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無所謂。她對別人無所謂,對他,也無所謂。

這個清楚的認知,讓季蔚然心裏煩躁的情緒更甚。

不問過去是吧?他冷笑,一把抄起茶幾上的手機,開始撥號。

電話接通,對方是一把慵懶磁性的男聲,“哎喲喂我的季大少,您這是發的哪門子神經,大半夜的把我從美人的溫柔鄉裏吵醒?”

“少廢話。”季蔚然不耐煩,“我有事找你。”

“好吧,”對方認命的歎口氣,“你說。”

季蔚然遲疑片刻,“幫我去查一個人……”

“誰?”

季蔚然握著手機,簡清吟的聲音忽然從耳旁掠過:“季蔚然,做你的情人可以,但我有個條件:我們的關係,不可以公開,我們在一起,不管多長時間,都不可以問對方的過去,也不談將來,更不能私下調查。若一方越矩,違背了協議,那我們的關係就自動終止。”

手機還放在耳旁,季蔚然卻忽然沒了調查的勇氣。

許是半響沒聽到這邊有動靜,那頭的男聲在催,“喂喂,說話啊,你讓我幫你查誰?”

“算了,”季蔚然毫不遲疑的掛斷了電話,也不管對方反應如何。

將手機重新丟到茶幾上,他再次點燃了一根煙,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仿佛要把心裏憋著的這口鬱悶之氣,重重的吐出去。

簡清吟,你真是好樣的。

腦子不由自主浮現三年前遇到她的那一幕。

那時他剛剛回國,事業在拉斯維加斯已經風生水起,不依附任何人,他創立起了他自己的王國,此番回國是為了開分公司,也為了緩和與父母之間僵持的關係。果然,對於他的回來,作為某軍區首長的父親和出身中醫世家的母親甚為欣慰,即便是當初因為白夢芸的關係而鬧得父子母子關係很僵,但還有什麽比唯一的兒子終於肯低頭回到他們身邊更重要呢?自然是喜不自禁,所有的不快和芥蒂都煙消雲散。

而季蔚然在國內的分公司也很快步入正軌。在做生意方麵,他向來很有一套。季家的季少,素來以作風果斷手段狠辣而出名,再加之俊朗帥氣的外形,實力雄厚的背景,一躍成為青城四少之首,十足十的黃金單身漢,不知迷倒了多少名門閨秀,明星名媛。

可偏偏這福布斯富豪榜上排名NO.1的黃金單身漢,對無數送上門來的美女都視若無睹,各色亂花皆入不了他的眼,卻惟獨對暈倒在了他車前的簡清吟起了興趣。

那時候的簡清吟,正落魄到極致。

季蔚然至今還清晰的記得,當時她的模樣有多狼狽。

那天下著大雨,她拖著一隻小小的箱子在雨裏行走,像一隻沒有靈魂的布娃娃,沒有意識,沒有思想,沒有行為能力。她散亂著濕漉漉的長發,全身上下都已濕透,衣服緊緊的貼在身上,她卻絲毫都沒有感覺似的,隻是木然的拖著小箱子,一步一步步履維艱的在雨裏走著。

季蔚然的車迎麵向她開了過去,她卻不避不躲,站在馬路中央,失了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