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父子相見視如仇
她所在的國度是史書上並未記載的世界,都城大陸。
都城大陸分為六國,其中六國中最有實在是淩國、越國、楚國這三個強國,其他三國實力皆是不分上下。
淩國是其他五國中最富有的國家,先帝對淩朝的政治、經濟、法律製度進行改革,後是第二代淩王段落改革了經濟、教育、民族關係。使國家更加繁榮昌盛,雖然段落之前有些做法遭到老百姓不認同,但如今新帝一代不如一代,段子軒不理朝綱,不屑老百姓生死,引發一係列轟動。
如今他在天下人眼裏,新帝好比昏君。
一彎新月劃過‘精’致的角樓,給高牆內灑下一片朦朧昏黃的光。
“皇上三思。”滿朝元老紛紛跪在書殿內,手裏拿著奏折,齊聲道。
隻見昆西燭光下的那張臉,深邃淩厲,光著身子斜躺在‘玉’榻上,身上披著一件雪絨披風,墨發披瀉下來,顯得有些慵倦和淩美。烏黑的眼睛裏充滿了冷漠和不在意,直‘挺’的鼻梁,倔強的眉‘毛’高高挑著,“不必多言,跪安吧!”
“這…。”百官紛紛猶豫不決,互望各自一眼,暗歎一口氣,齊聲道:“臣等告退。”
偌大的寢宮內,百官紛紛歎氣退去,窗外一股極為冰冷的空氣吹拂而來,屋內隨著冷風彌漫起一股淡淡香氣。
昏暗的燭光下,雙眼緩緩閉上,腦海裏一張冷‘豔’的麵孔急速一閃而逝。猛然睜開那雙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閃著凜然的英銳之氣,在看似平靜的眼‘波’下暗藏著‘波’瀾。
“你說朕是不是越來越自‘私’?”他笑了,那笑容是那樣的苦澀,一直以為當上淩國君王就是他想要的,十幾年‘精’心策劃著,就是為了今天能安慰無憂坐上本該屬於他的皇位。
自從五年前,慕容小小帶著剛出世的皇兒離開他身邊那一刻起,他臉上的笑容就隨之被帶走。
五皇子他說得沒錯,他當上皇位就萬全變了個人,變得自‘私’自利,變得冷血無情。
他卻沒有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何事,然而他錯了,錯得離譜。
段子軒心在痛,暗淡的眼眸中沒有一絲情感流‘露’,麵對著偌大的皇城,麵對著後宮三千佳麗,他卻高興不起來,難道這不是他想要的?
李公公看著段子軒臉‘色’日漸蒼白,暗自歎了一口氣,自從慕容貴人那夜偷襲皇上,他就整天猶豫寡歡,在他臉上除了悲傷,找不到一絲笑意,就算笑,那也是皮笑‘肉’不笑。
福了福身弱聲道:“陛下,你這是何苦呢?”
那夜她的無情,一劍‘激’起他的覺悟,段子軒捂住傷口,‘性’感薄‘唇’泛白,他的心是那樣空虛。
腦海裏回憶起他們之間點點滴滴,之前他是那樣軟弱無能,然而她卻對他不離不棄,甚至為他得罪過不少人,替他奪回江山後,她卻不聲不響離開…。
黝黑的瞳孔一緊,手緊緊揪著傷口,全身早已麻痹,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坐起身,那雙漆黑眼眸一閃而逝堅定,餘光淡淡瞥了一眼李公公,沉‘吟’一聲:“備車出宮。”
“陛下,你真的決定了?”李公公瞳孔微微閃動‘色’澤,訝異問道。
段子軒下定了決心將皇位拱手於五皇子,這個皇宮不屬於他,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我’決定的事,是不可能反悔。”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改口還真快,可見這次他是真的下定決心,不要江山隻要她慕容小小。
這一劍短時刺醒了他,但她又怎會原諒他呢?
月光籠罩在漆黑的皇城外,一輛馬車呼嘯而過,車窗上垂著朦朧的紗幔,任清風拂過,那薄紗婆娑揚起,金黃‘色’的紗與月亮的光華‘交’相輝映,泛起點點閃爍。
坐在車廂內,段子軒手裏拿著‘精’致的錦盒,眼底泛起一抹柔和‘色’澤,纖細手指輕輕拂過那錦盒,朱‘唇’微微‘**’漾起一抹弧度,“慕容小小,這次換我來追你。”
難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生在福中不知福?後悔,他來得及嗎?(且看偶家小小如何虐王爺)
“你縱是有一身本領,可你畢竟是一個‘女’人,在外麵難免會碰釘子。就算我給你預定的五萬兩,怕是就你兒子請師傅的錢,一家三口子的夥食費,也挨不過三個月。”他輕輕吐了一口氣,雙手緊緊按住她的手,“所以,一年契約,隻要你乖乖陪在我身邊一年,一年後,你想要多少錢,都不是問題。”
公子翼句句都刺一樣深深紮入她心裏,但是……
就算他說得句句有理,她慕容小小也覺不會靠任何人來養活他們母子倆,眼‘色’一冷,嘴角緊緊撇著,一把將他推開,站起身,靠在桌角,眯起眼眸:“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所以我沒必要跟你做任何‘交’易。還有…”頓了頓,伸出手,挑眉道:“我已經將那夥山賊一網打盡,再加上你吃老娘豆腐,總共是十萬。”
公子翼眼神一震,這‘女’人還真會開價,不就是‘吻’了她,就要勒索他十萬兩,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挑眉細望著慕容小小,毫不猶豫從腰帶上琥珀‘玉’佩放在桌子上,坐在椅子上,托著下顎,眼裏溢出濃濃挑釁,指尖指了指桌子上那塊‘玉’佩,聲音極為清脆動聽:“這塊是千年古‘玉’,價值連城,你敢拿走嗎?”
笑話,擺在她麵前的東西,她怎麽會傻到退縮不敢要呢?天大笑話,餘光淡淡瞥向那塊晶瑩剔透的‘玉’佩,好家夥,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不拿她傻丫?
拿起那塊‘玉’佩,紅繩在食指搖晃,將那塊價值不菲的‘玉’佩一把捏在手上,不屑挑眉瞥了眼公子翼,紅‘唇’微微動了動,“這塊‘玉’佩我收下了,你這條命我暫且留下,以後再敢吃老娘豆腐,休怪我手下無情。”轉身嘴角隨即揚起一抹弧度,被‘吻’了一下,就得到一塊價值不菲的‘玉’佩,算算也‘挺’劃算的,瀟灑離去。
望著那抹倩影,公子翼眼眸中‘色’澤漸漸加深,還從未有人敢這樣明目張膽從他身邊帶走任何東西,縱是十三娘也沒那個膽,這個‘女’人還真敢拿他那塊‘玉’佩當掉?罷了,誰讓他碰上個母夜叉?
慕容小小拿著那塊‘玉’佩首先找個行家驗驗值多少,後是去了一間全江南最有錢的當鋪。
“姑娘,不是我說,這塊‘玉’佩也就值個五百兩銀子,你若到別家去也值不了這錢。”隔著窗戶,一個身穿金‘色’羅紗的老大爺,拿著西洋大眼鏡打量著那塊‘玉’佩後,那雙蒼老眼眸一閃而逝‘精’芒,伸出五根手指頭,說道。
“哦?”慕容小小一臉深意,眯起‘陰’眸,‘奸’商,誰不坑偏偏去坑她銀子?快速將他手中‘玉’佩奪回,挑眉不屑轉身,搖著‘玉’佩下紅繩,“少於五百萬兩,‘門’都沒有。”
見她轉身要走,老伯趕緊伸出十根手指頭,那塊‘玉’佩兩百萬兩都算是便宜了他,趕忙討價還價道:“一百萬兩。再多也值不了五百萬兩。”
慕容小小斜著眼眸,嘴角勾起一抹弧線,眼底流‘露’出一抹鄙夷之‘色’,“你出不起這個價錢,還有人排著隊要。”當她不識貨?這塊‘玉’佩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好!就五百萬兩。”老大爺一聲氣喘,追了上來。
她轉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從當鋪拿了一筆不小的數目後,慕容小小餘光淡淡掃了眼身後幾個抹鬼鬼祟祟的黑影,八成是那個老板派來搶劫她的銀子,挑眉不屑,紅‘唇’‘**’漾起一抹弧度。
眼‘色’一淩,快速閃身躲進小巷子裏,果不其然,那幾個男子小跑跟了上來。
“啊”從小巷深處傳來幾聲慘叫,隻見慕容小小捏起拳頭,一拳揮在撲來的男子鼻翼上,拍了拍手,踩了踩男子後背,冷笑一聲:“廢物,還想搶姑‘奶’‘奶’的錢,找死。”眼‘色’更加‘陰’森,往死裏踩了過去。
走出小巷子後,一輛馬車呼嘯從她擦肩而過,烏黑透亮的長發在急速的微風中漫卷而起。
心中一陣詭異,視線淡淡落在遠處離去的馬車,那股味道是那樣熟悉,難道是她的錯愕?
“公子,已經到了。”李公公一身深藍‘色’家仆衣裳,拉緊馬韁,跳下馬車,拍了拍袖子,恭敬垂微的半跪在地上
段子軒身穿一件紫‘色’紗羅,掀開車簾,一道柔光逆照在那張清秀臉上,腳輕輕踩著李公公後背,跳下馬車,昂起視線淡淡看向眼前這舊宅,牌子上清晰刻著幾個字:慕容府。
“你可確定,這裏就是她居住的住處?”溫潤的嗓音微微低沉。
李公公站起身,彎著腰稍聲道:“回公子的話,江南這一代管轄之地,安知府所說的慕容貴人住所,確實是此處。”他也是聽聞江南縣官,慕容小小就住在江南這一代,按照他所說地方,帶領著段子軒來到這所舊宅。
話音剛落下,從府內傳來一身幼嫩童音:“珠兒姑姑,快走啦,再不去,就看不到煙‘花’拉。”
隻見恒兒小手拉扯著珠兒的袖子,一個勁往外走去,走出府外,珠兒手中菜籃子一滯,掉在地上,瞳孔一緊,眼瞳裏‘色’澤忽閃忽亮,嘴角微微‘抽’搐,看著眼前突忽其來大人物。嚇得將恒兒緊緊護在懷裏,轉身將‘門’合上,一直‘玉’手快速夾在‘門’縫中。
“咯吱”一聲‘門’響,段子軒推‘門’而入,視線呆滯移下站在珠兒身後小孩,隻見他身穿黃‘色’小袍子,那頭濃密卷翹的墨發盤在後腦勺,皮膚白皙襯托一張俊俏小臉,於他一樣擁有著一雙漆黑眼眸,水汪汪眼睛正好奇瞄著他,粉嫩朱‘唇’‘露’出兩顆小虎牙。
望著恒兒,段子軒心中暗暗驚訝,瞳孔一緊,這小孩像及了他小的時候,特別是那雙眼睛,眼神中是那樣冷冽。他一臉深意,斂了斂視線,黑眸眸光一暗,步步靠近珠兒,沉聲道:“這孩子的爹,是不是我。”
珠兒知道,如果她說是,那麽恒兒一定會被他帶走,夫人要是回來見不到小少爺,肯定會拿她開刷。搖著頭,一臉很是淡定,壓抑住心頭畏懼,一字一頓回道:“回這位公子的話,小少爺的爹爹早已經過世。”
“你說謊。”那雙深邃眼眸緊緊盯著珠兒,從珠兒閃爍不安的眼神中,他看得出,她在說謊。
恒兒黝黑黝黑的眼眸直勾勾的看著眼前這個漂亮大叔,隻見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張五官深邃的臉龐,右邊臉頰有一道淺淺傷痕,然而和他一樣擁有著一雙漆黑眼眸,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柔光。
這種感覺,好奇怪喲!恒兒黑瞳幽幽閃爍,心跳噗通噗通作響。
昂起小腦袋瓜目視著一臉慌張不安的珠兒,扭過頭瞄著眼前大叔,“珠兒姑姑,他為什麽說他是恒兒爹爹?”
段子軒心微微一顫,更加確定眼前這個五歲大的孩子,便是他段子軒的兒子,心中那是無比‘激’動,一把將那小小的身子湧入他懷裏,就好像要將他兒子融化在懷中,“恒兒你聽我說,我是你親生父親。”溫暖的大手輕輕撫住那頭柔軟的絲發,眼裏溢出慈愛。
恒兒差點喘不上起來,這個討厭的大叔,一來就把他死死抱在懷裏,用那小小的力氣捶打著他灼熱‘胸’膛,怒起小嘴,聲音被悶得支支吾吾:“放開我,你想憋死我啊?”
“恒兒,爹來接你回去。”聲音夾著一絲寵愛,沒有要放開他的意思。
啥爹?
從他記事起,娘親就告訴他爹早已被淹死了,怎麽又冒出個爹來?八成是想拐賣他滴壞叔叔。
黝黑眼瞳幽幽閃爍,稚嫩童音夾著一絲怒氣,費了好大的勁才將他推開,連步後退,眼裏充滿著敵意,惡狠狠目視著奇怪大叔,“變態大叔,休得靠近我,我娘親說了,不要隨便跟陌生人走,特別是臉上有傷疤的惡叔叔。”
“你娘真這麽說過?”段子軒揚眉,眼裏有著濃濃深意,這五歲的孩子,那眼神卻是充滿著冷冽和戒備。
恒兒瞪著他,總覺得他臉上笑容不懷好意,既然這樣…。
隻見這小家夥步步靠近他,小手抓住他纖細手臂,眯起眼眸,“娘親還說過,遇到這種自稱是恒兒親爹的人,要出手自衛。”‘露’出小虎牙,一口便咬了下去。
段子軒一臉愕然的看著低著頭死死咬著他不放的兒子,眼底充滿著溺愛,臉上找不到一絲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