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八卦 四十四章

不容拒絕的懷抱溫暖有力,溫柔低醇的絮語在耳畔流淌,喬薇緊閉上眼睛,想將這一切摒棄在她的感知範圍之外,可是臉頰輕觸著他脖頸間的肌膚有種灼人的溫度,他說話間喉結在滑動甚至是肌膚的輕顫,她都能清楚地感覺到。

他口中的愛,總是有幾分保留,遠不如這彼此間許多這樣點滴的沒有遮掩沒有偽裝的瞬間真實得讓她貪戀,瞥如他疑惑她是否懷孕的那片刻的期待,又譬如他不經意間溫柔惑人的眼神。

如果說他的強勢曾經讓她不知所措,在他悍然進入她的生活,進入她的身體後,她對他強悍的姿態多少已經有些免疫,倒是這樣點滴的瞬間會讓她有片刻的心折。可是這片刻的心折就算都匯集在一起又可以支撐她走多遠?

他的氣息在耳邊漸漸灼熱,一雙手似乎恨不得將她分拆入腹,揉捏入骨。

“喬薇,你將一切交給我就好。”容昶低聲蠱惑著。

喬薇卻猛然清醒,悶聲哼了一下,急急道:“對不起,我想吐。”

容昶一愣,鬆開了手臂。

喬薇飛快地衝進洗浴間,“嘭”得重重關上門,反手“哢嚓”鎖下,撲到台盆前,擰開了籠頭。

水嘩嘩得流了出來。

潺潺的水聲和一扇門,將她和他隔開。

喬薇覺得安全了許多,倚在門上,怔怔地看著鏡子中的人。

刹那間的情迷意亂,讓她看清自己,她總是會輕易地跌落到他**的陷阱中,不管是強勢的,溫柔的,甚至單純隻是**的**,她對他其實都沒有多少還手之力。

因為他給她的強勢的溫柔的和**的誘引,恰是她生命中最空白的所在。

可是再沒有比跌落到陷阱裏的人還保留著些無用的清醒,更讓人痛苦:

她做不到放心地將自己一切交給他,雖然那也許也是她內心深處的渴望。

可是她對他沒有那樣的信任,更重要的是她對自己也沒有那樣的自信。

一對身心融合的伴侶,沒有婚姻,也可以相伴終生。

這是一輪明月,高高掛在天上。

他指給她看,溫柔地許她皎潔的未來。

可是那對她來說如天上浮雲一般縹緲。

可問題不隻是出在他身上。

即便他此刻將婚姻的紅毯鋪在她的腳下,她也沒有勇氣抬腳,因為紅毯的那頭,也許隻是一個徒有虛名的空殼。

愛而不能,每一分每一秒對她來說都會是種折磨;

而他卻是氣勢如虹的浪潮,不愛,也可以理直氣壯地卷走一個女人七年的時光。

就象她媽媽說的,她是個不喜歡做決定的人,任何可能改變命運方向的決定都讓她有強烈的不安全感,怯意陡然而生。

他可以以所謂的霹靂手段改變她生活的方向,其實也得益於刹那間她對那種強勢的席卷一切的姿態出自本能的敬畏。

可是他可以在關鍵的時候,改變她的航向,去征服未來航程的卻隻能是她自己,也必須是她自己。

聽任一個海盜掌舵,結局隻會被拋棄在荒無人煙的淺灘。

可是如果沒有足夠的膽量勇氣,經驗技巧和不會衰竭的能量,就妄想和一隻海盜船並駕齊驅,也隻會被他撞沉。

不幸的是,她上了賊船,各方壓力才忽然匯集,一舉擊碎了她自欺欺人的保護層。

一地碎片中,喬薇清楚地知道她的膽量勇氣,經驗技巧和能量,大概統統都在及格線以下。

可是就算她沒有浪遏飛舟的能耐,至少,她還可以棄船逃跑。

喬薇倚在門上,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心懷壯烈地想著心思。

容昶雙手插在褲兜裏,徒勞地在臥室內踱著方步轉圈兒。

可是每轉一圈兒,他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喬薇倚在磨砂門上的身影正抬手,一下一下抹著眼淚,每一下似乎都是喬薇對他無聲的指控。

容昶莫名煩躁,捫心自問,他對喬薇其實是好的,很好的,幾乎可以肯定已經是最好的了。

從他宣布她是他的那刻起,喬薇就是在他的羽翼之下,她入住了他的巢穴,自然也就分享了他的一切,他們應該是最親密的人了。

可她避他如見蛇蠍?

他們之間若有問題,問題也決不在他這裏。

容昶苦苦思索了下,決定暫時擱置內部的分歧。

安內必先攘外。

“喬薇,喬薇?”容昶輕拍著洗浴間的磨砂玻璃門。

“我還沒吐好。”喬薇空口白牙地說著瞎話。

“好了,喬薇。”容昶皺了眉,微笑:“晚上我有公務,會在書房加班,你自己照顧好自己,有事叫我。”

門裏喬薇沒有回音。

容昶隻好再畫蛇添足:“我晚上不會回房打擾你的,你好好休息吧。”

“好。”喬薇立刻答應。

容昶輕握了下拳,將手仍插進褲兜裏,生生忍住了忽然擰開門觀賞喬薇猝然失色的欲念。

深夜,容昶工作完畢,從書桌抽屜裏找出串鑰匙,回房。

在將鑰匙捅進鎖眼的那刹那,容昶忽然停手,試探地伸手轉動了門把手。

房門無聲地被推開。

容昶站在門口,不禁微笑。

臥室裏燈光已經熄滅。

容昶站在暗處靜了一會兒,適應了房中的光線,才輕手輕腳地走進了臥室。

偌大的睡**,喬薇老實地安慰地睡在了一側靠邊的地方。

容昶悄然走到床邊,俯身蹲下,不動聲色地看著她。

冬天山頂的月光很是清冷。

月色中喬薇的睡顏卻似等待綻放的花朵一般,有種恬靜安然的美。

容昶微微一挑眉,手中的鑰匙串不輕不重地扣在了床頭櫃上。

喬薇卻沒有任何反應。

容昶薄唇微抿,俯身在她唇角輕吻了一擊

喬薇的睫毛微微一顫,仍睡得安穩。

容昶怡然微笑,起身拿了衣服進洗浴間洗漱。

一夜安眠。

清晨,喬薇睜開眼,便對上了容昶幽深的黑眸。

“早,喬薇。昨晚我睡得遲,沒打擾到你吧。”容昶微笑,彬彬有禮地問著晨安。

喬薇烏黑的眼眸清澈無波,也似忘記了所有的不愉快,隻微蹙了下眉頭,嘟嘴道:“三天了,你說三天的。那我今天到台裏錄節目是不是不用被圍觀了?”

“當然。”容昶不動聲色地肯定。

喬薇暗出口氣,眉目間瞬時舒展。

容昶卻皺了眉:“喬薇?”一雙黑眸別有深意地看著喬薇。

喬薇警覺地睜大了眼睛,鎮靜地問道:“幹嘛?”

“你氣色真好。”容昶微微一笑,輕捏著喬薇的下巴,便吻了下去。

“不……要,我我”喬薇的呼聲被梗在了喉嚨中,身體瞬時僵硬。

容昶熟稔地輕重有致地撫摸著她的身體,微錯開唇齒,危險地看著喬薇的眼睛,沉聲威脅道:“喬薇,你再說你要吐試試?”

她必殺的一招,一夜間就已失效。

可他卻永遠知道她的七寸在哪裏,一雙手遊移著,招招致命。

連綿的情潮似煙花般綻放,那是種墜落沉淪的快意。

容昶逼視著喬薇掙紮地雙眸﹑滴血的臉頰,單膝擠進她雙腿之間,分開。

“容昶,你聽我說。”喬薇惶急的求和:“你聽我說,我早上要錄節目的,來不及了。”

“來不及了?”容昶尾音上揚,眸中也有些笑意。

喬薇苦著臉,點頭如搗蒜:“肯定來不及了嘛,我今天要錄三檔節目呢。”

容昶不動聲色地看著喬薇可憐巴巴的樣子。

在心**神馳的時候,驟然懸崖勒馬,其實是痛苦的,可是此刻他倒也願意享受這種可以掌控自己**的感覺。

容昶的目光危險地在喬薇臉上逡巡了會兒,遽然鬆開了她,坐起身來,冷淡地開口道:“親我。”

喬薇沉默了會兒,才似乎終於掂量出了他的意思,緩緩跪坐起來,雙手捧住他的頭,在他眉心鄭重地親了親。

這樣的親吻無關**,容昶揚眉看著喬薇烏溜溜的黑眼睛,有些驚訝,可是她認真的樣子卻取悅了他。

容昶輕捏了捏喬薇的臉頰,微笑:“好,那就晚上。”

容昶**的好心情一直延續到了公司。

林秘書一見他老板眉宇間的躁意唇角削薄的淡笑,便知道今天必定是個忙碌的一天。

果然容昶在辦公桌後坐定,便開了張支票,吩咐他道:“將這張支票和世皓的所有股份,一齊交給夏語冰。告訴她,我隻要她一個措辭嚴謹的申明。”

“好。”林秘書領命而去。

世皓是容昶出重資成立一家演藝公司,網羅了一批圈中大拿,可旗下當初隻簽了一名藝人夏語冰。這兩年陸續簽了一些新人,在圈中自有分量。

容昶的這份大禮送得很對心路。

夏語冰翻看了看林秘書送來的東西,卻原樣推了回去,微笑道:“怎麽才算措辭嚴謹?林秘書,請你代我告訴他,他至少應該當麵告訴我。”

林秘書原話轉達。

容昶沉吟了下,道:“那就午餐前,你安排下,帶她到樓下喜福會吧。”

喜福會,兩廂烏木雕花鑲嵌著七彩琉璃樽的屏風圍起了一個封閉的角落。

夏語冰到的時候,容昶已然入座。

喜福會是個吉祥喜慶的名字。

夏語冰翩然入座:“對不起,我來遲了。”

容昶臉上淡淡帶笑,並不開腔。

夏語冰嫣然微笑:“世皓的所有股份,三千萬的潤筆費,這樣一份厚禮要交換的申明,我真是不知道該如何下筆呢。容少,勞煩你教我。”

容昶狹長的雙目微微彎起:“你知道。”

夏語冰凝眸看著他,微微苦笑道:“最好笑的是,我真得知道。”

容昶沉默不語,垂眸拿起桌上的茶壺往麵前的茶盅裏又續了些茶,放下茶壺,才示意夏語冰道:“你茶盅裏有茶的。”

她並不是來和他喝茶吃飯聊天的。

可是她也不是來哀求他的。

夏語冰美目流盼,溫柔地看著容昶:“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七年了,我到底是在哪一點走錯了,才會讓我們越來越遠,落到今天這種局麵。容昶,我愛你的,一直都愛,你知道嘛?不管這些年,有多少流言蜚語,你是我唯一的男人。”

“我知道。”容昶修長的手指拽著青瓷茶盅的杯口微轉了轉,抬眼雙目澄明地看著夏語冰,緩緩開口道:“這些年你的身體隻有我一個,緋聞大多是你在炒作,沒有曝光的,才是真得讓你動了心的,除了我,應該還有四年前的關時,和半年前的鄭安成。關時讓你動心的,是所謂的藝術;這個很簡單,一間世皓足以讓他煙消雲散。鄭安成讓你動心的,是一段拿得出手的婚姻,這個,對不起,我甘拜下風。”

容昶不帶感情的目光和聲音,鋒利地削去了夏語冰溫柔的神色。

她早知道的,她能在他邊上安插眼線,整間世皓,可以說處處都是他的眼線。

夏語冰怫然失色,驚呼道:“你這樣說不公平!你明明知道我一直是愛你的,關時,我是感激他帶我入行。鄭安成……我承認我一開始有拿他刺激你的意思,容昶,你該知道我由始至終想嫁得人隻是你。”

容昶淡然更正道:“或者你最想嫁得真是我,可我一開始就告訴過你,我不會考慮婚姻。打股世皓,捧你入行時,我們之間更有白字黑字的保密協議。語冰,世皓本來就是給你的,至於這三千萬,確實是潤筆費。以你的聰明,將我們之間摘幹淨,對彼此都有好處。鄭安成,確實是個不錯的結婚對象。”

容昶的話過於涼薄,夏語冰慘然看著他,無法出聲。

正僵持間,林秘書匆匆走了進來,神色有些慌張,卻欲言又止:“容先生……”

容昶皺眉道:“什麽事?”

林秘書略一遲疑,便立即低聲道:“沈小姐,留了個辭職信在化妝室,人卻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呃。。。。容昶非情聖非情種。。。。。確實屬於欠扁那種。。。。。。呼呼。。。。