很多人瘋狂的遊戲瘋狂的玩,隻是為了給自己找一個逃避的地方,擔心一旦停下來就會想到那些令人抓狂到瘋掉的事情。所以放縱,所以玩世不恭。他們或許知道這樣不對,他們或許也不想這樣沉淪,但是他們找不到其它更好的方法。他們隻是在等,等有一天,傷疤結了痂,那些都釋懷了,一切都變得好起來。

可是,有些事情你不麵對,它永遠也不會過去。失敗和過錯,從來不會給人寬容的餘地!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堅強的站起來,用很積極的姿態!

逃避隻是懦弱的借口。海明威說,生活使每個人遍體鱗傷,但過後,許多人卻在那些傷損之處表現得最為剛強。強者不是沒有眼淚的人,而是可以含著淚奮力奔跑的人。就因為生活少不了困苦,所以我們更應該堅定地走下去。

心情不爽可以,情緒低落可以,但不要持續太長時間。畢竟還有那麽多事要做,還有那麽多責任要承擔。所以,笑一個吧,拍拍身上的塵土,然後記得繼續奮鬥。

整頓情緒之後,我分析了下情況,目前有三個選擇:一,讀專科;二,去補習;三,直接找工作。每個選擇都不是我想要的,但是卻不得不接受事實。

躊躇不決間,遲遲未做決定,這時,我高一時的班主任葉子老師打電話來了。他執意要我去補習,並說我這次高考純屬發揮失常,與平時成績相差甚遠,如果不補習的話實在太過可惜。

我心有不甘,再加上恩師力勸,第二天便收拾好東西準備回校了。

有的時候,我們在路口猶豫不是不知該怎麽走,其實我們心底都會隱約藏著一個答案。之所以踟躕徘徊,隻是怕沒有足夠的勇氣去麵對路途前方的事情。也許是因為我們還沒有到能夠獨當一麵的年紀,所以這時旁人的指點就能起到莫大的作用。雖然不見得這些指點有多高深,但卻足以讓我們邁出第一步。而在很多事業和生活的比賽裏,第一步往往也是最為關鍵的一步。

我的那些好友也各有各的選擇,iven去了上饒;黃俊去了青島;強仔選擇學醫;大媽成績上了二本線,但不是她想要的分數,哭了一個星期後便決定重整旗鼓;roco考得比我還差,於是他也補習,隻不過去了另一所學校。他媽執意要給他換個環境,問也沒問他就把他送過去了……

到校的那天,葉子老師把我帶到一個臉色灰黑肚子肥大的中年男人麵前,然後介紹說他是補習班的班主任,姓朱。後來大家私底下都叫他老豬。

補習班的老師沒有一個是以前認識的,全部都是新麵孔。開始正式上課前,就像走程序一樣,認識各科新老師,然後他們用各式大段大段的碎碎念撫慰我們受傷的心靈。意思全都相同,隻是換了個說辭。大家都在療傷期,可那些陳詞濫調並不管用。

大道理誰都懂,但說到和做到是兩回事,撫慰別人和寬慰自己也有天壤之別。我從來都不相信感同身受這句話,每個人的成長經曆、教育背景都不相同,那麽必然導致思考問題的角度和深度有所差異,心思和性格都不能如出一轍,你又如何能說你可以完全體會別人的感想?大凡這樣說的,不是真正對你好的傻子,就是虛情假意的騙子。說到底,每個人的精神治療最主要還是得靠自己。

不過難過歸難過,課還是要上的。

補習時講的課不多,主要是自習和考試,從開始就這樣。正式上課的第二天晚自習,語文老師就抱著一堆試卷意氣風發的到教室來了。

新換的語文老師名叫蔡官華,被譽為全校最好的語文老師,沒有之一。他在我們所有的任課老師當中年紀最小,比我們也就隻大幾歲而已,所以跟我們很聊得來。他走起路來風風火火,整天一副**澎湃的模樣。我們平時都叫他華仔。

華仔把試卷往講台上一按,眼睛掃描一圈教室,然後發出富有磁性的男高音:“好,同學們,今晚我們做一套題,兩節課時間,改完後最高分的當語文科代表!”

晚自習結束,華仔宣布最高分是我。大媽馬上走了過來,笑眯眯的對我說恭喜,我還沒來得及表示感謝,她就立刻露出本性:“請我吃阿爾卑斯哦。”

靠,原來另有所圖,我說她怎麽一反常態,笑得像朵春風裏的小百合。

還沒把大媽打發走,豬頭也過來湊熱鬧,“我也要我也要”的亂叫。不得不說,豬頭這個人很**,極品**,**到了天人公憤的地步。以前我們並不是經常跟他打交道,後來進入補習班,來了很多不認識的人,於是相形之下,豬頭這個與我們有過兩年同窗之誼的家夥,就走得稍微近一點。此外,豬頭和大媽住的地方距離不遠,常常一起來校一起回家,慢慢的,這個**到不行的豬頭跟我們也就很熟了。

之所以說豬頭**,是因為他笑的聲音極有殺傷力。一次班上有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班主任老豬咧著滿口黃牙樂的正歡,這時豬頭忽然也一浪一浪的**笑起來。於是,老豬咧著嘴的動作瞬間僵硬凝結,被豬頭驚得滿臉錯愕。我們在肚子裏狂笑,沒想到老豬居然被他們一國的豬頭給製住了,難怪說“寧為雞首,不為牛後”,看來做頭還是有點作用的。

豬頭笑的時候除了聲音奇葩外,還有另一個特點——捂嘴,捂嘴的同時腰肢還會花枝招展的亂扭,咋一看,還以為是《西遊記》裏出來的妖孽,讓人恨不得拿個葫蘆把他收了。

曾經我們一度認為,哪天發生戰爭,隻要把豬頭放到前線,給他講幾個冷笑話觸動他那笑點極低的神經,效果保證比炸彈有用,說不定嚇得敵人回去還得了後遺症,殺傷力無窮啊!

豬頭的鮮明特色,經常會被大媽取笑,當然他也不是好欺負的,每次都會用他的三寸不亂之舌把大媽說的憤憤不已。

這時我則斡旋其中,充當起辯論賽主席的角色,偶爾為正反兩方辯手添添油加加醋。等到語言暴力快要升級為扯頭發捏大腿的時候,又兼職下老好人,為世界和平做做貢獻。

有女生說我這樣很壞,但我既沒有讓大媽和豬頭反目成仇,又沒有毀掉誰的家庭幸福,何壞之有?生活本就逼著我們假裝正經,如果還不知道找找樂子豈不是太無聊?所以,沒必要向老學究發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