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親自去看看,然後再決定要不要報官,畢竟這件事情總鏢頭不願意到處宣揚,如果貿然報了官,恐怕會讓眾人不願意。”

掌櫃的認同的點了點頭,上官靈悅轉過身看著蕭天穹:“我去看看,可以嗎?”

蕭天穹沉吟了一陣,還是點了點頭,目光晦暗漆黑,“一定要小心。”

上官靈悅點頭,心裏難免激動,她早就想出去看看了。

可是她一走,這裏不就沒人了嗎?

“但是你自己在這裏可以嗎?”上官靈悅問道。

蕭天穹點頭,“不用擔心安全,這裏有幾個暗衛守著就行。”

上官靈悅僵了僵,真是一掌拍死自己,虧得她擔心了這麽多,看來都是多餘的,她怎麽就忘記了,蕭天穹連她身邊都能安排暗衛保護,更何況自己身邊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那我先走了。”

說完,就不等他說話離開了,掌櫃的看了看裏麵的蕭天穹,“小的告退了,王爺。”

他可不幹跟上官靈悅一樣說走就走,還要行禮,再站起來關門,聽著裏麵的蕭天穹冷聲說道:“保護好了郡主,不能讓她傷了一根毫發。”

掌櫃的心顫了顫,“是。”

關上門,掌櫃的急急忙忙跟上上官靈悅的腳步。

上官靈悅一出去,就看著二三十個人都圍在中間,在院子裏站滿了人,都看著柴房的門口,驚訝,傷心,惋惜,震驚的神情都有。

上官靈悅走進去,看著總鏢頭站在門口紅著眼睛,看著裏麵的人,水牛躺在那一堆柴火上,已經全身僵硬沒有呼吸了,冷冰冰的像一塊石頭。

他的脖頸上帶著紅色的血跡,那麽刺眼和明顯,鮮豔猙獰的傷口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像是吞噬人的血盆大口,帶著陰森森的骨架和白瘡。

他的手裏拿著一根削尖了的木頭柴火,柴火的尖細的一頭也染上了同樣的血色,仿佛在宣示著就是這麽簡單的動作結束了他的生命。

他仰著脖子躺在那裏,眼睛睜大大的,臉上扭曲猙獰,花嬸在一旁輕聲啜泣

著,“這個死水牛啊,我也沒打算要他的命,不就是一百兩銀子嗎?拿了就拿了吧,怎麽這麽傻啊,想不開。”

總鏢頭在一旁沉默著,悲傷著,眾人都一言不發,王誌也在人群中間,目低著頭,看不清楚情緒。

掌櫃的跟著過去,上官靈悅進了柴房查看屍體,總鏢頭蹙眉,就要阻止,掌櫃的連忙在一旁說道:“這個姑娘可以幫忙,就讓她去看看吧,萬一水牛的死是有人故意為之呢?”

總鏢頭掙紮了一番,沒有再阻止,目光晦暗的看著裏麵的人。

花嬸有些驚訝上官靈悅會做這些事情,也不敢跟進去,掌櫃的站在門口附近看著,看著門栓被人打開。

“是誰發現的水牛死了?”

總鏢頭目光晦暗,花嬸在一旁抽噎道:“是我,他一天沒吃飯了,我覺得他堅持不住,就想偷偷給他送點吃得過去。”

掌櫃的微微蹙眉,看著花嬸的目光有些審視,花嬸頓了頓,低下頭,“雖然說那一百兩銀子的事情到底是個芥蒂,可是還不至於要人的命,更何況我也不會武功,水牛身強體壯的,我怎麽可能有這個機會?總鏢頭,你是知道的,雖然出了這件事情,也不是我願意看到的。”

總鏢頭點頭,輕歎了一聲,“老鄭,你別疑神疑鬼了,花嬸不是那樣的人,水牛的死是個意外,我們誰都沒想到,也許是他想用這個方法洗清自己的罪孽吧,以後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就當是沒有發生過。”

大家默默的點著頭,花嬸臉上尤其的複雜難過。

上官靈悅卻忽然站起來,看著外麵的人,冷冽的掃了一眼人群之中的王誌,可是王誌壓根就沒看到。

上官靈悅也不著急,走到門口,“水牛不是自殺的,是被人殺死的。”

大家頓時一驚,王誌也這個時候抬起眼睛,目光如炬的看著她,有些意味深長的冷冽。

總鏢頭臉色變得千奇百怪,“姑娘,夠了……”

上官靈悅看著他,“總鏢頭,我知道你不想把這件事情鬧大,水牛已經死了,但是他不是自殺的,是被人殺死的,而殺

死他的人,就在你的鏢局裏麵,你不想把事情鬧大,就是包庇真凶。

這件事情已經不簡簡單單是一個偷盜的行為了,他已經涉及了人命,總鏢頭你一生磊落,難道這個時候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讓那個真凶逍遙法外,讓水牛白死嗎?

難道總鏢頭的磊落的行為,隻是讓別人傳頌你性格豪爽,可是為人背後齷齪卑劣嗎?若是今日下午我對你說的話,總鏢頭能聽進去一點,水牛就不會白白的死掉。”

掌櫃的在一旁不發一言,沉默著低著頭,總鏢頭的臉色卻難看極了,嘴唇囁嚅著不知道說些什麽好,像是生氣惱怒,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

後麵的人三兒聽了,有些不忿,“你憑什麽這麽說我們總鏢頭?”

“是啊,你憑什麽這麽說我們總鏢頭,我們總鏢頭行的正坐得直,這江湖裏麵沒人說半個壞字,你根本就不了解,你憑什麽這麽說?”

另一個人也跟著說道:“就是,你不能這麽說我們總鏢頭,沒有我們總鏢頭,就沒有我們的今天,水牛的死怎麽能賴到總鏢頭的身上?”

上官靈悅看著他們,絲毫不畏懼,“在你們眼裏總鏢頭是個忠義之人,可是在我這個外人的眼裏,他就是個膽小怕事的人,什麽忠義好爽,全都是說來玩兒的。”

眾人憤怒,“你太過分了……”

“既然你們都不相信,那麽就讓總鏢頭同意,徹查這件事情,隻要把水牛的死搞清楚了,一切事情就都能明白了,既然你們執意說水牛是自殺的,為何不敢讓我查清楚,如果你們不相信我,可以讓官府的仵作,可以去找醫館裏的大夫,都能看出水牛的死是他殺還是自殺。”

上官靈悅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們,尤其是總鏢頭,“總鏢頭,你說是不是?難道你現在還要畏縮嗎?之前為了名聲,家醜不可外揚可以理解,可是如今已經不簡簡單單是名聲的事情,如果再瞞著藏著,就成了膽小如鼠,包藏禍害的人,你們鏢局的名聲才會真正的臭名昭著。”

總鏢頭緊繃著臉色,目光幽深的看著她,脖子上的大佛珠子還閃著異樣的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