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頭垢麵的老乞丐聽說對麵的小孩沒有板板,一溜煙的沒影了。
什麽剛才守護大陸,你就是一代武聖諸如此類的神聖話語全都被他一股腦的收了回去,帶著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個小男孩則有些懵懂的還在吃著糖果,思考十幾息之後,覺得也沒什麽大不了,大搖大擺的走了!
可是就是老乞丐這麽搞笑離奇一個舉動,讓在一邊觀看的風羽大受觸動!
“風羽哥,你到底怎麽啦,嗚嗚嗚,你別嚇我啊!”小魚兒越來越焦急。
可此時風羽腦中曾經出現的夢境漸漸的順了起來,最後形成了一條線路,那就是夢境中總會有一個白紗女子出現,而且那個夢中的自己時而霸道絕倫,時而肝腸寸斷!
這就是他這些年的夢境,場景不多不少,就那麽幾處地方,而且每一次都會有一套功法在夢境中出現,它叫做《逆天七步訣》!
“一步心神幻,二步陰陽亂,三步山河陷.....”
漸漸的,小魚兒清脆的聲音一點點把風羽從頭痛欲裂拉了回來,他用力的揉了揉太陽穴,茫然的抬起頭道:“小魚兒,我剛才怎麽了。”
小魚兒拍拍那小小年紀就發育的很不錯的酥峰說道:“風羽哥你嚇死我了,你剛才的樣子好痛苦呢。”
風羽茫然的眼神漸漸恢複清明,仔細想了想,疑惑的道:“我想起了我經常做的那個夢!”說完風羽猛然的看向剛才老乞丐蹲著的地方,可是空空如也。
“那邊的那個老伯呢?”風羽焦急的問道。
小魚兒驕哼了一聲說:“還說呢,那個老頭在騙小孩子呢,最近溧陽城經常出現一個老頭拿著什麽武功心法欺騙小孩子的錢財!恩,不過呢,我看這個老頭很眼熟。”
風羽哦了一聲,便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散亂的束發,恢複到以前倜儻的樣子笑道說:“好了,讓我們的小魚兒擔心了,咱們回去吧!”
“恩,出來時間也不短了,夫人要擔心了呢!”
“嗬嗬,和我在一起就要喊娘的,你個小丫頭!”
“哼!”
兩人結伴向著風府趕回去,回去的路上兩人腳步匆匆,沒有來時的悠閑,主要是風羽緊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在距離風府還有幾條小街的時候,突然在一家客棧裏傳出一道響亮的聲音,而這聲音的語氣裏充滿著遊離人間的放.**不羈。
“一杯小酒把在手,天下之間我曾有!”
這個聲音就像一個遊曆大陸的詩人瀟灑的酒後作詩一樣,無意中就來了詩詞。
可是聽在風羽的耳朵裏,卻有種別樣的意味。這個聲音,即使在怎麽掩飾也逃不過風羽的耳朵,他就是剛才那個老乞丐啊。
風羽猛然轉頭,看向酒家的二樓木窗處,隻見一個還算幹淨的老者端著酒杯坐在窗口前,正在灑脫的一口口小飲著杯中酒呢!
酒水從小小的酒杯中直接進入了老者的咽喉,然後他又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停在半空,搖搖頭苦笑道:“夾起一塊烈燒肉,江山怎能被我丟?”
老者前半句意猶未盡,語氣灑脫超逸,後半句,離愁盡顯,哀傷莫名!
雖說老者打扮不一樣,可是風羽卻能辨別他獨特的聲音。
一個箭步邁出,風羽極快的向著酒家的二樓衝上去,他要做的事情很簡單,探明《逆天七步訣》的來曆,到底與他夢中的那套一步踏出去毀天滅地訣法是不是一樣的功法!
小魚兒也跟在風羽的後麵焦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今天風羽哥太反常了,看一個老乞丐騙小孩子他都痛苦的不能自拔,這不,又看到一個吟遊詩人他這不也激動了。
男人真難懂!
這一刻,小小年紀的小魚兒想到這麽五個字,如果讓風羽聽見,一個暴栗在所難免。
疾步衝上二樓,那個老者端著的酒水也一仰頭順喉而下,滿臉的陶醉,意猶未盡的看著酒杯,嘴裏發出嘖嘖的響聲,就似對這酒水有著無盡的感情那樣,難舍難分。
站在客棧二樓的樓梯口,風羽專注的看著老者,怎麽看也不會想象到這個老者與剛才那個賊眉鼠眼,邋裏邋遢的乞丐聯係到一起。
可是風羽相信他的直覺與耳力,這個老者就是剛才之人。
不想錯過心中對於夢中那套功法的疑問,風羽咬咬牙抬起腳步慢慢的靠近老者,在距老者還有三步的時候,風羽停下腳步,雙手一抱拳,禮貌的道:“這位老伯,敢問貴姓,出身何處?”
聽到風羽的問話老者這才放下酒杯,眼神中出現一絲迷離與不舍。看他的神情就如這個酒杯或者杯中酒似他的至親一樣,根本難舍難分!
即使酒杯落於桌子上,老者的眼光卻一直在注視著,情意綿綿。
這個深情舉止讓小魚兒一陣的惡寒,在風府活潑而不失恬靜,在府外卻刁蠻的丫頭習慣性的掐起小蠻腰,指著老者嬌喝道:“老頭我風羽哥問你話呢,你看著酒杯發呆作甚!”
“魚兒不得無禮!”風羽大驚失色,這死丫頭簡直不知道輕重緩急,萬一老頭一氣之下飄然而去,從哪去找尋逆天七步訣的線索?
“老伯,我妹妹刁蠻慣了,還請諒解!”
風羽儒雅的微微一躬身表達了歉意。也許風羽佳公子的樣子與放低了身段的態度讓老者比較受用吧,他這才戀戀不舍把目光從酒杯轉移開,抬起頭道:“無妨,無妨!”
隻是在抬起頭的時候,這位老者的目光在小魚兒的身上稍微滯留了不到一息的時間。
小魚兒似有察覺,與老者對視在一起,隨即撇撇嘴道:“風羽哥,這個老頭不正經,我們走吧!你看他一把年紀了還色眯眯的,哼!”
“嗬嗬,非也非也,這位小姑娘與我一個故人有幾分相似而已!”老者被說成色眯眯的有些尷尬,隨即解釋道。
風羽瞪了一眼小魚兒,再一次抱拳道:“老伯能否解惑?”
“小友何惑之有?”老者看著酒壺道。
“你手裏的那本《七步訣》!”
“我要酒!”老者沒羞沒臊的還沒給人解惑就開始要報酬。
“你個老頭,不羞不臊,你還沒有給我風羽哥解惑就要報酬?”小魚兒在一邊岔岔不平,兩隻撲閃如明輝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老者。
風羽搖頭苦笑,小魚兒雖然在極力的維護於他,可是她並不知道實情。
這次不管怎麽說,既然有線索一定要探明究竟!
一壺酒換一個解惑,不管結果如何,大值!
“小二,上好的竹葉青來上兩壺!”
“好嘞!”跑堂的夥計把桌布往肩上一甩取酒而去。
“嗬嗬,小友乃是豪爽之人,那麽老朽我也不做作便給你解惑一二!過來坐!”
風羽拉著不情願的小魚兒坐在老者的對麵,沒有言語靜靜的等著老者下文。
“東荒大陸小友不陌生吧?”
風羽蹙眉,點點頭道:“略有耳聞,隻是不祥,隻知道王朝不計其數!”
老者捋著稀疏的幾根胡須嗬嗬一笑道:“不錯,確實不計其數,東荒大陸以中心海為中心,屬於東麵,所以得名東荒。大陸聖朝有二,皇朝六十六,王朝不計其數!三十三皇朝隸屬於一個聖朝的管轄,一個皇朝管轄下不計其數的王朝。王朝尊主為王上,皇朝尊主為皇上,聖朝尊主為聖上,所以東荒大陸遼闊的疆土中,大小朝國錯綜複雜,連年征戰也是情有可原!”
老者一段話剛剛落下,小二端著兩壺酒過來,放在風羽的麵前道:“客官您的酒,慢用!”
“恩,這是你的賞錢!”風羽取出幾個銅板給了小二,讓小二眉開眼笑。
端起酒壺,風羽給老者斟滿酒杯,接著問道:“原來大陸的勢力這麽錯綜複雜,隻是這與你拿著的訣法有何關聯?”
“嗬嗬關係極大,王朝與王朝之間的征戰在於兵強馬壯,皇朝之間的對決在於終極力量,比如說武王的多少?或者決定戰場孰贏孰輸的武皇等等。那個時候的軍隊也許隻是一種擺設。當然,皇朝軍隊中的兵士,基本上最低等級的也就是中階以上的武士了,對於那些低階武士,在皇朝中沒有一個可以被入取!”
老者娓娓道來大陸錯綜複雜的局勢,讓不太接觸外麵世界的風羽與小魚兒有些頭腦轉不過來。風羽端起酒杯示意與老者同飲,一杯竹葉青下肚,芳香醇厚,口感微苦微甜,很適合風羽的口味。
小魚兒沒能喝上一口小酒悶悶不樂,顯得無所事事,在她的心目中,老者不管說什麽都是胡編亂造,騙錢騙色的角色,所以百無聊賴的情況下,小魚兒趁老者還沒有下文之際開口問道:”老頭,你說的太玄乎了吧,一個皇朝中的兵士都是高階武士,那麽他們不是隨便可以踏平任何一個實力強盡的王朝,可是現在的王朝不都還好好的嗎?”
老者杯中酒飲完搖搖頭道:“非也非也,天地之間有規則,大陸經過若幹年的繁衍同樣有規則,大皇朝一般不參與王朝之間的鬥爭。不過卻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如果皇朝之間有摩擦的時候,他們一般都會讓附屬的王朝與王朝之間來找回顏麵,如果戰爭升級,那個時候王朝才會帶著成千上萬的屍骨默默悲傷,皇朝之間才會悍然出手。”
小魚兒秀眉一挑,又問道:“這也太殘酷了吧,隻是為了顏麵就不把附屬王朝的生命看在眼裏,人命在他們眼裏如此不值錢嗎?”
老者捋著胡須小飲一口道:“掃地不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這樣的人在強者為尊的大陸上是不會生存的,所以王朝在皇朝的眼裏就是螻蟻,而皇朝朝國臣民的生死在聖朝的眼裏同樣如螻蟻與飛蛾!”
風羽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動酒杯了,他的腦海中在消化著這些信息,一麵之緣,風羽對老者的話卻盲目的相信,原因無他,就是感覺。
老者解釋完之後沒有在言語,自斟自飲,而小魚兒也像在聽故事般,心裏有幾絲悲傷。一張桌子上短暫的沉默起來。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功夫,風羽才抬起頭,這一瞬間他就像成熟許多,整個人的氣質有些變化,問道:“老伯,那麽七步訣....”
“嗬嗬,所以這才是正題,想要站在大陸的頂峰就必須是一個霸道強絕的武者或者聖主!一笑間普天同慶,一吼間八方雲動,一悲間天地黯然,一怒間血流成河!”
風羽默默的重複著四句話,心裏澎拜不已,一笑一吼一悲一怒,老者隻是用了這麽簡單的幾個字,詮釋出一個人一生的向往,一個人的情緒不受大陸的拘束,為所欲為!
看著風羽的表情,老者很滿意,接著道:“逆天七步訣,天地大成之功法,可以自行進化的功法,隻要你有毅力把這部訣法修煉的功參造化,那麽站在大陸的巔峰隻會是時間問題!”
小魚兒撇撇嘴:“老頭,你說了這麽多不就是想賣那本什麽破功法嗎?你以為我風羽哥與街頭的小孩子一樣好騙?”
老者捋著胡須搖搖頭道:“個人機緣不強求!”
風羽又瞪了小魚兒一眼,然後轉頭鄭重的看著老者輕聲道:“老伯,我們需要用什麽交換?”
“恩...我想想...這樣吧,你請我喝酒,我給你算便宜一點,本來十個銀幣,我給你算五個如何?順便給我把我的酒壺給我裝滿!”
“啪!”
小魚兒怒拍桌子而起,指著老者喝道:“你個老頭,真是不識抬舉,剛才在路邊幾個銅板賣給一個小孩子,現在卻給我風羽哥索取五個銀幣,你這不是在訛詐嗎?”
“風羽哥,我去找溧陽城的守備兵士抓這個老騙子!”
小魚兒怒不可揭,這大騙子胃口太大了,從五個銅板一轉眼升級到五個銀幣,士可忍孰不可忍!
“慢著!’風羽製止小魚兒的舉動,然後起身對著老者一抱拳:“老伯,我答應你,五個銀幣外加兩壺上好的好酒!不過你暫時不能離開溧陽城,我現在連一個武士都不是,所以關於七步訣,我需要你隨時給我講解!”
“嗬嗬,小友不必自謙,我要你五個銀幣也不是沒有道理可言,你與剛才那個小孩不一樣,你的悟性高,這本訣法難不住你,更何況上麵有修煉的法門!”
老者一邊說,一邊從衣袖裏拿出一本泛黃的古書,如果不是刻意偽造,這本古書確實有些年頭了。
風羽咬咬牙,最終下定決心道:“那好,成交!”
“風羽哥你...你今天腦子不正常嗎?”小魚兒一邊質問道。
“魚兒,給錢,回家我在給你解釋!”
“不給!”
“快點,不然我給你找個主家,穆鴻飛怎樣?”
“你...你真是個大壞蛋,我看錯你了!”
小魚兒氣急,從錢袋裏拿出五個銀幣扔到桌子上憤怒的說道:“你就被人騙吧,先替人數數錢,哼,大傻瓜!”
老者見錢眼開,眉開眼笑,收起五個銀幣,然後又看看酒壺。
風羽明白老者的意思,然後招呼道:“小二把這個葫蘆拿去灌滿酒水!:
“好嘞!”小二喜笑顏開!
“既然這樣,七步訣你拿去!老朽我在這裏時間也夠長了,準備要出發再一次踏上雲遊之路嘍!”
“風羽哥你看,這老頭要跑了,還這麽冠冕堂皇的說雲遊,你就被騙吧!”
沒有理睬小魚兒,風羽雙手一抱拳:“老伯再會!”
老者起身回以一禮道:“後會有期,我們會在見麵的!”
“最好不見,老騙子!”
小魚兒依然的岔岔不平,看著老者的背影做著各種鬼臉,吐著香舌。
緊緊的捧著手中泛黃的古書,風羽突然想起了什麽,急忙對著老者的背影道:“老伯我該怎麽稱呼你?!”
“蝴蝶為花醉,花卻隨風飛,花舞花落淚。花哭花瓣飛,花開為誰謝,花謝為誰悲。老朽花姓!名字太久遠了,已經忘了!”
“花主?”
風羽突然想到那個召喚成千上萬蝴蝶與能讓萬花齊開的被叫做花主的前輩!
然而風羽還沒有問清楚,伴隨著老者最後的幾個字落下,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樓梯口處,風羽喃喃自語的重複著這句似詩一般的語句,然後小聲的說道:“花姓?是那個老前輩嗎?不太像啊,不過花姓太少見了!”
“風羽哥,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你,你太天真了,那老頭就是隨口捏造而已,這下好了吧,被騙了你都找不到他了!”
風羽回神摸著小魚兒的頭輕笑道:“謝謝魚兒一直為我考慮,就當我的一次教訓吧,好吧?”
“終於知道自己被騙了吧,晚了!”
“嗬嗬,走吧!”
兄妹兩人結伴向著距離不遠的風府走去,遠遠的跟在後麵的那個老者,看著手裏的銀幣,拍打著肩上的酒葫蘆,又恢複了那副賊眉鼠眼的樣子,嘿嘿怪笑道:“這些不諳世事的大家族子弟就是好騙,嘿嘿!如今有酒喝,有銀幣,又能堅持一段時間了!”
而當風羽站在風府正門前看著簡單的風府兩個大字的牌匾時,兩眼充滿著向往的看著北方遙遠的天際道:“一笑,一吼,一悲,一怒,父親,在我心中父親你永遠都是這樣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