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最近都沒有見過她啊,更沒有招惹過她。
自打上次季蔚然掛他電話之後,他就識相的再也沒有在他麵前提到過這個女人。怎麽無端端的,又扯出了這個女人?
孟修詫異,“你真不知道?”
屈少原不解,“知道什麽?”
孟修同情的看著他,“簡清吟在你的魅色當兔女郎。”
屈少原瞬間像被雷擊中,“你說什麽?簡清吟在魅色,當兔女郎?”
那個清冷高傲的女人,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居然跑去魅色當兔女郎了?我的天,這還讓不讓他活了?她簡大小姐沒事跑到魅色去幹什麽?而且還去當兔女郎?這不是要害死他麽。她可是季蔚然的女人,季變態對她怎樣,那是有目共睹的,都知道他寵她,一直都金屋藏著嬌,生怕外麵的人給她委屈受。如今,她竟然跑去他的魅色當兔女郎,這明顯就是不讓他活了啊。季變態,他哪得罪得起啊。
終於明白今天這頓揍是因為什麽挨的了。屈少原無語哽咽,欲哭無淚。
他嗷嗚一聲叫了起來,“我說季變態,你就是因為這個把哥們這一頓揍?你丫也太重色輕友了吧?哥們根本不知情啊,我要知道她來了魅色,怎麽著也得把她當老佛爺一樣供起來啊,哪裏敢讓她去幹伺候人的活啊?我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嘛。”
季蔚然斜睨他一眼,打開置物櫃,拿起自己的衣物,徑自進了隔壁的洗澡間。他當然知道屈少原沒那個膽子,他要是知道簡清吟在魅色上班,肯定早打電話告訴他了。
但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誰讓他是魅色的老板,而他季大少今天的心情又極其的不爽。不拿他開刀,拿誰開刀?
屈少原那個鬱悶啊,忍不住捶地大呼,“我的命咋這麽苦啊……”簡清吟,這女人就是他的克星哇。他惹不起啊。(很久以後他才知道,簡清吟何止是他惹不起,根本就是不能惹,一惹就受傷啊。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孟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下明白為什麽挨揍了吧?”
屈少原更加鬱悶了。沒好氣的道,“你不也挨揍了?”
孟修不以為然的笑笑,也去置物櫃拿自己的衣物。
“不對,”屈少原忽然想到了什麽,目光灼灼,“季變態怎麽會知道簡清吟在魅色當兔女郎的事?”
孟修聳肩,“當然是我打電話告訴的他。”
屈少原追問,“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孟修一本正經的樣子,“因為我正好在魅色碰到了簡清吟。”
屈少原的眸子慢慢瞪大,“也就是說,你發現了簡清吟在魅色當兔女郎,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我,而是先給季變態打了電話?”
“嗯哪。”孟修明媚的笑。
屈少原差點吐血,“然後,季變態打電話約我來這裏,你明知道他找我來的目的,不但沒有點醒我,反而幸災樂禍在一旁看熱鬧?”
“恭喜你,又答對了。”孟修笑得很欠抽。
屈少原咬牙切齒,挽起袖子磨刀霍霍,“來來來,時間還早,我們不妨再好好切磋一下……”
……
下班的時候,簡清吟去領班那裏拿到了這一天的報酬。
“lulu,”領班笑容帶著歉意,“從明天開始,你不用再來了。”
簡清吟握著手裏那個薄薄的裝錢的信封,有點懵,“領班,您什麽意思?”
領班攤攤手,“我也是沒有辦法,上麵交代下來,說要解雇你,並且永不錄用。”
簡清吟一驚,“為什麽?”
領班很無奈的樣子,“我也不知道,隻是接到通知,上頭並沒有說是什麽原因。也許,你是得罪了哪個客人了吧。”
簡清吟默然。她能得罪的,隻有孟修。一定是孟修告訴了屈少原她在魅色工作,所以,屈少原才把她開了。
她苦笑了一聲,沒有再問為什麽,隻是默默的去盥洗間卸了妝,然後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離開了魅色。
已是淩晨三點,酒吧門口依然停滿了出租車。簡清吟招手叫了一輛。這幾天,她每天都是白天上班,晚上來魅色兼職,工作到淩晨三四點才回去,勉強睡三四個小時,再起床去公司上班。幾天下來,嚴重的睡眠不足,隻能用厚厚的粉底來掩蓋大大的黑眼圈。
怕父親和妹妹看出異樣,這幾天她根本不敢去醫院。
上了出租車,坐在車後座上,額頭抵著冰涼的窗戶玻璃,看著冷清的街道,無邊的落寞和疲倦將她包圍。這一刻,隻覺得心好累。
“小姐,去哪裏?”司機問。
她遲疑了一下,報了個地址。那是楓林別院的地址。
那日,跟季蔚然提出解除協議之後,他一怒而去,再也沒有回過楓林別院。一晃半月過去,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而她,也沒有再像以前那樣,每次在他生氣的時候,刻意討好,委婉求和。
她自己也想過了,不能總是這樣利用季蔚然,如果每次都是有求於他的時候才對他她,這樣對他也不公平。他們倆的關係本來就是見不得人的,既然她不愛他,又何必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他。
所以,她搬去了酒店住,並且委托中介在幫忙找房子。既然決定要分,就要分得徹底,總不能還一直住在人家的房子裏。所以這些天,她都是在酒店和妹妹住的。今晚,不知道怎麽的,她忽然很想去一趟楓林別院。
夜已深,整個小區都陷入了沉睡當中。周圍一片安靜,偶爾有小蟲在唧唧的叫,還有夜風吹過樹梢,發出細碎的聲音,像是情人的呢喃訴說。
簡清吟在樓下的防盜門前停住了腳步。手指停留在那些數字上,她有些遲疑。不知道這些天,季蔚然有沒有回過這裏,密碼有沒有換。
她輕輕的按下了幾個數字,早就熟記於胸的數字。門吧嗒一下開了,密碼沒換。不知為何,她心裏突然鬆了口氣。
開了門,電梯上樓,來到了那扇熟悉的門前。她深吸了一口氣,從包包裏摸出鑰匙,插進鎖孔。果然,門鎖也沒換。
進屋,打開壁燈,熟悉的氣息迎麵撲來。
一切陳設都沒變,還是那天她離開時的老樣子。她佇立在玄關,看著自己住了三年的地方,每一個角落都是那麽的熟悉,那一刻,竟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她放下包包,換了鞋,一一觸摸那些家具。房子顯然很久沒有人打掃了,家具上麵落了薄薄的一層灰。看來,這些日子,季蔚然根本就沒有回來過。
她微微苦笑。也是,季蔚然壓根就不愁沒地方住,他有季宅,有別墅,或者,還有她不知道的某些房產,一個小小的楓林別院,又算得了什麽。
她摸索著坐在沙發裏,怔忡著,發了片刻的呆。
其實她心裏很清楚,季蔚然對她真是挺好的,一直以來,幹什麽都由著她,寵著她,每次被她氣得甩門而去,但隻要她給他一個笑臉,說幾句好話,他又不計前嫌的回到她身邊。而這次之所以發這麽大的火,可能是因為是她主動提出的分手吧。
畢竟,以往每次,先低頭的總是她。
在沙發上發了會兒呆,她這才起身上樓,放水洗澡,上床睡覺。
本以為又會像酒店那樣,神經再度衰弱到失眠,哪知道,頭一沾枕頭,立刻就睡著了。
這一夜,她睡得很香,也很沉。
所以,她並不知道,就在她的出租車前腳開到了樓下,季蔚然的黑色邁巴赫,也後腳駛入了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