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葉宛大聲喊道,左躲右閃,奮力掙紮,可怎麽也躲不開林緯的唇。剛才,他是恨,恨顧銘遠,如果不是顧銘遠,她早就是他的人了,恨葉宛,為了顧銘遠,輕易變了心,背叛了他倆的感情。

愛恨交織,讓林緯的吻變得專橫掠奪。

男女體力上的懸殊,讓葉宛所有的掙紮都顯得徒勞,她渾身盡濕簌簌發抖,雨水混合著淚水順著臉蛋流淌下來,被他霸道的吻一並裹挾入口,竟是滿口滿懷的苦澀。她咬緊牙關,可是難抵他的猛烈進攻,他力氣大得嚇人,幾乎要把她揉碎了,她又踢又踹,都被他一一承受下來,見百般抗拒都不奏效,索性放棄了掙紮,任他攻城掠池。

葉宛的屈從讓林緯的怒氣舒順了不少,她終究是他這世上唯一深愛著的人,青梅竹馬十幾年的感情,早已是彼此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擁著她不再躲閃掙紮的身軀,動作也變得小心溫柔,口裏喃喃不住道:“小宛,我愛你,我要讓你知道,為了你,我可以連命都不要,別離開我!”

葉宛任林緯親摟著,一動不動,他吻得癡纏狂熱,她卻是四肢冰冷、身軀僵硬。

愛應該是平和的,圓融的,是互相理解包容與尊重,絕不是他現在表現的這般自私偏執,口口聲聲說愛她,卻連彼此的性命安危都不顧,拿對她的愛來做賭注,這樣的愛,她怎麽消受得起?

大概是覺察出異樣,林緯驀然睜眼,見葉宛像個毫無反應的木偶,無動於衷地看著自己,目光中帶著幾分憐憫甚至是鄙夷,淡漠的態度再度激怒了他。

“嗬,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手!”

“除了耍手段和以死相挾,你還會什麽!”葉宛冷聲說道。

“不耍點手段,你會心甘情願地跟我嗎?你寧可夾在別人的感情裏做小三!”

“林緯!”葉宛怒喝道。

“難道我說錯了?告訴你,對你我是不會放手的!更不會就這麽便宜了顧銘遠!”林緯狠聲說完,便想再次肆虐她的唇。

然而下一秒,背後便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放開她!”

葉宛和林緯同時循聲看去,看到一雙熟悉的清冷黑眸,來人竟是顧銘遠!雨水淋濕了他的頭發和襯衫,可見是有一會兒了。

“我倒想看看,你怎樣才能不便宜了我?”顧銘遠勾唇冷笑,話音剛落,就朝林緯的臉上揮出一拳。

林緯躲閃不及,左臉生生受了一拳,疼痛無比,他哪裏肯示弱,隨即反擊一拳,顧銘遠身體一偏,避開了他的進攻,林緯見一擊未中,心下大怒,又一拳跟上,無奈顧銘遠身體十分靈活,輕輕巧巧地又避開了。

葉宛未料到顧銘遠會出現在這裏,更為料到他竟會為她和林緯打起來,他穿一件高級襯衫,看樣子是從忙完公務而來,難道他是一直跟著他們後麵的?

見這倆人兵戎相見互不相讓,她在一邊急得要命,連聲喊道:“你們別打了!”

可是兩個男人根本聽不進她的勸,他們有意通過一次體力較量來一較高下。

“少管閑事!你有什麽資格說愛她?”

“你又有什麽資格?”

“顧銘遠,你少得意!遲早有一天,你會為今天的這一拳而後悔!”

“我的字典裏從來沒有’後悔’倆字。”

比起林緯的氣急敗壞,顧銘遠顯得優雅淡定得多,但越是這樣,林緯心裏越是冒火,幾番打鬥下來,他明白在自己體力上占不到什麽便宜,並不是經常健身、常年遠行的顧銘遠的對手,便趁顧銘遠不備,欲來個偷襲,卻沒想到中間會忽然冒出個人,站在邊上忍無可忍的葉宛竟試圖以自己的身體為屏隔開倆人,等林緯發覺不對時,伸出的拳頭已經來不及收手。

眼見這集中憤怒和仇恨力量的一拳即將落在葉宛的臉上,顧銘遠飛快地反手一抄,將葉宛摟進懷裏,而自己卻生生地受了林緯的一錘重拳,身形不穩的他一個踉蹌單膝跪在地麵的積水裏,但看到懷裏安然無恙的葉宛正一臉揪心地看著自己時,卻安慰地朝她笑了。

“傻瓜,架不是這麽勸的,拳頭不長眼的。”

“你沒事吧?疼不疼?”葉宛緊張地快哭了,仿佛這一拳不是砸在他的背上,而是砸在她的心上,她艱難地扶起顧銘遠,他渾身狼狽,挺括的白襯衫已經濕透,筆挺的西褲上也已被泥水浸濕,然而臉上的笑容不減,一如既往的溫潤清淺。

“別擔心,我沒事。”顧銘遠忍痛卻反過來寬慰她道。

可是葉宛怎麽不擔心呢?剛才她有點不忍看到林緯在打鬥中敗下陣,但看到這一拳重重地落在顧銘遠的背上時,她的五髒六腑都絞痛起來了,寧可自己來承受。

林緯雖然如願地回敬了顧銘遠一拳,但卻像個鬥敗了的公雞,臉色灰白,一言不發地看著眼前倆人。

他知道,他的勝算不多了。

*

外麵大雨傾盆,溫度驟降,公寓裏卻是燈光溫暖,安靜祥和。

一進屋,葉宛就急急忙忙去尋找治傷的紅花油,卻被顧銘遠反手握住了,微微撇開目光,溫和地說:“先別急,趕緊去把濕衣服換了,被雨淋這麽久,當心身體著涼。”

葉宛先是一怔,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裙子,臉一紅,原來裙子已經濕透了,和他一樣狼狽,隻是幹淨的衣服都已收拾打包在行李箱裏,隻得去翻箱,心裏暗想,她沒有男生的衣服,顧銘遠又該怎麽辦?卻又不敢抬眼看他,因為自一進門,他的目光就落在那幾個收拾齊整的行李箱上。

“沒有……你能穿的衣服。”她囁嚅道。

顧銘遠收回目光,微笑道:“別擔心我,先管你自己吧。”

“噢。”葉宛乖乖地應道。

趁葉宛去浴室洗澡的時候,顧銘遠打了個電話向對方吩咐了幾句,很快門鈴就響了起來,住在和葉宛同一小區的胡經理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