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安檢，葉燃默默跟在方謙一身後去了VIP休息室，他在沙發上坐好，她主動去給他拿吃的，捧咖啡。
方謙一氣笑了：“知道錯了？”
葉燃低頭：“知道了。”
方謙一氣不打一處來：“三百萬以上的百達翡麗，純金的領帶夾，鑲著鑽的晚禮服套裝，還有手工縫製的胸巾和領帶，我發現你很會挑啊，專挑貴的，別說人家安檢的工作人員了，我看了也嚇了一跳，就那套禮服，我就穿過一次，還是參加答謝宴的，你怎麽就敢放進行李箱裏，我們是去參加什麽盛典嗎？”
“……”
葉燃沒辦法反駁，她當時太著急了，就拿了方謙一放在最外麵的幾套，沒想那麽多，隻是覺得他那種大佬，平常穿這麽花裏胡哨應該也合理。
“你知道在圈裏都什麽人會戴袖扣麽？”方謙一又問。
這明顯是送命題，葉燃可不敢回答：“不知道。”
“受，隻有受才會戴那玩意兒。”
葉燃震驚地抬頭：“老板，原來你是……”
“葉燃，你再把嘴張這麽大試試！”
葉燃猛地閉嘴，捂住，不敢說話了。
“行啊，牛啊，”方謙一徹底佩服了，“沒想到葉經理你不但人後罵我是死變態、冰塊臉、老板病患者，現在還敢質疑我的性取向，挺虎啊你！”
葉燃誠懇道歉：“老板我錯了，老板對不起。”
“我倒是好奇，你什麽時候見過有人下現場，戴豪表，穿名牌，拽的和沒見過錢似的，那是去看項目還是去招搖撞騙的？怪不得人家安檢的工作人員都誤會說我是去度蜜月。”
“不是去度蜜月，他們說的是我們是去休假。”葉燃小聲糾正。
“那是因為我還沒結婚！”
“……”
葉燃被訓的滿頭滿臉，還在小聲的嘀咕：“還不是怪你外冷內騷，如果你真的不喜歡那些東西，衣帽間裏麵怎麽會有……”
“都是品牌方送的，難不成我要扔掉？我有那些時間嗎？”方謙一指指葉燃手上的歐米伽腕表，“難不成我有女士腕表，就意味著我還喜歡這個？”
葉燃小聲吐槽：“也說不定你其實是個女裝大佬呢……”
“嘀嘀咕咕說什麽呢！”
“不敢了不敢了。”
……
在經曆了長達半個多小時的思想品德教育之後，方謙一終於氣順了一點，喝著葉燃端來的咖啡：“回北京以後，記得把我的手表拿去維修。”
“？”葉燃不理解，“也沒壞啊……”
維修個啥？？
方謙一頭疼地看著葉燃：“你知道機械表很脆弱受不了任何磁化嗎？”
葉燃無知地搖頭。
“那你知道為什麽我很少戴那幾塊表出門麽？”
“難道不是因為太貴了不舍得戴？”葉燃給出了一個窮人思維。
“是因為太容易磁化了，根本跑不準。”方謙一回敬了她一個富人思維，然後無聲地歎了口氣，放棄交流，“在安檢儀器裏麵來回過，肯定會受影響，這次出差回來以後別忘了問我要信用卡，拿去維修店校正一下。”
葉燃點頭如搗蒜。
正好此時地勤小姐姐來通知他們倆可以登機了，葉燃和方謙一收拾東西往門外走。
葉燃沒想到，雖然給方謙一買的是便宜到不能再便宜的特價機票，但是他竟然是國航的什麽觀察員，身份尊貴，一路靠著刷臉直接優先登機，順道連她都可以享受優待，恬不知恥地一起登了機。
“方總您好，歡迎登機。”
站在倉門口的空乘小姐姐衝他們兩個人微笑。
要不說還是人家小姐姐專業，完全沒問方謙一的座位號，就主動帶著他和葉燃往飛機最後麵走，來往京滬的飛機都是大航班，他們著實走了一會兒，才到了位置。
葉燃一看，傻眼了，特價機票果然名不虛傳，位置窄的可憐，兩個小椅子緊緊地靠在一起，說不出來的廉價。
她完全沒問題，可這根本配不上尊貴的方大老板啊。
“方總，今天的商務艙和頭等艙暫時已經訂滿了，但是我們會隨時關注有沒有其他空餘席位，您如果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可以隨時來找機組人員。”
“多謝。”方謙一伸手把自己的行禮箱搬上了置物架，又去拿葉燃的，“對了，幫我給這位女士拿條毯子和枕頭吧。”
“好的，請您稍等。”
空乘小姐姐走到飛機最後的工作間，不但拿來了毯子和枕頭，還為他們端來了果汁飲料。葉燃坐在靠窗的位置，方謙一則坐在了靠過道的位置，他的兩條腿太長，膝蓋緊緊得頂著前麵的位置，不得已撇了一條腿去過道。
空乘小姐姐微笑地遞給方謙一一份調查問卷：“方總您好，這是您這次的旅途調查問卷。”
方謙一接過：“多謝。”
空乘走後，葉燃好奇地探頭過去：“老板，這是什麽啊？”
“作為空乘調查員，會參與空乘質量的反饋，”方謙一把表扔給了她，“你要是好奇就你填吧。”
一副我總是填真的很煩的表情。
啊，這該死的有錢人嘴臉。
葉燃不敢違抗老板的命令，接過筆開始給空乘打五星好評。
“所以有這個調查員身份就可以享受優待了？”葉燃咬著筆帽。
“嗯，除了沒辦法坐頭等艙，其他一切能滿足的，他們都會盡量滿足。”
方謙一把筆帽從葉燃的嘴裏拿出來：“以後別這樣，顯得很白癡。”
“……”
——
飛機平穩飛行後，空乘小姐姐給方謙一和葉燃送來了早點，他們兩個人吃過後，就在座位上小憩。葉燃其實昨晚睡得很香，精神狀態不錯，但也不妨礙她繼續補覺。而方謙一則不同了，他昨晚怕自己因為嘔吐物窒息，一直沒敢放鬆狀態，自己趴在沙發上淺睡，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過去一會兒，又被叫起來趕飛機，宿醉加上熬夜，讓他很快就陷入了深度睡眠，等到飛機已經落地，才悠悠轉醒。
他發現有個毛茸茸的腦袋耷拉在他的肩頭，呼呼大睡的正香。
是葉燃的。
此時兩人隔得極近，葉燃蓋在腿上的毛毯不知道什麽時候蓋到了他的腿上，毛毯糾纏環繞，裏麵藏著的是他們觸碰在一起的腿。
他給葉燃拿的小枕頭，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被葉燃墊在了他的肩頸處，讓他舒服了一點。
方謙一沒說話，沉默地推開葉燃，把枕頭重新幫她墊好，之後把毯子扯出來，給葉燃一個人蓋好。
嘈雜的落地聲讓葉燃也悠悠轉醒，她揉了揉眼睛：“老板，到了？”
“嗯。醒一醒神，不著急。”
他們兩個人坐在最後麵，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方謙一才起身把行李拿下來。
“方總，一路平安！”
“葉女士再見！”
艙門口的空乘小姐姐微笑著朝他們點頭再見，葉燃笑眯眯地把調查表遞給她們。乘務長一看，謔，方大老板轉性了啊，全是五星好評？
“果然談戀愛的男人最溫柔，他以前可沒這麽手下留情。”
“地勤組說那個女生是他的女朋友？”
“不對啊，我在榮信認識人的，方總他不是有女友，就是那個……”
“早分了。”
“啊？”
“好了好了，幹活了，不許聊旅客的八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