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好呀,隻怕是你抓不到我!”百裏珊笑著跑開。
兩人在桃樹下追逐起來,片片桃花飄在空中,顯得爛漫而動人。
“咦,師哥,你去哪兒啦?”百裏珊扭頭,竟不見了師哥的蹤影,隻有棵棵桃樹在岸然而生。
“哈哈。抓到你啦。抓到你啦。”左丘霖忽然從一棵大的桃樹後麵跑出來,緊緊地抱住了百裏珊。
“師哥,你耍陰謀。壞蛋,不理你啦。”百裏珊看著蒙著雙眼的左丘霖,撒嬌道,兩人在桃樹下笑若春風。那銀鈴般般的笑聲和粗獷的笑聲夾雜著,在百裏珊耳邊不斷回**。
“師哥……師哥……”百裏珊迷迷糊糊的喊著,她想挽留他,卻萬般無奈的看著他遠去的背影。
“啊……”身體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百裏珊睜開眼來,是雅蘭師姐那張尖尖的臉,還有在她往日裏尤其喜歡的那雙好看的丹鳳眼。
“剛才給你潑的隻是鹽水,還有辣椒水,你若交出寶典,我便放了你。”雅蘭挑眉。
“不……可……能!”百裏珊盡力讓自己的語氣堅定,卻發現每吐一個字都那麽艱難。
“給我潑!”雅蘭往後退了兩步,靈兒上前,一桶紅紅的辣椒水撲去。
百裏珊緊閉起雙眸,身體火辣辣的灼熱感讓她感覺喉嚨裏滿是血腥之味。
“噗……”她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用盡全力的睜開眼瞼,長長的睫毛上也凝著汗珠,她直視著她,目光堅定。
“師姐,師哥在處理這師父的後事,要你前去幫忙。”語兒跑進來說道。
“哼,明天再審問你。”雅蘭怒視著她,轉身走出地牢。
半晌功夫,衡山上下已掛滿白布,靈堂也已布置妥當。左丘霖站在靈堂的棺木前,神態冰冷。他看著漆黑的棺木,一臉悲痛。“為什麽?為什麽?”
“師哥。”雅蘭跑過去緊緊地抱住左丘霖。“師哥,節哀順變,師父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沒有了師父,沒有了珊兒,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
左丘霖推開雅蘭,轉身離去。
房間裏,燭光搖曳,紗帳時起時落。桌上幾個已經喝完的酒瓶亂七八糟的擺著,左丘霖麵色通紅,端起酒杯仰頭喝起酒來。
“師哥。師哥。別再喝了。看著你這樣,我很心痛。”雅蘭走進房間,看著左丘霖的消頹之態,她把酒杯從他手中拿出。
左丘霖抬頭,他看見了她。她明亮的眸子裏露著如水般的清澈,如桃花瓣般粉潤的唇不點而赤,她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她總是那麽的令他心動。
“珊兒。珊兒。”左丘霖緊緊地抱住了她,吻上了她的朱唇。
雅蘭麵色一沉,難道他,還在想著她嗎?不過瞬間她平靜下來,目光之內全是曖昧。
“大師哥,其實我一直很喜歡你。”雅蘭緊緊地抱住左丘霖,深深的吻住他。
左丘霖把雅蘭抱入帳中。蠟燭熄滅,房間之內滿是曖昧的氣息,夾雜著濃濃的酒味。
翌日,朝陽初升,黃色的陽光照亮房屋,地上那幾件紫色衣服顯得格外刺眼。
左丘霖睜開沉重的雙眼,揉了揉頭。他看著一旁裸~睡著的雅蘭,大驚失色。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師父,師父。”雅蘭突然尖叫起來,睜開狹長的丹鳳眼,掃視著四周。
“師兄,我夢見百裏珊持著劍刺入師父的身體。我好怕,好怕。”雅蘭緊緊的抱住左丘霖,小鳥依人般躲進左丘霖的懷抱。
“把你的衣服穿上。”左丘霖暗沉著臉,命令似的說道。
雅蘭咬下唇,起身穿上衣裳。
“師哥,我也不想狠心傷她,隻是我怕她練就《江湖寶典》之上的神功,到時候定找我們報仇。”雅蘭一臉的楚楚可憐。
“無論如何,逼她交出《江湖寶典》。”那句話說的好沉重,似乎每個字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他也不想懷疑她,可一切的證據都指向她。那是他的娘親,從小把他養大的娘親,他在乎!
“我已經逼了,甚至……用了刑,但她還是不說。”雅蘭小心翼翼的打探著左丘霖的神色,她不知道他是否還在意她。
左丘霖猛地推開她。用刑?那個身形削弱的她現在是什麽樣子了?
“師哥,別忘了,她是你的弑母仇人,她還拿走了師父辛辛苦苦的取回的《江湖寶典》……”
“別說了……”左丘霖怒氣衝衝的朝著地牢走去。
雅蘭跟在身後,心有不甘,難道他那麽愛她?愛到比自己的娘親還重要?
百裏珊躺在冰涼的地上,看著一隻隻蟑螂從自己麵前爬過。她從小就怕這類的小蟲子,隻是現在她已沒有力氣躲開。
陽光從天窗照射進幾縷陽光,似乎也照不亮這地牢中的晦暗。
百裏珊靜靜的趴在地上,任由身體的每一寸疼痛感襲來,她也沒有蹙起眉。這樣靜靜的也好,地板很冰涼,隻是更涼的,是她的心。
為什麽會這樣?昨日還和師父師哥興高采烈的回來,今日就變成這樣。自己怎麽就成了殺師的人?百裏珊仔細的想著事情發生的過程。前後進入師父臥房的,就自己和師哥,師哥是不可能的,而她,她自己心裏明白自己沒有做那樣的事情。
然後便是雅蘭句句直逼向她。難道,會是雅蘭嗎?百裏珊的秀眉微蹙起來。不。不可能,從小和雅蘭一起長大,她雖然性子急切一些,但肯定也不是殺害師父的人。畢竟師父對於她們都有養育之恩,換做是誰也下不了手。
急速的腳步聲傳來,百裏珊吃力的抬頭,竟是左丘霖!他目光如炬,滿麵冰霜!他是來救自己的嗎?他難道相信自己了嗎?
百裏珊咧開嘴角,卻扯痛了傷口,她微微蹙眉,笑看著已到跟前的他。
他緊緊地盯著她,眼底閃過一抹柔情。
語兒和靈兒打開牢門。
左丘霖猛的衝進去,抱住滿身是血的百裏珊。
“珊兒,珊兒。”左丘霖心疼的發出哽咽的聲音。
“她是你的弑母仇人!”
“她是你的弑母仇人!”
“她是你的弑母仇人!”
耳旁回**起雅蘭細細的聲音,他推開百裏珊,斂起那一抹心疼,拿起旁邊的鞭子狠狠得抽過去。
“啊!”百裏珊終究是叫出聲來,她沒料到她的微笑,換來的是他的絕情。
左丘霖發泄般狠狠得抽打著,百裏珊身上剛風幹的衣服再次變得血淋淋。
他的雙眸充滿了血絲,他看著滿身是血的百裏珊,心裏猛地抽痛起來。“啊!”他大叫一聲,仿佛把這兩日來的痛苦全部呼喊出來。他跑出地牢,在空地之上瘋狂的舞起劍來,腦海裏不斷回想著和百裏珊的點點滴滴。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大喊起來。
“說,《江湖寶典》你放在哪兒了?”雅蘭走進牢房,厲聲嗬斥。
百裏珊的眼眸裏一層死灰,她沒想到平日裏哄著她,逗著她的師哥竟會狠得下心對她下手。
她苦笑著搖頭。
一切都不重要了。倘若天下間自己最信任的人也不再信任自己,那一切似乎都變得沒有意義了。
百裏珊任憑頭低低的垂下,她再也不想抬起頭來,她也沒有勇氣抬起頭來。
“不說也沒關係,我有我的辦法。”雅蘭拿起一旁紅的通透的烙鐵,往她胸口燙去。
百裏珊蒼白的臉上竟沒有一絲神色,沒有驚慌,沒有痛苦,什麽都沒有。她隻是低垂著頭,目光淒涼,仿若漠視世間的一切。
胸前的衣服已被燒掉,露出那塊紅黑紅黑的烙鐵印。
雅蘭對著靈兒挑眉,靈兒領會她的意思,皺著眉把辣椒水朝百裏珊撲去。
雅蘭以為她是疼的暈了,她根本沒有想到,心死了,身體自然不會再痛了。
她長長的發絲垂於胸前,濕漉漉的滴著水,有著汗水,有著辣椒水。
她蒼白的皮膚似乎白到透明,沒有一絲血色。
雅蘭忽然間想起了什麽,眉色間是一抹喜氣。“忘了告訴你,我昨晚是躺在大師哥懷裏入睡的。發生什麽,就不用我說了吧?”她一臉妖豔的說道。
百裏珊終究是蹙了下眉,她緩緩的抬起頭來,目光冰涼的看著雅蘭,那種涼,似乎是沒有文字能夠形容的出的。
片刻之後,百裏珊似乎才回應過來雅蘭說的話。
“不,不可能,不可能,你騙我,你騙我。”百裏珊拚命的搖頭,她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這個,是他送我的。”雅蘭從腰間摸出一枚石頭項鏈。
百裏珊抬頭望去,是那個透明的水晶石頭,裏麵閃射著點點星光。
那是一次和師哥在集市上看見的。
“師哥,我帶著好不好看啊?”百裏珊在首飾攤上,一眼便看中了這個項鏈。她帶在頸上,扭頭問道。
“好看,我師妹帶什麽都好看。”左丘霖上前看著她修長白皙的玉頸間,是一棵閃閃發亮的水晶石,他頷首說道。
“你呀,就知道敷衍我。”百裏珊重重的打了一下左丘霖,便向遠處跑出。
左丘霖付了錢急忙追上她,兩人又打打鬧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