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很快就接通了,林緯見葉宛用的是陌生號碼,不免感到意外,葉宛大概地說了自己錢包手機被偷的情況,對遇到顧銘遠一事卻是隻字未提,和林緯約好了接頭的車站地點後,才掛下電話,慢慢走到顧銘遠身邊,手一伸,把手機還給他,道:“謝謝您,顧總!”
顧銘遠沒有接過手機,而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先拿去用吧!”
葉宛哪裏肯接受:“不用了!他讓我在這兒等他就好了!”
“萬一碰不上呢?”
“應該不會!”
“什麽都有意外。”
“……”
葉宛還想推辭,就見顧銘遠若無其事道:“那好,我就陪你一起在這裏等他吧!”
葉宛頓時被顧銘遠的話給嚇住了!
“不行啊!呃……我是說,如果我用您的手機,萬一公司或是客戶找,就不太好了,我沒有別的意思……”葉宛找了個借口道,可不是,手機上什麽隱私沒有?連男友林緯都不會輕易把手機給她,顧銘遠讓她拿他的手機,算什麽事呢?萬一他女友找怎麽辦?難道他就不怕誤會嗎?
顧銘遠嗤笑了一聲:“放心,我還沒有做燈泡的癖好!你願意等,那就站在這兒等一下吧!”
說完話,他便施然轉身,跳上“牧馬人”,隻留給葉宛一個瀟灑的背影。
葉宛目瞪口呆地望著車窗緩緩關上擋住了英俊的側臉,這人就這樣當著她的麵揚長而去了!雖然,她並不想坐他的車,也不願他陪著她等林緯來,可是,他也不能就這樣扔下她一走了之啊!她既失望又懊惱,一點都沒察覺自己對某人的態度才是強人所難,也不管他是不是上司副總,朝遠去的車影跺腳道:“顧銘遠你太沒風度了!”
現在是正午陽光最強烈的時候,獨自留在站台上的葉宛又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不僅滿身酸澀疲憊,肚子也跟著叫了起來。
說到底,自己今天之所以這麽倒黴落魄,都是拜這個顧銘遠所賜!
葉宛哭喪著臉嘀咕著,腳下不小心踩到了一枚小石子,一抬腳就踢得老遠,不偏不倚,就踢中了開過來的轎車的車門上,嚇得她心裏直哀嚎,今天還要倒黴到什麽時候!
卻聽見“滴滴”的喇叭聲,循聲望去,車窗口露出一張熟悉的臉龐,不是林緯又是誰?
葉宛心裏一鬆,又驚又喜,立即朝他飛奔過去,一下子緊緊地抱住了剛推門下車的林緯!
林緯微笑著把她擁入懷中:“等了很久了吧?肚子餓不餓?要不要我先帶你去吃飯?”
葉宛拚命搖頭,耳朵緊貼在溫暖的胸膛前,熟悉的笑容讓她心頭一酸,所有的委屈和酸楚都有了釋放的地方。
“你這是怎麽了?”林緯見她意外地哭了,有點驚訝,扶正她的身體,愛憐地刮了一下她的瓊鼻,柔聲安慰道,“不就是掉個錢包和手機嘛!哭得跟孩子似的!吃好飯我帶你去買!”
“不用,你下午不是還要陪你.媽嗎?我先把身份證掛失一下就好了,卡什麽的電話可以掛失。”
“也好,先吃飯,飯吃好了,先送你去派出所,來,把眼淚擦擦!”
見林緯抽出紙巾,幫自己擦眼淚,葉宛才發覺自己有點失態了,她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會兒就控製不住情緒了,任由著林緯幫她擦幹淨臉,然後乖順地坐到副駕駛位置上,林緯又幫她係好安全帶,安頓好她,這才繞到另一端去,正要開動車子,默不作聲著的葉宛忽然開口:“等一等!”
“怎麽了?”林緯問。
葉宛眸中的複雜情緒隻是一閃而逝,便很快鎮定了:“沒什麽,我以為我的包拉下了,沒事,開車吧!”
後視鏡裏,她似乎看到了顧銘遠的身影,他就站在不遠處,手裏仿佛還拿著一個東西,身後一樹晚櫻正好被風吹起,紛紛揚揚,漫天飛舞,她就目視著花雨中那個軒昂的身影漸漸變成一個黑點。
*
皓月千裏,萬籟俱寂,樹影搖曳一地清光。當晚,顧銘遠和江晚雲雙雙留宿在了“望園。”
此時顧銘遠穿一身月白色真絲睡袍,清俊偉岸中又帶著一絲矜,抱著雙臂靜靜地靠在“望園”別墅三樓那橢圓形的露天大陽台邊,若有所思地凝視著漫天月色。
不一會兒,沐浴完畢的江晚雲腳步輕盈地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從他背後輕輕地擁住了他。
“沒想到望園這麽大,田阿姨說你平時來得太少,這麽大的房子,就顧伯伯和她住,太冷清了。”
顧銘遠任著她環擁著,一動也不動,隻說:“你陪田阿姨逛了大半天,不累嗎?早點休息吧!”
“我不累,你呢?”
江晚雲把頭靠在顧銘遠的背上,如同一隻撒嬌的小貓一樣,輕輕地磨蹭著他的後背。
“我看會月色,你看今晚這月色多好!”顧銘遠一邊說,一邊穩穩地握住那雙沿著他腰間慢慢下滑的玉手,輕輕一拉,把她擁入懷中。這讓本想順勢靠上他胸膛的江晚雲心生怯意,而任由他將她圈定在臂彎中——被他不動聲色地止住了挑逗,她自然不敢輕意造次。
月色下的江晚雲,臉頰上泛著沐浴後的紅暈,目光盈盈,嬌豔如花,長發慵懶地披在肩上,絲滑的真絲睡袍勾勒著曼妙的曲線,微敞的胸口露出賽雪的肌膚,顯得格外嫵媚動人。
這樣的她是迷人的。
江晚雲見顧銘遠用手指輕輕托起自己的下巴,目光專注地在她的臉上逡巡,眼眸深處似乎閃動著一種溫柔的情愫,呼吸熱熱地噴在她的臉上,撩撥著她的意誌。心裏一緊張,便問:“你……下午去哪裏了?”
頗煞風景的一句話,一下子讓顧銘遠的手指僵在了哪裏,他神色未動,但眸子已恢複了清明。
“不是說去醫院了嗎?”放開手指,顧銘遠淡淡地說。
“哦對,你說去辦私事的,你看我這記性……我和田阿姨中午去了你推薦的那家素食店,田阿姨很喜歡,後來我又陪她去買了兩身衣服,晚上……”
江晚雲流水賬似地絮絮說著自己這一天的行蹤,顧銘遠耐著性子聽著,不置一詞,思緒也不知道飛到了哪裏。
大多數時候,他們就是這樣,往往隻有尋常的噓寒問暖,而沒有什麽值得深度交流的話題,她是個興致寡淡的人,而他喜歡的東西她又不懂。
江晚雲說了一會話,大概是覺得隻是她一個人說,沒什麽意思,就想換個話題,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又說:“對了,我聽田阿姨說,你五一過後就要去昌明公司?”
“是。”顧銘遠回過神來,應了一聲。
這個話題終於讓他有點反應,這讓江晚雲頗為驚喜。
“那接下來應該比現在還忙吧?”
“是。”
“這樣……既然你選擇回去,幹脆去集團總部好了,為什麽要去昌明汽電呢?”江晚雲說出了她的困惑。
顧銘遠沒開口,隻是慢慢地放開了她。
江晚雲沒有察覺異常,猶自問道:“去昌明是長久的決定嗎?
可是她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她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