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人正是北境作戰指揮官晏南飛。
在無法阻攔陳昆侖離開後,他火速上報上級,立刻趕來南州。
更是調遣了當地軍隊,前往阻止悲劇的發生。
可他看見了什麽……
趙虎渾都是那些牲口的血,人也進入了瘋狂的狀態,一邊吼叫,一邊見人就殺。
“趙虎!住手!”晏南飛被眼前這一幕震撼住了,怒吼道:“這不是戰場,這是和平之地!”
“嘎嘣!”一聲,趙虎正折斷了一個人的脊椎。
他慢慢的扭過頭,猩紅目光如同是鬣狗一般。
他齜牙咧嘴,冷冷發笑:“我倒寧願他們都是敵軍!”
說著,又是一刀,一個腦袋咕嚕嚕的滾到了晏南飛的腳邊。
“瘋了,你簡直瘋了!我以北境指揮官的身份命令你,住手!”
軍令如山,趙虎停了下來!
他穿著軍裝,就是守家衛國的戰士,所以他停了手中的刀,“啪”的一聲,行了個軍禮!
隨即開始解開扣子,脫掉軍裝……
“趙虎,你做什麽?別忘了,你的身份!”一股不好的預感席卷而來,晏南飛的聲音明顯透著慌亂。
“作為一名軍人,為國家流血犧牲,是職責是榮耀。”趙虎嚴肅的目光緩緩從晏南飛的臉上掃過,鏗鏘如鐵說道。
“天王是我所追求的信仰!”
“他們羞辱殘害了他的姊妹!”
“他們折磨逼死了他的父母!”
“他們還活生生的割掉了他女兒的雙腎!”
“那隻是個四歲的孩子……甚至她還沒機會牽著父親的手!”
“槍林彈雨沒能要了我的命,多少弟兄性命守護的人卻給了我們致命一擊!”
“既如此,他們不必存在!”
趙虎丟掉了以已為傲的軍裝,血淚盈眶,一聲悲嗆哀鳴聲從他喉嚨裏吼出來,再次握緊了那把刀……
“不……不要啊……”晏南飛戰栗著。
從知道天王女兒死亡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天要塌了!
何為守護?
他這又何嚐不是在守護?
慌亂之際,晏南飛忽然瞥見陰暗處的鐵籠,瞳孔一陣收縮,心口也是揪的疼。
他也是怒火滔天,天王為刀,他為刀鞘。
“趙虎!”一聲怒喝,晏南飛指著鐵籠:“看你身後!”
鐵籠之中,兩個被鐵鏈鎖住的女孩緊緊相擁。她們的身上濺滿了血汙。
大一點的女孩緊緊的將小一點的護在懷中,即使已經嚇得魂不守舍,但大一點的那個依舊顫抖著護在身前。
“趙虎。”晏南飛的聲音柔和了許多,循循勸導:“看見了嗎?這就是我們要守護的。”
“為的不就是讓我們的孩子們,遠離硝煙和戰火嗎?”
“別讓他們的雙眼沾滿血,好嗎?”
“啊!”趙虎又是一聲怒吼,“噹”的一聲丟掉了手中的刀,雙手抱著頭,痛苦不已。
晏南飛鬆了一口氣,還好是安撫住了一頭猛獸。
“對了,天王呢?”晏南飛趕緊問道。
趙虎抬起頭來,眉頭緊蹙:“剛才,還在閣樓!”
“火速清理現場,逮捕傷員和活口。”晏南飛下達一條指令後,立刻上樓。
閣樓的木板踩的吱呀作響,肮髒的手術台上,鋪上了掛滿勳公章的軍衣。
孩子小小的身子平躺在上麵,雙目緊閉,臉上是沒有血色的白。
而此刻,孩子渾身上下都插滿了細細的銀針,一旁的陳昆侖汗如瀑布,卻依舊在運氣行針。
兩人在看見這套陣法的同時,都暗鬆一口氣。
是九陽神針。
這套陣法,能夠護住經脈,止血止痛。不管傷勢多重,都能護住最後一口氣,爭取到搶救的時間。
憑借這套陣法,陳昆侖在戰場上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在持續二十分鍾的反複施針和搶救後,孩子總算是有了一絲呼吸。
“太好了,欣欣小姐有救了!”趙虎抹了抹眼眶。
“太好了,南州有救了!”晏南飛懸在嗓子眼的石頭,落下來了。
“報告!外麵來了一輛賓利,讓你立刻去見他!”守在外麵的士兵匆匆來報:“他說他是就京都金家!”
晏南飛渾身一顫,倏地轉過身來,大聲道:“趙虎留下,我一個人去!”
自古多少英雄將領,沒有倒在槍林彈雨中,而是死在了政治的軟刀子中。
牽扯到金家,他不敢大意。
京都內政,國主之下,兩位相爺,四大護國公,十二位閣老。
金家老太爺身為十二閣老之首,又且是泛泛之輩。金家整個家族,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早已經雄霸一方的存在。
南州這種小地方,金家主家隨便來一個人,在這兒都是一手遮天的存在。
晏南飛走出門的時候,賓利車上的人已經下來了。
晏南飛臨時調遣的當地部隊,炮兵團團長此刻正哈巴狗一般,討好的對著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笑。
“長官,這位可是金家長媳婦柳依依的弟弟,柳下揮。”
晏南飛的臉色更冷了,他聽說過這人,京都有名的人物。不學無術,遊手好閑,仗著和金家有點關係到處狐假虎威,為一方禍害。
他怎麽來了?
晏南飛眼神犀利的掃過身後的人,正好看見重傷的李強手裏握著手機,臉上是得意的笑。
“我是北境高級作戰指揮官……”晏南飛話說到一半,被人打斷。
柳下揮吊兒郎當的斜視了晏南飛一眼,嘴巴裏發出“嗤”的一聲,懶綿綿的說道:“原來是北境那邊的大老粗啊!”
“我說你們不在北境那邊賣命,來這兒瞎湊什麽熱鬧?”
此話一出,晏南飛胸腔之中烈火焚燒。他好歹也是一名軍官,竟然被一個什麽都不是的東西如此輕視。
好一個野蠻人,好一個賣命!!!
晏南飛雙拳緊握,指甲狠狠掐進肉中猶不覺痛。
但他必須要忍,這一次的事情本就充滿陰謀。一旦他情緒失控,落入陷阱之中,那害得就是陳昆侖。
“我姐姐病重,這個地方的人救了我姐的命,他們都是功臣,現在立刻將人放了!”
“至於你們殺了的人,等會兒我再和你們算賬!”
柳下揮目空一切,鼻息仰人的命令道。
晏南飛肺部都要氣到炸裂,咬牙切齒的說:“他們是殺人犯,絕不能放!”
“我說你特麽的有病吧!”柳下揮的眼神頓時凶狠起來,囂張跋扈的嗬斥道:“三分鍾後再不放人,信不信我金家斷了你們的糧草,你們就隻有在那蠻荒北境等死吧!”
轟!
一口鹹腥味瞬間湧上喉頭,晏南飛牙齒咬的咯吱作響。
“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看看是個什麽東西,敢斷北境的糧草!”
一道冷笑聲由遠而近,聲音如蒼穹上空落下,擲地有聲,震的人發懵。
陳昆侖闊步而出,趙虎緊隨其後,一眨眼的功夫,人已經站在了柳下揮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