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氣勢,嚇得柳下揮後退半步。

當觸碰到賓利的時候,如同是觸碰到金家這座大靠山,驚恐**然無存,底氣十足。

挺胸往前一步,上下打量了陳昆侖一眼,不屑一顧的問:“你又是個什麽東西?也是北境的?”

見陳昆侖年紀輕輕,沒有穿軍裝外套,隻有件白色襯衣,更加輕視:“又是個命硬的大頭兵。”

“這兒沒你說話的份,滾一邊去!”

趙虎眼神陡然淩冽,殺氣翻湧。

陳昆侖一個眼神看過去,趙虎乖乖退到一邊。

隻聽見陳昆侖語氣冰冷如霜:“我的女兒在這兒沒了雙腎,你說我該不該管?”

“不是說那女孩是沒爹的小牲口?”柳下揮疑惑了一下,但很快,那一絲絲的驚疑都被譏諷替代。

他的眼神更加輕蔑:“一個最令人不齒的囚犯,就算沒死又怎樣?要知道,接受手術的人可是我的姐姐!”

“她可是京都金家的長媳婦!”

“知道是什麽概念嗎?就好比她是天上的太陽,而你隻是地上的一個煙頭。”

“一個一腳就能踩滅的煙頭!”柳下揮說著,更是用腳做出碾壓的動作。

“哈哈哈,說的真好,真好啊!”陳昆侖被氣的發笑,又問:“照你這麽說,我該如何?”

柳下揮一聽,上下打量著,摸了摸下巴語氣輕佻:“看你身體很好,長得也不錯。不如去陪著我姐姐玩玩,說不定她一高興就帶你去京都。”

“隻要將你介紹給她的姐妹們,小子,你說你還去賣什麽命,直接吃喝不愁,走上人生巔峰了!”

“隻有我姐姐,能讓你擺脫你那低賤的身份!”

陳昆侖是平靜的,他隻是站著,任由風吹的他的衣服簌簌作響。

“我的女兒被你們挖去雙腎,我卻還要像狗一樣討好我的仇人?不可笑嗎?”

“哼!你的女兒曾經隻是一條卑賤的蟲子,能夠用她雙腎救活我姐姐,那是她無上的榮耀,是你們家裏祖墳冒青煙的事情。”

“你應該引以為豪!”

“你失去的不過就是一些拖油瓶,但得到的卻是榮華富貴!”

柳下揮洋洋自得,似乎說了一件多麽了不得的事情。

“哈哈哈哈!”

陳昆侖非但沒有發怒,反而仰天長笑。

在外人看來,陳昆侖一定是瘋了!

在熟悉他的人看來,他瘋了!

晏南飛苦苦支撐著的安穩,在這笑聲之中轟然坍塌。

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悲憫的盯著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比起狂笑,他更寧願陳昆侖發火!

陳昆侖發出過兩次這樣的笑聲。

第一次黑龍軍團死傷慘重,陳昆侖笑了,當日一人衝進敵軍,揮刀屠城。

第二次北境婦孺孩童被拉去填海,陳昆侖笑了,七天內連攻下五座城池,鮮血染紅了北海。

他……又笑了!

在龍國!!!

“帶我去見柳依依!”一聲獅吼,陳昆侖人影猛的衝過去。一隻鐵爪猛的擒住了柳下揮的腦袋。

“嘭”的一聲按在了賓利車頭。

“哐當!”

“嘩啦!”

隻是一撞,汽車猛烈一震,車頭凹陷,車窗粉碎。

柳下揮囂張的表情還停留在臉上,但眼珠子往外凸出,“哇”的一聲,飆射出一團血來。

猩紅粘稠,甚至還夾雜著碎掉的內髒。

陳昆侖麻木無情,手臂再次高舉,又是“噹”的一聲。

全場鴉雀無聲。

即使是鐵骨錚錚的士兵們,也不禁被這場麵嚇得瑟瑟發抖。

口呼的保家衛國,和屍山血海走出來的戰士截然不同。

唯有黑龍軍團的人除了滿腔怒火,沒有一絲懼怕不安。他們仿若戰鬥機器,隻有命令和殺戮。

“去醫院!”

一聲令下,陳昆侖手中拎著血肉模糊的爛肉,火速前往醫院。

“趙虎,這天……是要塌了啊!”

晏南飛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深深地看了一眼陳昆侖離去的地方。

無限擔憂的說:“那可是金家的長媳婦啊!真要激怒了金家,整個南州都得陪葬!”

趙虎哼了一聲,冷聲道:“滅掉天王全家那一刻,南州已經成為一塊巨型墓地!”

……

南州聖母醫院。

最好的私人醫院,有著南州最先進的醫療設備,也有著南州最好的醫生。

可是這個地方,隻會接待那些自恃高貴血統的人。

醫院大門口還有頂級的豪車在恭候,手術室裏的豪華陳設也令人瞠目結舌。

原本該是無菌服的手術室,加寬手術台上的女人偏偏穿著天鵝絨服裝,旁邊還放著開司米披肩。

手術燈已經關閉,手術台上的女人臉上還有些蒼白。

她保養的相當好,看起來不像是五十多歲的人,更像是四十不到的美豔貴婦。

柳依依聲音有些虛弱:“手術成功嗎?”

“是的夫人!”全醫院最頂級的醫生都聚在這兒了,此刻他們已經清洗消毒,候在一旁等著討賞。

“快,鏡子!”柳依依看著鏡子中病態的臉龐,表情悲痛又沉重。

甚至眼角還有兩行淚水滾落,傷心欲絕道:“那個孩子的雙腎真的已經到了我身體裏了……”

說話之間,她聲音幾度哽咽,幾乎哭暈過去。

一旁的醫生見狀,也不由神情沉重。

到底是個四歲半的孩子,沒了雙腎,根本就不可能活了。

醫院主任開口勸說:“夫人不要難過了,能夠用雙腎救夫人,這是她的福氣!”

“她倒是有福氣了,可是我就慘了。”柳依依抹著眼淚,痛不欲生的說:“她肮髒的血液和內髒已經和我融為一體,正是因為她的汙染,看看我變得多麽憔悴。”

“那些卑賤的牲口,簡直是對我最殘忍的侮辱。”

手術室裏,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柳依依也顯得相當的慌亂,急忙問道:“對了,事情處理幹淨了嗎?要是讓人知道我竟然用了那卑賤的器官,我會成為圈子裏的笑話的。”

“夫人您放心,據說柳少親自去處理了。”院長在一旁討好的笑。

“還是弟弟最讓我放心。”柳依依點點頭,露出讚許的目光。

“隻是剛剛手術的時候,我好像聽見柳少接電話,似乎是有人去慈善公司找麻煩,為了替您捐贈的那個孩子討公道。”主任說道。

主任微微變色:“李強那些人吃了虧,似乎還被殺了不少人。”

“敢插手我的事,找死!”柳依依臉色陰沉。

“你去處理好這些事情,但凡和這個孩子有關係的所有人,我希望他們消失。”

柳依依忽然笑道:“事成之後,你就是這個醫院的院長!”

“謝夫人!”主任猛地彎了個腰,深深鞠躬。

“我這就去找柳少,您放心,定會將這些討厭的臭蟲清理幹淨!”主任邀功一般大聲喊話。

“你們要的人,我替你們帶來了!”

哐當一聲,伴隨著一聲冰冷的聲音,一個爛泥一般的人,被丟進了手術室。

此人早已渾身是血,麵目全非。

“呀!”柳依依嚇得一聲尖叫,見此狀,連連念了好幾句阿彌陀佛,直呼殘忍。

直到地上血人艱難抬頭,喊了一聲:“姐,殺了他!”

柳依依這才反應過來,地上的一攤爛肉,竟然是自己心愛的弟弟!

柳依依臉上青筋冒起,渾身都顫抖起來,怒斥道:“你好大的膽!”

“將我弟弟傷成這樣,我定要讓你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